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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再刷个五级就能去古藤林见BOSS了！”
“雪见的法术不好用啊！”
“还是龙葵好！”
“红葵的胸比蓝葵大一点！”
五灵阵中，景天、雪见、龙葵、紫萱各自站好位置，按照屏幕前的玩家的指示行动。
这个第N周目重刷仙剑奇侠传三来重温经典的玩家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按鼠标，并没有留意到屏幕里的“龙葵”有一瞬间的卡顿。
被玩家昵称为“红葵”的战斗姿态厉鬼的红衣龙葵乘着镰刀飞向敌人，在“指示”到达之前就已经挥动镰刀斩向一排敌人。
可笑的是，明明她已经能够一次秒杀这些敌人，却还是得看着那些敌人头顶冒出掉血的红字后苟延残喘。
因为她现在“等级”不够。
这个周目，她还只有“32”级。
真可笑。
红衣的厉鬼再次挥动镰刀，就像几率性触发了连击一样再一次进行攻击。
屏幕前的玩家同样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练级”活动。
“这次就留魔剑吧！下次打完美结局！”
跟着景天往古藤林深处行走的蓝衣龙葵脚步微微停顿，她身后的紫萱就像根本没有察觉到一样，机械地绕过了龙葵向前。
蓝衣龙葵看着前方几人整齐而机械的动作，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看看，这就是不到“剧情”绝对不会说话的“游戏角色”，不被玩家操纵就不会行动的“游戏角色”。
不断地在玩家手中重复同样的对话、同样的人生，和同样的敌人战斗，重复同样的每一天……
真可笑。
还有什么比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单机游戏里的角色更可笑的事情吗？
姜葵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自己向前，她试着抵抗了一下，冷笑着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已经过了多久？
根本记不清了。
从她突然间一觉醒来就成了某人游戏里的“龙葵”开始，她就被迫重复着这样的生活，不断地被玩家操控的“景天”找到，不断地被玩家控制着去战斗，不断地重复那仅有的几种结局，或者投身火炉舍身救人，或者看着雪见牺牲自己，或者，被迫和雪见一起留在永安当。
一切终结，然后重新开始。
从1级到99级，眼前一暗一明，就又一次回到1级，再重新练级。
屏幕前的玩家只要动动手指，姜葵就要不断重复战斗的过程，她都已经用身体记住了战斗的所有技巧，玩家竟然还没有失去耐心，还在重复刷着那些凭她真正的实力能一击秒杀的小怪。
真可笑。
姜葵曾经试过求救，可是不管她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游戏里的这些角色只会重复固定的对话，一旦不在剧情安排中，景天、雪见、紫萱、徐长卿、所有的NPC就像木偶一样站在那里。
或许那时候玩家开着游戏人不在屏幕前吧。
姜葵只能站在那里等，等着玩家回来继续打游戏，等着自己不受控制地被神秘的力量束缚着身不由己地说话和战斗。
慢慢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葵开始能够和“指令”抗衡了，她一度想过或许这样能把求救的信息传递给屏幕前的那一位玩家，可惜，她完全想多了，玩家以为那是游戏BUG，直接读档重来了。
是啊，谁会关心屏幕里面的游戏角色做了什么呢？
姜葵一边自嘲一定是自己名字没起好，恰好跟姜国的龙葵公主的名字重了一个字，姓又重了国名才这么倒霉，一边带着厌恶拿起镰刀和长弓重复着“练级”。
在玩家挂着游戏的时候，姜葵曾经试过去找那位“有着时空之力”的魔尊重楼，也试过从神魔之井去神界找那些神仙，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没有玩家的操纵，没有剧情的推进，所有的NPC都只是木偶而已。
不说话、不会动。
整个世界，只有她是“活着”的。
可是，被玩家操纵的“活着”也算是“活着”？
一再地重复着自救，一再地重复着失望。
姜葵有时候觉得可能只有这个玩家把游戏玩腻了卸载了她才能解脱了。
——死了也好。
姜葵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等到整个世界真的陷入黑暗分崩离析的时候，姜葵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世界变成了一片混沌，向着红衣厉鬼所在的位置不断地收缩卷曲，最后带着红色的身影一起消失不见。
白色的生物蹲在姜葵身前仔细看了又看。
姜葵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放大了的白团子。
那个可爱的白色生物用软绵绵的声音说：“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姜葵站起来看了看周围，不是草海，不是古藤林，不是锁妖塔，不是任何一个她已经刷吐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的地图。
这些高楼大厦……
这是——现代。
她回来了？
不、不对。
周围的店面招牌上是日文，奇怪的是，她却能直接看懂。
姜葵低头看向地上可疑的白团子。
“你刚才说什么？”
丘比抬起头，红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姜葵刚才那一瞬间“回家了”的喜悦消失殆尽。
在这个可疑的会说话的不知名生物的眼睛里，她竟然还是龙葵的模样，而不是“姜葵”的模样。
游戏里的角色可能存在于现实吗？
现实里会有这种会说话的奇怪生物吗？
——回不去了。
当这种认知出现之后，无法形容的恶意瞬间溢满了姜葵的心，她对着地上的白团子露出笑容，回答了一个字。
“滚。”
丘比歪着头又等待了一会儿，终于甩着尾巴跳走了。
周围的行人就像没看见过动物说话一样，继续行色匆匆地奔波，等到一个人穿过了姜葵的身体，她才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没人觉得她这种打扮异常。
她现在依然是“龙葵”。
龙葵是厉鬼，普通人无法看见。
姜葵轻轻跳起，身体果真像记忆中一样轻盈地飘了起来，稍微一借力就轻飘飘地坐到了屋顶上，她伸出右手，心念一动，指尖就有电光闪动，一道细小的霹雳落在旁边的路灯上，引来路人的惊呼。
姜葵看着下方慌乱的行人，再看看自己指尖吞吐的电光，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真是……太可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写一个蛇精病好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