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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陈平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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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以后又是数日,那日,小牧的母亲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张良让人诊断了,费了好久才将人弄醒,虽是给了她一些食物,我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在这世界上,可怕的不是饥荒和病苦,而是战争,只要楚汉战争一日不结束,百姓的痛苦便会永远存在,小牧和他母亲终究还是会为这场与他们无关的战争埋单。

    “夫人,我们到了”

    车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神思,门帘掀开,我扶着侧栏起身,踏着马凳下了马车。

    汉营有些沉寂,不如初见时的锐利,一路过去,士兵的袍服铠甲上都蒙上了些灰尘,厚重的金属色泽在冬季显得格外的冰冷严酷。地上残存的木炭,黑黑的,好像眼前这一座即将崩毁的城池。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木然的,冻裂的嘴唇,干枯的脸颊,衬着营地里干枯的野草,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无精打采。

    离荥阳被困了已是好几个月了,没有援军,没有敖仓的粮食,每天是楚军轮番的攻城,死亡和恐惧笼罩了整个汉军大营。如果再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荥阳迟早被破,留给刘邦只能是无可挽回的失败。

    失败意味着死亡!

    战士们不愿,汉军大将们不愿意,作为汉军统帅的刘邦更是不愿意,可是不愿意,那有如何,战争不是给施舍,更不是同情。我不知道,在这场楚汉战争中,我到底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唯一知道的,便是——成信侯夫人,张良的妻子!

    “成信侯呢?”我问。

    前面带路的士兵回头:“成信侯此时正和汉王议事,夫人要不要……”

    “算了”我摇头,“带我去他的大帐吧,在那等就好!”

    “是”那士兵不再出声,径直带我去了张良的大帐。进了帐,里面只有一方案几,几卷竹简,一烛灯台,显得很是简单。我上前,坐在案前,顺手摊开他放在案上的竹简。顿时,隽永的字体,好似林间的清风扑面而来,正所谓字如其人,该是如此吧。

    缓缓将竹简摊平,想象着他坐在案前书写时的样子,漆黑专注的神态,玉般容颜,淡雅的表情,修长的手握着笔管,轻蘸笔墨,一点一勾间,仿佛山水写意,心底不觉有些荡漾。

    “子房”我轻轻描摹着竹简上的字,心底轻轻喟叹了声,我是何其幸运。

    日头渐渐升高,在他的帐内等了会,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时才发觉身上多了件衣服,我抬起头,突然“嘶”的一声。

    “阿若,怎么了?”

    “我……我手麻了!”我僵着手,脸色难看的望着他。

    “让良看看”他放下手中的竹简,握住我的手,观察着我的表情,轻轻的揉了起来。

    “别……别动”我轻呼,微微抗拒着他的轻揉。

    “还难受?可是这”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表情异常的认真。

    “嗯”我点头,他加了些力道,我马上按住他的手,惊呼,“别动,等会”看到他停下来,才苦着脸道,“感觉手臂间有很多虫蚁在流窜一样,难受!”

    他没有放开手,只是静静的托着,我感觉手上的麻感淡了些,扭过头,却见张良似乎想笑又不想笑,动了动手,感觉可以了,才抽回手,嗔道:“讨厌,子房在笑我?”

    他略挑眉,哑然失笑,低柔道:“谁让阿若趴在案上睡的……”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等你……”

    “等了很久吗?”突然听到他低哑的声音,我有些脸涨,吱吱呜呜道,“也不是……很久”说道这里,才猛然想起话题被他拐开,转过头道,“别想拐开话题,我来这里还不是子房叫我来,说有重要事情,来了,还让人等那么长时间”。

    “为何不让人通报一声”

    他清雅的声音,温柔无辜的表情实在很难让人生气,我放低声音, “听说你正和汉王议事,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

    “但若是阿若”他停了停,声音压低,轻勾嘴角道“却是无妨……”

    “无妨?”我疑惑盯着他,他将手中的竹简卷起,放进布囊,堆在案角,回头柔柔一笑,道,“本就是汉王有请!”

    “汉王——找我”我疑惑,张良也不说话,只是起身,伸出手,不无诱惑道,“阿若,把手给我!”

    仿佛是入邪了一般,我伸出手,搭在他的手心,看到他的手慢慢的合拢,好似玉色莲花一般,美不胜收。

    张良,张良,张良,心底好似有无数的声音在呐喊,鬼使神差的我出声:“子房!”

    张良停了下来,回头,静静一笑,好似绽放的莲花,雅然开口:“有事?”

    “没……没”突然感觉脸上有些躁热,我低下头,摇了摇,他轻轻一笑,好似洞晓了我的心思,走近些,柔声问:“可是怪良,近日忙于战事,忽视阿若……”

    低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暧昧,特别在说“忽视”两个字时,带着意味不明的声调,让人不觉想入非非,直觉自己的脸涨的都要喷血了,才听他柔柔道:“想要良补偿吗?”

    “谁……谁要你补偿”我将手挣脱出来,快走了几步,远远的,只听到张良轻轻的笑声,似乎很是愉悦,只是这愉悦好似一把热气不断的拂过我涨的快要裂掉的脸,我捂着心,直觉的手心下,心跳犹如敲鼓一般的扑通扑通个不停。

    我走的很快,转眼便到了军帐,掀帘进去前,回头望了眼,张良走的极其悠然飘淡,似笑非笑的表情成功让我的脸再一次充血。

    掀帘入帐,帐内的将领闻声停了讨论,我顿了顿,低头迈入,环视四周,军帐并不很大,几方案几,每方案上都放了一顶头盔,抬起头,帐内端坐着几位将领,熟悉的除了上座的刘邦,便是那睨着眼喝酒的陈平。

    “汉王,阿若来了!”随后掀帘进入的张良出声,刘邦点点头,欣喜道,“阿若啊,来来来,坐吧”

    “汉王!”我行了礼, 便随着张良入了座。

    帐内的将领停了停,只是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便重新开始讨论:“大王,现在汉军形势极其不利,以属下多年的经验,我们不如从甬道处破发……”

    “什么不如,要我说项羽也该坚持不了多久了,毕竟长途供应粮草也不是件易事”

    “不,我觉得还是和楚军议和吧,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可以先回关中,等粮草齐备,兵士养足,那时再谋大事也不迟!”

    “不迟?项王岂是吃素的,议和,你以为他会放你好好的回关中!”

    “如今敖仓甬道被断,粮草供应不上,关中萧丞相虽然也在招募兵士,但是这依旧不顶用啊”

    “现在军中怨声载道,都觉得天要塌了”

    “塌了?他娘的,谁说的,把这扰乱军心的人拉出去斩了”

    “那李将军你……你……倒是说说,可有什么好招?”

    ……

    众人七嘴八舌,唯独陈平和张良没有出声,刘邦环视了四周,望着张良,脸上有丝忧虑,道:“子房可有什么建议?”

    张良淡淡一笑,抬眸道:“众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良觉得此事确实应该想个计策,迟则生变,粮草被断,城池被围,兵心不稳,此是大事,良以为当从楚军那边下手才行,不知陈中尉意下如何?”

    “从楚军那边下手?”刘邦疑惑,转向陈平,众人的目光也都看向陈平,陈平轻轻一笑,放下酒爵,并没有直接回答张良的问题,只是看向我,似乎很是感兴趣道,“其实相比较,平对成信侯夫人上次的反间之计更感兴趣,不知能否详谈?”

    我正听的津津有味,不妨陈平突然将矛头对向我,不由愣了愣。

    “阿若可有解救良方”刘邦顺着陈平的话题问。

    众人均将目光对向我。

    我回过神,笑道:“汉军之中能人众多,在座的列位具是能人中的龙凤,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怎能大家面前卖弄!”

    “夫人谦虚了,谁不知道成信侯夫人是有有勇有谋的人,当年能在范增府邸全身而退,便是一个最佳的例子,此时招你前来便是此意……”

    他下面的话以及帐内其他人的应和声,我没再往下听,耳中只有一句:当年能在范增府邸全身而退。

    在范增府邸全身而退,完全是张良的计谋,这个男人难道都将这些都移到我的头上了吗?为何——

    此时的我无法想明白,这个男人从这一刻开始,便开始着手准备藏拙,他深深的明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的道理,而我对于汉王刘邦而言只是女子,自然引不起任何的威胁。

    “阿若”他轻轻的握着我的手,暖暖的感觉透过手心一点点的传来,我扭过头,张良柔柔的笑着,漆黑的眼眸好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成了一丝暖若春风的微笑,淡的似风,轻的似水。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身边的这个男人都将站在我的身边,心随着他的浅笑安稳了些,抬起头,望着帐内的各将领道:“列位将军如果看得起阿若,自是阿若的荣幸,至于反间计,我相信大家心底都清楚,谁才是汉军最大的威胁……”

    “文者范增,武者钟离昧,龙且、周殷……”话还未说完,陈平笑着接道,那笑容带着一股阴冷,让人不觉心底一寒,只见他把玩着手间的酒爵,斜眼过来,柔笑道,“阿若的意思,除掉这几个人,楚军必败!”

    他的声音极其的轻,轻却让人胆寒,脸上露着无所谓的笑容,好似一朵沾毒的花,美则美矣却是至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