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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再遇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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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烟散去,楚汉战争随着项羽的自刎湮没尘嚣,齐鲁大地上,田氏势力也在大汉的压制下濒临瓦解,各地反秦将领纷纷归降;朝升夕落,新的生命再一次开始孕育,百姓们开始重建家园,大汉开启了他将近几百年的统治。

    汉五年春正月,齐王韩信习楚地风俗,更立为楚王;魏相国建城侯彭越号为梁王。

    二月甲午,博士叔孙通择良日,汉王季即皇帝位于氾水之阳,西都洛阳。

    夏五月,皇帝置酒洛阳南宫。

    宴会前夕——

    “子房不问我吕后为何召我前去吗?”

    见张良只是静静的拉着我往前走,我忍不住问。

    张良脚步一顿,许久才转过身,静静的望着我,缓缓一笑,好似绽开的清莲:“良在乎的只是阿若的安危……”

    “所以才会一听吕后召见便过来找我吗?”

    他眉眼一暖,微笑点头:“唯有阿若,良冒不得险!”

    “子房”我心内一暖,握紧他捏着我的手,仰起头,微笑道,“阿若真的好开心,子房那样在乎我,可是阿若想要和子房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只做一只躲在子房羽翼下的雏鸟”

    “不”张良唇角翕动,漆黑的双眸看不出情绪:“阿若从来不是雏鸟,而是子房的夫人!”

    子房的夫人!

    所有的话在这短短的五个字中化为乌有,我怔怔的望着他,清晨的阳光带着微微的青意,让他的脸看起来愈加的秀丽温雅。

    “阿若”他走进一步,悠然启唇,“良一直欣赏的便是这样的阿若!”慢悠悠吐出的话,好似炸弹一般在我的脑际炸开,我的脑海轰了一下,我从来都知道了,如此平常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却是那般的震撼人心。

    清幽的鸟鸣声从城墙外的大树中传入,叽叽喳喳的,好似我现在扑通乱跳的心。

    美好的清晨,一切都带着未曾展开的朦胧,甚至于被吕后传召也变成了一件美妙的事情。

    “子房,我喜欢听,我还想听你讲!”

    张良轻笑一声,伸出手,温柔的将我耳畔拂动的发丝勾到耳后,认真的望进我的眼里,突然一人高声打断:“留侯?”

    张良转过身,那侍者笑道:“真是让人好找,这可找到您了!”

    “张常侍?”

    “陛下一直找您呢,听说您进宫了,这不,赶快让我过来请留侯过去!”

    “那劳烦常侍带路!”张良微笑,转头对我道,“阿若和良一起去可好?”

    我点点头。

    “留侯,夫人,这边请!”

    张良转过身,我赶紧跟上。

    过了几个宫门,七绕八绕,在侍者带领下,我们在一个殿室外等候,那侍者进门,不一会便出来了:“留侯,夫人,陛下有请!”

    进了殿室,但见一座木雕屏风前有一张朱红色长方翻边案几,一沓沓竹简卷成筒状整齐的垒在案上,一尊小型盘龙流云纹炉正散发着清浅的味道。

    案后一沓十五见方的软垫,刘邦负手立在案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陛下”

    张良望了我一眼,上前一步,作揖。

    刘邦回头:“子房,来坐下说话”

    和张良一同在刘邦下首坐定,刘邦道:“子房此次分封,你有什么建议?”

    “陛下可有什么打算?”

    “不瞒子房,确实……”刘邦长叹一声,“上次给项羽手下季布分了个郎中,不想他兄弟丁公也来讨封,朕正愁封一个什么给他好,封重不好,封小更不好,丁公好歹曾经有恩于朕,那年彭城一战,幸亏丁公放朕一马,不然哪有朕的今天,朕想……”

    “陛下,良希望陛下慎重考虑!”

    “子房以为?”

    “封季布,杀丁公!”

    “子房……”刘邦有些一惊,忙问,“子房为何有此对策,杀掉丁公,天下人岂不是要嗤笑我刘邦忘恩负义,再加上那些个叛逆大臣更加……”

    “陛下,非也”张良淡淡一笑,“陛下请仔细想想,丁公身为楚臣,不效忠楚国,却只凭着陛下的一些言语而出卖楚国,真是因为有丁公这样的人,才让项王失去天下,请陛下考虑对丁公的处理!”

    “好一个封季布,斩杀丁公,同为叛臣,却是一赏一杀,留侯计谋果然如林间雾气,变幻无形,让人不可揣测”蓦然一道声音响起,带着说不出来的沉腻和低柔,我回头,但见一个男子,穿着偏朱色的日常深衣,举止随意,仪容却是比过去越加流雅不羁,那一条精致的眉毛斜飞入鬓,唇色殷红,那眼角的风致却是比过去越加的雅媚,也越加的深沉。

    那男子进了殿,见过刘邦后,径直立在我们对面,勾唇,漫笑一声“此计看似普通,偏偏又是神来之笔,平佩服!”

    “陈平”

    我有些吃惊,陈平,这个男人似乎好久不见了,

    陈平调过视线,似笑非笑道:“阿若,许久不见,可是一点没变,依旧那般……”他轻笑一声,别有意味的忘了悠然喝酒的张良一眼,转头看向刘邦,“陛下召臣前来可是为了马上要举行的宴会!”

    对于他突然的转移话题,张良脸上依旧平静,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刘邦骨节微微敲动这案几,发出笃笃的声音,许久他才长叹一声:“雍齿此人,背叛我刘邦,算的上是邦此生最厌恶之人,如今却是不得不封赏他,我这心里真是……”

    张良浅浅一笑:“雍齿如此不堪,攻楚之时,陛下尚能和他共事,陛下气度雍容,料定必然会为此包容,良才会斗胆出此下策!”

    “陛下”陈平缓步上前,粲然笑道,“平也以为陛下该快些做出些举动,好压制住那些已经萌动的朝廷局势,分封雍齿不失为一个乱中取胜之法!”

    “让朕再想想”刘邦捏着眉头,有气无力道,“这件事,朕需要再想想,你们先出去吧”

    跟着张良起身,然后和陈平一同出了殿室,独留下刘邦一人坐在殿内。

    殿室华丽的雕花木门缓缓关上,偌大的殿内,唯有青烟袅袅,竟是那般的孤独清寒。

    自古帝王多孤独,也许这便是最好的写照,难怪谋略足以掌控整个战局的张良会选择辅佐而不是主宰。

    这个男人——我调转目光——风一般疏漫,雪一般的清雅,在这世上,也还会有什么可以留住他呢?

    不会是物欲也不会是权力,他甚至推去了刘邦给他的齐地三万户封地。

    那么我呢?我有些期盼,又有些空落,心底竟是没有一点底。

    “子房”

    我呢喃了一声,却不想如此轻的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声音,他竟也听到了。蓦然停住前行的脚步,回过头,随意的立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层层叠叠的建筑之间,深衣长袍的张良眉目分外分明。

    我心内一暖,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抬头,他明显一怔,瞬间便绽开一抹笑,这是一种我迄今为止见过最美丽,最动人心魄的笑容,愉悦,欣然,优雅,随意,好似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与灿然。心,因着这个笑容,瞬间好似白羽一般的轻悦。

    也许这便是一种相伴到老的幸福,一种被填满的充盈。

    “两位真是好兴致”

    我侧过头,陈平立在身后,眼角若有若无的睨着我的手。

    被看的不自然,我随口笑道:“听说上月,户部张侍郎给户牖侯送了几个美人,户牖侯真是有艳福”

    “户牖侯?阿若还像以前一般叫我陈平即可”

    我一怔,他却是低低一笑,擦过我,往前走去,“美人在怀,却不是平至生所爱之人,又有何义!”

    他的声音带着让人神伤的幽幽然,双袂垂着,走动起来,微微晃动,好似水波一般,我有些困惑,这还是那个一向放荡狡黠的陈平吗,他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陈平?”

    我轻轻叫了一声,他回头,灿烂一笑:“阿若若是厌了,便来找平如何?”

    似真似假,似实似幻,陈平就好似终南山的云雾一般让人看不透。他一定是开玩笑的,他总是这样,暧昧至极的捉弄我,然后倏然一笑,这一次肯定也是这样的,而且即使是真的,也不可能了,有了子房,这一生,便够了。

    似乎见我不应,他落寞一笑,转回头继续往前走,张良微微一笑,道:“不会厌的!”

    我一愣,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张良这样说话,他总是让人猜不透也弄不懂,无论何事,他总是笑着,好似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他可以有各种计谋达成自己的愿望,除了承诺,但是这一次他开口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柔弱不甚依的男人,这样一个看起来飘飘渺渺的男人,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我抬起头,他笑了笑,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宁静悠闲。

    “阿若只会是良的夫人”

    我的心因着他幽雅安然的语调而微微一动,周边仿佛再无其他,他凝视着我,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好像深海底部那可以湮没一切的黑暗,又似最高山巅,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

    这样的眼神,带着一种超脱的自信与高贵,这种自信与高贵是发自灵魂深处的,与物质无关,与身份无关,与世俗无关,更与时间无关。

    陈平自嘲一笑,随即缓步离去。

    宴会很快便开始了——

    和张良一同进入宣明殿,这是个临时的大型宫宴殿,室内金碧辉煌,据说是在秦始皇的秦章台的基础上兴建的,无数根盘龙大柱生生撑起整个宫殿,殿内铺着一色木地板,中央放着一座鎏金青铜大鼎,在鼎的不远处,一只体型中等的鸟兽呈祥云纹熏炉正冒着微微的轻烟,让这殿有那么几分仙气。

    偌大的殿内来的人还不是很多,三五一群或站或坐,看到我们进来,纷纷站起来,寒暄了几句,张良便带着我坐到侍者指定的位置上,还没有坐下,便听到殿外侍者喊:“梁王到!”

    我一愣,梁王?难道是——

    回头看向殿门口,问:“梁王?”

    张良微微一笑:“梁王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