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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娴,你迁往锦城,娘不在身边,你自己注意着点。咱们郡是如此,想来其他郡也不会差太多。到时候锦城必将是五王齐聚,达官贵人遍地,你从高高在上的妃子沦落到要和其他各郡王妃们平分秋色,心态放平点,这样自己也能好过一些。”季大夫人知道这种落差不好受,却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事情已定,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随意改变的,不说是她,就算是大老爷,在这上面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娘,这点女儿心中有数。当初在潜邸时,女儿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那时都熬过来了,现在也受得住。”季锦娴自己不担心,该担心的是其他那些一进王府就高高在上,或者直接是在王爷登上宝座时才进的新人,她们那样才叫心高气傲,和她们一比,季锦娴的那点傲气就算不得什么了。

    如今靖王爷不再称帝,对她们这些后宫家眷管束就没那么严。住在京城皇宫时还好,规矩在那摆着,想要进宫探望儿女,都得要先递牌子,经后宫之主同意才行。到了锦城后,规矩自是没有在京城时那样严格,和各郡王爷家眷往来也会逐渐频繁,往日的尊荣不在,势必有段时间会心绪不平。

    季锦娴看着自个母亲担忧的神色,想了想,说道:“娘,等女儿在锦城站稳脚跟后,咱们府上也可以过去啊。按现在的局势来看,锦城早晚会成为锦朝最繁荣的地方,到时候京城没落不可避免,云州府城同样会受影响,还不如早早就在锦城布置一手,也好与时俱进,不然就得被别人甩在背后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是大事,需要老太爷点头才行,娘基本没有多少话语权。”季大夫人虽掌着家,到底只是个女人,有长辈在时,哪里轮得到她说话。这事牵扯甚大,不止要老太爷同意,还得说服族中元老才行。

    “不一定现在就搬迁,如今宫里管束比早前要松不少,女儿也能得些外面的消息,其他大户人家都是派遣家族子弟先行在锦城落户安家,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将重心放在锦城。咱们也可以学学这些人家,先派旁支子弟探探情况再说。”季锦娴不是无的放矢,对于自己所说相当确信。她说话细声慢语,很有条理,虽说都快而立之年,容色依然鲜艳,怪不得能长期得宠。

    “娘知道了,回头就跟你父亲说去。”季大夫人欣然接受了女儿的提议,她住在京城,为的还不就是京城的繁华?如今王城转移,可以想象,锦城即将成为锦朝以后的中心城,她哪里舍得下眼下的富贵荣华。

    “娘,爹没收到消息吗?”季锦娴有些纳闷,她爹虽然官职在京中不上不下,好歹也挨上了高官的边缘,怎么就没在此行随官名单上?

    从去年确定锦城为新的王城之后,被抽调为中央官员的人早就当即上任,随后,陆陆续续有部分单管锦文郡的官员也赴任,到现在为止,跟随靖王爷一起动身的官员家眷是最大的一批,过了这趟,还留在京城的官员就不多了,这些人要等靖王爷他们在锦城完全安顿好后才能出发。这时间就不好说了,快则几个月半年,慢则拖个几年都是有的。

    先不说别的,季锦娴是靖王爷的侧妃,后妃中品级在她之上的就王妃一个,其他侧妃最多就和她平起平坐,没道理会将她父亲留在京城。

    “这个啊,啊娴不是也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走,有没有在这批随行名单中吗?你也清楚,你父亲不是个轻狂的人,在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就算你父亲知晓可能随行,他也不会跟我说的。”季大夫人对于自己的丈夫还算了解,不过就算明知如此,她还是有些不渝,老爷太迂腐谨慎了,这样的大事,跟自己妻子透露点风声又影响不到哪去,她在外面也听到了点风声,只是都影影绰绰的,她就没往这上面想,要不是女儿提起,她还不知道有这回事。

    照理迁都是大事件,奈何这回跟迁都还不一样,比迁都动静上小了许多,只有政治嗅觉比较敏锐的人才早早安排妥当,不少人家等到收到靖王爷将常居锦城的消息时,才开始手忙脚乱的准备。

    文家也是有不少子弟当官的,只文卓成对走仕途不感兴趣,有了他做榜样,即使有文二夫人在边上催促,儿子们身上的压力也比别家要小,大多都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走上仕途的就没几个。不管是放外任,还是留守京中,不过都是微末小官罢了,跟这次官员家眷大迁移扯不上多少关系。

    虽则如此,影响还是有的。这回是官员,同行的家眷只是极少一部分,稍后才是大部队,等各家大族嫡支主脉都迁走了,京城繁华不再,文家无论是在人际往来还是生意上,都会受到冲击。

    文家这样还算好的,家中生意多数都在外面,在京城中所占份额很小,那些真正的富商才是最先感受到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好在他们人脉广,朝廷刚有动静时,他们就开始行动,京城的各种铺子一日日在减少,往日随处可见的王公贵族,现下也是踪迹难觅。

    他们忙啊,忙着去靖王爷那打探消息,看他如何安排他们这些宗亲。说来也就靖王爷的负担最重,至今尚留存的宗室,多半都在他辖下,每年光花在宗室上的费用就不少,亏得锦文郡疆域最大,又最富饶,不然,他还不一定养得起他们。

    靖王爷也光棍,每年给宗室那么多钱,可不是让他们花天酒地的,这次京城官府全体迁往锦城,他们愿走就走,不愿意就还待在京城,他不会少他们一个子儿,想让他出钱安置他们,那是门都没有,最多也就提供他们一块地皮,想要豪屋华舍就自己建去。

    迁居锦城这样的大事,靖王爷所费不赀,没那么多钱搭理他们。知道靖王爷撒手不管,各个宗室反应不一,有的安于现状,在京城呆惯了,不想动弹,有的则习惯了光鲜的生活,让他们安安静静待着,显然不大可能。宗室间走动开始频繁起来,有相同目的的相约一起行动,路上也能照应一二。

    文卓成家,正房大堂,文家众人刚用过晚膳,文二夫人让媳妇孙辈都下去,只留下她所出的几个儿子。

    “俊浩,你爹怎么还不回,这都多久了,他要待到几时?”文二夫人很是不满,文二老爷作为一家之主,又不是在外行商,哪里能这样一走半年的,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娘,你就当爹外出做生意,爹哪次出去不要花上几个月的,爹不在,还有儿子们那。”文俊浩心中门清,他们这些作为儿子的还好,他那几个妹妹可得了母亲的真传,除了外家,父亲这边的亲戚,包括叔伯在内,都不怎么亲近,更不用说关系更远一些的姑表亲。

    每回送礼,作为儿子的他们都要特意查看一番,不然,按照母亲那样做,厚此薄彼,失礼不说,还会遭父亲厌弃。毕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待他们也不错,有什么地方不周到的,作为儿子的只能尽力掩饰。

    想起这些,文俊浩兄弟都很伤脑筋,小时候他们不懂事,父亲又常出门在外,自是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后来稍微长大一些,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努力说服母亲,忙着收拾善后,好悬在父亲忍耐力告罄前,将事情的危害性降到最低,不然,母亲还在不在文家都两说。

    文俊浩尤还记得,那时文府还没分家,各种节礼都统一由大伯母做主收发。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各房还会根据亲疏,私下里再备一份,就像各房亲戚送礼时那样,给自家亲戚那房的礼总会重一些。

    自家母亲倒好,给娘家亲戚的礼那叫一个重,反正他们这房在文俊浩记忆中,就从来没缺过钱,送重点也无所谓,问题就出在厚此薄彼上。母亲要是拿自己的嫁妆备礼,那谁都无话可说,她拿的却是二房公产,这就不妥了。

    换成个有成算的夫人,给娘家多少,也会给夫家这边的大小姑子送多少,那样谁都不会多言,偏偏文二夫人就有这份能耐,娘家这边包上厚礼,送给大小姑子的,看着很多,实际上拢共花不了几个钱。

    到底能成为文卓成妻子的文二夫人也不是个蠢人,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只要不同时将两份礼放在一起比较,谁都没法指摘。要是一直这样,也就相安无事了,坏就坏在这样的情形维持了几年之后,被文卓成发现了。

    夫妻夫妻,在没有出现信任危机时,很少有人会去防备自己的枕边人。缘于此,文二夫人的做法一直没漏破绽。常言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出状况。

    等文卓成意识到后,他将后宅费用彻底翻查了个遍,文二夫人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家用被限制,她再也不能随意在二房帐房上挂账。

    若只是节礼问题的话,文卓成还不至于如此做,文二夫人对娘家贴心贴肺,那可是涉及到方方面面,他都不知道这些年中,文二夫人往娘家贴了多少,总之数目不会小到哪去。

    当初可是差点闹到休妻的地步,要不是看在儿女的份上,兼且撇开文二夫人太顾娘家人这点外,其他方面都还不错,估计这个家早散了。

    自此后,文二夫人行事有所收敛,只是一个人的性子定格后,很难全盘推翻后重新塑造。文二夫人是变着法儿折腾,亏得那时她的儿子们也不小了,知道母亲再这样下去,父亲真要不能忍,他们就该没母亲了,这哪行?所以才有后来插手母亲行事的做法,直到他们成亲娶妻,家事由大少奶奶接管,才终于消停。

    听着母亲的抱怨,文俊浩颇为无奈。舅家也是官家,奈何经营不善,手头上总不大松快,也怪不得母亲总想往娘家送钱,只是做法有些过了,连他这个作为儿子作为外甥的人看了,都觉得有些肉痛,更不用说他父亲了。幸亏文家富裕,换成普通的官宦人家,估计早晚有一天会被拖垮,不怨父亲刚知晓情况时出离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