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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醒来,大汉又戴上了那顶斗笠,正忙着整理缰绳。我快速跑到湖边漱了口,随意的将水扑在脸上,再急急忙忙的卷起睡袋,往包裹里一塞,然后手忙脚乱的爬上车座,抱着包袱坐好。

    刚坐好,还没顺口气,大汉一声吆喝,一甩缰绳,马儿一声嘶鸣。我一个后仰,随着马蹄声的响起,马车急速的往驰道上跑,周围的景物不断的倒退着。一上驰道,一个转身,好似汽车漂移一般转了个弯,我险先被抛出车外,于是慌忙拉住前面的横条,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前方。

    大汉冷哼了一声:“抓好了,掉下去,我可不会再下去捡了!”

    我扯扯嘴应了声。便转头观察起了马车,昨天因为中暑晕倒,对于坐马车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想来今天是我第一次坐秦代马车,心里感觉很异样。

    马车木质的车轮即没有轮胎也没有垫蒲草,一路行来很是颠簸艰辛,翘眼往上看,这和平常电视中看到的马车略有些不同:封闭式的车舆,车盖低矮巨大,完全遮住我坐的位置,靠着的背后并没有车门,只开了个小窗子,但也用篷布挡住了,看不清车厢中的状况,这种车,曾经在参观秦始皇兵马俑时看到过类似的,造型异常的独特优美。

    这是秦汉时期的马车,没错。只是不知道到底到了秦汉时期的那个阶段?

    我疑惑,但也不好去问,只得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飞驰而过的景色,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便转头问道:“壮士,咸阳城怎么走?我们现在离咸阳有多远?”

    “……”

    一……二 ……三……。

    沉默……。

    大汉挥动手中的马鞭,马踏在驰道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奔跑的速度愈加的快了。

    他有什么事这么赶?我也只是奇怪了一会,便很快被眼前的古代景象夺去了注意力。

    马车经过的地方,崇山峻岭,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峭壁,根本就看不到村庄,即使有也只是零星的点缀在山野之中,两边葱绿团重的古木倒是挡去了森森的暑气,不甚清晰的虎啸猿鸣从两侧深山传来,让人有些悚然。往旁边看则是落差巨大的山涧,猛烈的水流声让人生畏。

    他们现在在驰道上。驰道,在秦国著名的有九条,所能想起来的驰道最著名的当属秦咸阳到北方九原郡的秦直道,那一条道,这时候应该还未开始修吧。还有一条便是那通往东方的驰道,传说张良刺杀秦始皇便是在这条驰道的博浪沙处,再有的就是那通往川蜀的栈道了,这栈道便有那后来的火烧栈道。

    想到自己现在就处在历史中的那几条大名鼎鼎的几条驰道之中,我的血液快要沸腾,虽说在现代的时候目睹过那秦直道的残迹和后人立的那石碑,当时也是很震撼的,但总觉的欠缺点历史的说服力,毕竟是隔了两千多年的时光。

    现在好了,历史遗物真正的在眼前出现,一看这宽阔平坦的驰道,怎么不叫人兴奋。

    加快点脚步,搞不好还能现场远远的参观一下秦始皇兵马俑的制造过程,那让史学界迷惑不已的秦俑上脱落的色彩。还有让后世遐想不已的阿房宫,再去市井打听一下到底秦始皇为什么不立皇后;见识一下秦始皇时代那些如雷贯耳的人物。

    这一切的一切真是太让人神往了。当然也不能忘了此行的目的,偷入秦咸阳宫,拓印《帝业书》。从史籍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这本上古圣书被嬴政在统一战争中获得,现在不出意料,应该就在秦始皇的咸阳宫中。

    正当我想的出神,突然马车顿了一下。我回神,才发现是到了一处关邑前,仰头,上前是用秦篆写着的大大的“武关”两字。

    武关,秦时关隘,和函谷关,萧关,大散关并称“秦之四塞”。城墙用土筑,略成方形,上面缠上了一些藤蔓,在周边山林的大树间倒显得幽静静谧。武关东西各开一门,以砖石包砌卷洞,它是此后的三秦要塞,早在春秋时就已经建关,当时名叫“少习关”,战国时改为“武关”。关城建立在峡谷间一座较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习山,南濒险要。关西地势较为平坦,唯出关东行,延山腰盘曲而过,崖高谷深,狭窄难行,因此武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更是通往秦咸阳的必经之地。看来他们现在是去咸阳无疑了。

    过了关,马车又行进了大约半天的时间,中间竟是些高崖深谷,在那么高的山林之上,上不通天,下不着地,森木只容一辆马车的驰道间,唯有一辆马车绝尘而去!没有休息的时间,长时间的颠簸下,我的屁股都有些僵了。

    终于在大约两个时辰之后,随着马车木轮的转动,山地不断的从眼前飞逝,视野越来越宽阔,远处依稀可见宽广的平原,万顷的良田。午时左右到了一处宽阔的交叉路口,大汉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因着惯性再往前行进了一点,慢慢的停了下来。大汉头也不转道:“好了,咸阳到了,下去吧”

    咸阳到了??!我环顾了一下周围,四周是一大片戈壁,看来是出山不久,人烟是渐渐多起来了,但也没看到那个恢弘不已的咸阳城墙啊,我斜过眼看着大汉,心里嘀咕,这大叔不会诓我吧。

    “你这是什么眼神”

    大汉挥了挥拳头,愤然道:“长得不男不女的,娘的,还敢拿这种眼神看我,下去”。

    我慢吞吞的下车,那速度看着大汉只想一拳招呼过来。

    突然,车舆内传出一阵轻笑,我诧异,翘眼看向车舆的方向。

    车舆窗口上的篷布微微被掀起一角,少年微撇过头,幽黑的眼中微微透着戏谑的光芒,偏偏又带着些清澈,仿佛高山之巅的初雪,纯净而高雅,一对上我的目光,他浅浅微笑:“他没有说错,往前走大约10里左右就会看到咸阳城门了,我们还有事,在此别过吧”

    不知为何,他轻声温和的话语,总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魅力和果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点头。

    我点点头,抱起包裹站到一边高声道:“谢谢你们的车!”

    少年温柔微笑,漫声道:“不谢,相逢即是有缘,我俩也算有缘!”。

    我的脸因着他的目光和话语有些微微发烫,强自将目光转向驾车的大汉,大汉看也不看我,鼻子里发出重重的哼声,一挥缰绳,大声的喝了声驾,马车顿时绝尘而去。

    我脸上的表情僵住,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断远去的马车,即使讨厌我的娘娘腔,也不用这样吧,我本来就是女生,不娘娘腔,难道要像大叔一样。

    想了会,突然自己就笑了,其实这样也并不会,起码大汉的表现也也是一种态度,他并没有不搭理不是吗?

    低下头,将手中抱着的背包甩手背到背上,从道旁捡起一块石头,俯身在黄土道边画了个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坐标,将石头放在上面,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往大汉所指的方向走去。

    焦黄色的土面平坦开阔,慢慢的来来往往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过了几个交叉路口,来往的人和马车也越多,手推车,马车,挑担的,马铃声时不时的响起。在道上更是能看到各式各样的人中,有精瘦如侏儒的南方夷人,也有胡子拉渣的关西大汉,大部分是一些打着巾,身穿短打袍服,下穿窦鼻裤,外罩布裙,腰间扎着一条绳的中原人,这其中引人注目的是那些高鼻深目的外国人,这个时代应该称为戎人。

    我这样打扮的人在这群人之中也不显得多么扎眼。走了不多时,道两边的村庄也渐渐的密集起来了,看来真是通往咸阳的,即使不是那尽头也算是个秦朝的一个城邑。

    走到一半,道边立着一间茅草棚搭的酒肆,我望了望日头,转身走进酒肆,肆里人很多,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基本上每张案几边都坐满了,但有一张案几上却只跪坐了一个人。那是个长相严肃的男子,二十岁摸样,作平民打扮,案几上放着一把破剑和一个干瘪的包袱,旁若无人的喝着酒。

    众人似乎都怕他,都离他远远地坐着,我走过去道:“不介意坐这里吧!”

    那男子不应,只是不停的喝着酒,我将背包放到案上,高声叫道:“小二,上一杯水”

    小二上前一愣,似乎第一次听到有人来酒肆要水,躬身道:“客官,小肆只卖酒水,你看……”

    我皱眉,看了眼对面依旧表情不变的喝着酒的男子,扭头道:“他喝的是什么?”

    小二道:“是我们自家酿的米酒”

    我道:“那来壶和他一样的吧!”

    “好咧”小二欢快的离开了,不一会就上了一壶酒。我倒了一小盅,轻轻的抿了口,还行,挺甜的,仰起头,一口喝尽了。

    我又倒了杯,举着酒盅搭讪:“兄台,你可是去咸阳?”

    男子连眼睑都不抬一下,继续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不想壶中早就空了,他放下空酒壶,抬头道:“王家的,再来壶酒!”

    一道声音传来:“阿布啊,我们今天不赊了,你要走就快走吧,以前的酒帐我们也算了!”

    男子皱眉:“我英布虽穷,但也不是个赖钱的人,王家的是怕我还不起吗?”

    英布,我的脑中铛的一声,想不到这个貌有些微恶的年轻人竟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汉初三将之一—九江王英布。

    正想间,那声音的主人从酒垆后走到出来道:“阿布,不是我王叔小气不赊你,我们小小酒肆实在是供不起你这样喝,我还要养活一家老小。我很感激你上次帮我们赶跑了山匪,你知道我们……”说着他叹了口气。

    英布沉默的按上案上的破剑,站起身,只听旁边道:“王掌柜,来五壶酒给这位客官,随便把他的帐也给结了吧!”

    老板回头,暗暗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不安,才回头吩咐小二:“还不照客官说的,拿酒来!”小二连连答是。

    等到老板离开后,英布跪了回去,淡声道:“我英布从不白受人恩情,你要我做什么,说吧!”

    我笑道:“我本就没有预备要你还的,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你欠我一个恩情好了,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你再还给我好了!”

    英布蓦然不应,此时五壶酒已经上来了,英布又慢慢的喝了起来,依旧是一声不吭,等到酒见了底,已是下午未时过了,肆里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还在喝着!

    我起身付了酒钱,返回案旁拿起包道:“英布兄,时候不早了,我们在此别过吧!”

    话还有说完,突然酒肆中冲进来一伙强壮的男人,各个拿着一把刀,为首的人高声叫着:“我们只为钱,拿出钱,我们便放各位走,如没有钱就留下一根手指!”

    天子脚下,咸阳城外,竟有人如此这般大胆的抢劫,我看着这帮人,又慢慢坐回去,看他们一个案几一个案几的过去收钱,没过一会已经到了我们这一案前。

    看着围在案几边上的几个匪徒,英布眉头都不抬一下。

    见他不动,那几个匪徒明显急了,当先那人挥起大刀就直接劈向案几,英布一手继续端着酒杯,一手按上破剑,轻轻一格,那拿刀之人咦了一声,只听叮的一声,那人被一个力道推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英布再次将没喝尽的酒喝完,好像刚刚的打斗从没在眼前出现过。酒肆中的人都开始面露欣喜之色,我站起身,往后退到安全的地方,饶有兴味的看着英布,只打算看他怎么应对。酒肆中的光线有些晦暗,他背着光跪坐着,背影在此刻看起来却是异常的高大。

    我抬眼看向肆外几人,阳光下,那几名匪徒的脑门上开始渗出汗水,互相望了望,举起刀一起砍了过来。英布退开,一把踢开案几,直接砸在两名匪徒身上,转动破剑,叮的一声猛力抽出,剑鞘却是直直的飞向当先冲来的那人,那人被猛然一击,不由的吐出一口血。

    几人顺势顿住了动作,静静的围着英布走动,似乎在等着什么!时间再一分一秒的走着,眼看已过了一刻左右,所有人心里都在默默的想着,英布必然要赢的,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突然间,形势直转之下,刚刚还傲然挺立的英布突然眉心一皱,开始微晃着头,脚步开始蹒跚。

    一阵刀光闪过,英布勉强还能闪躲几下,但看的出来,他的身法已经开始呆滞了,脚步也开始变的混乱,抽到劈伤一个后,再也坚持不了了,曲腿单膝跪了下去!

    我惊呼:“英布!”

    一阵刀光闪过,待大家看清楚之时,英布的腹部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酒肆里的人顿时一阵惊喊,我一看不对,赶紧跑过去,那几个大汉笑着望向王老板道:“姓王的,幸亏你的酒,不然我们哥几个还放不到这小子”,

    我愕然回头看着那个心虚的掌柜道:“你在他酒里下药了!”

    王老板颤巍巍缩在角落道:“我让他快走的,是他不听,也是你一定要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