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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大结局:只羡鸳鸯不羡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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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父母绝口不提关于张良的事,只是偶尔回眸,看到他们有些担忧的眼神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最后孩子终究没有保住,医生说原因很多,我也不想再追究。休养了几个星期,收拾了东西,径直回了家。

    孩子没了,我和那个时代的联系,真的一点也没有了。如果还有,也就是那块常伴身边的玉了。

    从脖子上拉出玉,依旧的光滑,依旧的温润,一如那个清雅沉静的男子。

    曾记得他为我抚琴,青烟朦胧中,静雅的声音好似来自天际:“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曾记得乌江之上,他撑篙而来,就是立在霸王项羽面前亦是不失沉静淡然:汉王要的是天下,如今天下唾手可得,汉王还有何事需要良帮忙的?如今良唯求阿若一人而已!

    曾记得他浅浅一笑,水光潋滟中,清雅开口:“项王何必动怒,项王怒的是天下大败而已,你若要,良愿拿天下换阿若,如何?”

    良愿拿天下换阿若,如何?

    张良!

    我慢慢滑到床上,将身体蜷缩起来,将玉按在胸口,仿佛这样才能忘记离别。

    “小若”

    门口响起敲门声,我起身,收起玉,回头,妈妈正站在门边。

    “妈,有事吗?”我微微笑了笑。

    “也没什么事?就是……”她犹豫了许久,才斟酌道:“就是你苏阿姨今天来我们家玩”

    “然后?”

    “她说有个男孩子,以前是你们学校的,工作很稳定,现在是个警察,说……说……你们挺合适,要不要去见见!”

    我还没回答,妈妈抢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妈也不勉强你,可是看着你这样,我……”

    “我去”

    妈妈放下擦泪的手,讶异:“小若,你真的去见!”

    “嗯”我点头。

    见面的那天很快到了。

    我茫然的坐在高中学校的操场看台上,看着十*岁的少年男女互相追逐奔跑,竟禁不住的羡慕。

    曾几何时,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活泼,烂漫,无忧无虑,可是,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那个院落含笑,年少倾城的日子。

    “羡慕他们吗?”

    我抬起头,男子拿着一杯冰淇淋递过来,黑眸含笑。

    我默默接过。

    “还记得我吗?虽然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相亲见面,但是我们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我是那年校篮球队的,那年你们班和我们班比赛,我投了三分,你又做鬼脸,又鄙视的表情让我印象深刻!”

    我点点头:“记得,你打球很好!”

    那男子在旁边坐了,笑道:“你和当年很不一样,现在沉静的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我微微扯起笑意:“毕竟过了许久,怎么可能还一样”

    “杜若”男子似乎并没有认真在听,突然认真的呼我的全名,我扭过头,他望着我的眼,认真道,“我希望你开心,我知道你对这次相亲并不是很愿意,杜若,我对你还是有好感的,不知道你对我感觉如何?”

    男子的脸上微微有些汗,一头板寸,黝黑的脸很是帅气,这是个和张良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男人。

    “你很帅,如果早些认识你,我也许会……”

    “我不在乎的,杜阿姨和我说过,说你有过一次恋爱,然后你对……”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心里蓦然一颤,我匆忙起身。

    “杜若”听到他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只听他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我不在乎你的过去!”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匆匆的逃回家,打开门,妈妈和一位不认识的阿姨坐在客厅里,那阿姨见我进来,仔细的打量我,然后笑着点点头,显得很满意。

    “小若,你怎么了?”

    倒是妈妈似乎看到我神色不对,忙起身,我摇摇头,换了鞋,对那位阿姨笑了笑,径直回房间。

    “很般配”

    那阿姨显得很兴奋,在客厅高声谈论着那男子的好,我心里郁烦的好似困在笼中的鸟一般。

    掏出颈间的玉,将它贴在胸口,心底的郁烦才稍稍平息。

    不知不觉,天有些微醺,那阿姨总算离开了,我躺在床上,刚闭上眼,门咔哒一声开了,妈妈走了进来,坐到床上。

    “妈”

    我坐起身。

    “小若”妈妈沉默了一会,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小若觉得今天的男孩子怎么样?”我还没回答,她便抢先道,“妈知道现在给你相亲,你肯定接受不了,也难为你今天为了妈去见面了,可是,不管如何妈真的希望你重新快乐起来!”

    我笑道:“妈,我没事,真的”

    “孩子没了,这是我们也想不到的事,我知道你很宝贝这个孩子,你不用勉强,真的,如果能够让人快乐,我和你爸怎么样都可以,即使不得不送你回到那个男子……”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妈顿了顿,忙转变话题,“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最近我们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或许我们全家一起出去旅个游,散散心,也许回来后,你就会忘记了,好不?”

    我点点头。

    “想去哪里,都随你”

    “我想去西安!”

    “好,就去西安!”

    第二天,全家就坐上了去西安的飞机,下了飞机,坐上大巴,看了兵马俑。看了那皇城遗址,也看了武则天等人的陵寝,那段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气息却是如何也找不回了。

    “小若,你累不累”

    妈妈笑着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摇摇头,接过她递过来的矿泉水:“妈,我们去终南山看看!听说那里有国家森林公园!”

    “东剑,杜星,小若说去终南山,你们觉得如何?”

    “去吧,娘亲大人,来都来啦”杜星兴奋的大叫。

    坐上大巴,车开的很快,从高速一路下去,绕了几圈,便在秦岭山脚停了下来。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静谧和娴雅,熟悉的场景仿佛海浪一般排山倒海的涌进脑海。

    终南山,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和思恋;担负了太多太多的曾经与温柔,曾记得他带我拾级而上,叩开莽莽云海林涛中的一座院落;曾记得他带我狩猎,握着我的手,说着暧昧不清的话语;曾记得,那日夜间,他同我品酒,笑意,淡然,清雅,第一次,他说他叫张良!也曾记得那日火烧山崩,他悠然散漫的踏歌而来,斗笠,披风,玉面修眉,他好似闲庭信步的仙人一般,曾记得……

    无数的过去,无数的曾经,每一个回忆,每一个温柔都包涵着一个让我思念,让我心痛的名字——张良!

    我掩住口,巨大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鼻尖禁不住一酸。

    “姐,走吧,我们上去!”

    杜星丝毫无觉,抱着一堆零食,拉着我往上跑,我也由着她,神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终南山这几年又有了新的变化,记得上次和导师一起来时,这里并没有这么多的人工雕琢,现在人工雕琢愈加多了,别说张良的遗迹,就是百年前以上的遗迹都很少了。倒是那雾,终究好似千年前的一般,弥漫着时光的味道。

    看了半天,和家人下了山,又打的顺便去了留侯祠,说起留侯祠,家人本不同意去,因为他们也是多多少少知道,特别是妈妈!

    可终究还是犟不过我的请求。

    留坝县的留侯祠,是我这一生中第二次到这里来,上次来和这次来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说,上次只是凭吊,那么这一次,却是寄托和思恋!

    来到山前,青砖砌成为山门,山门上一层薄薄的青苔,上方横刻“汉张留侯祠”5个朱红大字。

    目光在留侯两个字上流连了许久,才顺着人群,走进牌楼,过了进履桥,只见二山门内香火鼎盛,仙气缭绕。求仙告示的人们,或点烛,或焚香,对着天地默默祈祷着。

    小星灵猴一般的,早就不知窜到什么地方,爸爸妈妈却始终跟着我,想来是怕我做什么傻事!

    “爸妈,我不会有事,你们要去看,就去别处看看,不用担心……”

    “没事,我们这样不就是在参观嘛”

    我不再说话,直直的走向张良塑金身的地方,我的旁边,络绎不绝的人群进来又出去,烟雾弥漫间,他微微含笑,表情生动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张良——

    目光透过他的泥塑,好似穿透久远,喧嚣远去,嘈杂散去,唯剩下一片静幽,一曲竹箫,他立在树下,脚边一道清泉,汩汩流淌,月很大,在终南山的云雾间,若隐若现。我虽听不到箫声,但是我却如此肯定的感觉,那定然是一支悲伤落幕的萧曲。

    突然,他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放下口中的萧,抬起眼,向这边看来,目光不悲不喜,好似月华般清冷如水。

    我一惊,画面瞬息倒退消失。眼前,他还是他,端坐在高台之上,微笑接受着人间香火的留侯雕像。

    幻影还是真实的?我不自觉的摸向玉佩,玉佩微微发热。

    “小姑娘,要不要算一卦”

    正沉吟,有人挨到我身边。

    “我们不算”

    我还没回答,身后的妈妈率先回答。

    那道人也不勉强,笑哈哈吟诵:“醉亦醒,醒亦醉,醉酔醒醒皆是情,有情还似无情好,无情莫若道有情,情情醉酔皆是缘,若是缘来莫拒绝!”

    明明是噪杂的周边,他的声音却好似灵蛇一般,直直的钻入我的心底。

    我回过头,那人出了门,径直去了。

    “小若”

    我回过神,掌心里的玉佩越来越热,好似要灼人一般。

    “妈,爸”

    人声鼎沸,妈妈大声道:“这里听不清楚,来我们出去说”

    被他们带着,我到了外面,杜星什么时候也到了身边,嘴里嚼着零食,一脸好奇的模样。

    我将玉佩捏的死紧,掌心迫人的热气灼的我生疼。

    “小若,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想说话,突然玉间散出无数的光点。

    “小若,你怎么了?”

    “妈,我改变了那人的命运……”

    “小若,你要离开你爸爸妈妈?”

    “姐……”

    “小星照顾好爸妈,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一切都消失了。

    再醒来,是在一间农舍里,养了几日,告别了那农人,我上长安打听张良的消息,才知道张良已经隐居终南山。踏上终南山的路,但见春光晴爽,花柳争妍,林内清气弥漫,鸟韵清泉,让人涤净铅华。

    蹲□,就着清冽的泉水洗了洗手,突然一道悠然的声音响起:

    芳草凄凄兮天地穹,旦暮不见兮美人浓。劳心悄悄兮不能寐,白首俯仰兮天地空。

    清越,高雅,超脱尘世,不是张良是谁?

    我欣喜的站起身,抬头,但见泉水对面,一位樵子负柴而来,我擦了擦手上的水,问:“先生,,这赋可是先生自己做的!”

    那樵子停下脚步,朗笑道:“此歌是山中之人所做”

    “山中之人,是张良吗?”

    他樵夫朗笑一声:“是是是,非是非,是非对错又如何,夫人若是找人,请入深山吧!”

    看着他离去了,我才继续往前走,但见前面,山野开阔,中分一道河水,蜿蜒前行,一个竹排从上游飘来,上面临风而立一个带斗笠的男子:

    “凤非乏兮鳞非有,但嗟治世有隆亏 。若缘无情抛世事,缘来凤兮求雌凰!”

    我的思绪不由回到乌江边上,张良亦是一袭水色,头戴斗笠,顺流而来,逍遥淡然,无出其右。

    我静静看着他慢慢由远及近,等那竹排近了,才招手道:“请问先生是?”

    那人抬起头,笑道:“”夫人可是找人,只可惜我并不是夫人要找的人!”

    “那这歌?”

    “子房琴曲,我深觉词曲深情,便也记在心底,不由唱出而已!”

    子房!!

    “那先生知道子房在哪?”

    那人将长篙往后一划,清越吟道:“子房采药去,云深不知处,终南山云海茫茫,夫人你还是去山中找吧!”

    竹排渐行渐远,最终消逝在无边水迹。

    我继续往上爬,但见山坡上一人背着药筐,逶迤而行,歌声漫漫,低沉悠远:

    春水悠悠春草奇,凌鱼未遇隐磻溪。世人不识高贤志,只做山间采药人。

    我目视着他,看着他慢慢走远,心内感慨万千。

    继续往前走,林间云雾弥漫,潮湿幽晦,突然远处林间漾出一片琴声和水声。

    顺着那声音,我赶忙过去,但见一处开阔的清流石台,一个男子盘腿坐在溪潭边一块大石上,青衣乌髻,神情专注。

    这张脸,这天人之姿,这魂牵梦绕的场景,我又如何会忘记。

    “子房!”

    我轻轻喊道。

    琴声一顿,张良缓缓抬头,微微一笑:“阿若,良等你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