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 雪狼谣(gl) >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千千小说网 www.qqxs.so,最快更新雪狼谣(gl) !

    陆之谣以为雪阳所说的查查,起码要到第二天才会有结果,哪知道就在晚间给雪月和小冰儿的接风宴上,消息就传了回来。前来报告的是录姡,她依旧是那副面瘫的无表情状态,声音也没有多少的起伏:

    “启禀主公、主母,调查的那座老宅子,是老街区中比较大的一处遗留老宅,始建于北宋年间,几经战火破坏,最大型的一次重建是在三百年前的康熙年间,最近的一次修缮大约是在二十年前,顺着政府的政策和周围的老宅一起修缮的。最近二十年间,这处住房已经没有了住民,基本上作为出租屋,租给做生意的人作为商铺来经营。只是在那里面的人生意都做不长,租客换得很勤。及至现在,那处老宅的租客已经很难找了,上一个租客离去大约是三年前,到现在,尚未找到下一个租客。”

    “东家是谁,知道吗?”雪阳闻言问道。

    “东家是一个姓李的老太太,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根据她所说,这处房产是她祖父在清末购下来的。卖宅子给他们的东主姓张,不过这张家也并非是老宅原本的主人,据说张家其实是替友人管理宅子,宅子的地契房契都托管在张家手中,这一管就是五十多年,直到友人那一家完全没了联系,张家才决定出售这处房产。友人这一家似乎人丁单薄,到了光绪年间,最后这一代子孙不愿再继续呆在淞沪,远走高飞了。”

    “友人这一家的情况,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了吗?”陆之谣追问道。

    “非常抱歉,从李老太太那里得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若是要找友人那一家的讯息,需要更多的时间。属下已经派人继续去查了,现在是暂时回来汇报情况。”录姡回答。

    陆之谣表情有些失望,雪阳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

    “不过,还有一个情况需要向主公主母说明。那处宅院,传说闹鬼。”录姡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闹鬼?”陆之谣诧异道。

    “具体是怎么个闹鬼的情况,那老太太不肯说清,大约是怕败坏了老宅的名声,再也找不到租客。但实际上在周围已经流传出了这样的说法,说老宅之中有缚地灵作怪,而且似乎是很久以前就有了,这两年似乎愈演愈烈,导致老宅三年都没能租出去。”录姡解释道,“但是,属下亲自进到老宅当中查探,并未感受到任何缚地灵的气息,那老宅除了古旧阴森一些,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属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感知出了差错,犹豫着该不该向主公主母报告此事。但…为了以防万一…”

    “孤明白了,你做得很好录姡。继续探明友人那一家的状况,孤明日亲自去一趟那老宅。”

    “诺!”录姡领命走出了包厢。

    “看来,有古怪呢。”雪月单手撑着脸颊说道。

    “是啊,而且我总觉得,这老宅之事,与城隍庙影魔之事恐怕有一定的关系。唉,现在大家都是一头雾水,这淞沪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我心里也总是有些不大安宁。”雪阳端起餐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小冰儿完全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小小的身子趴在餐桌边,肉嘟嘟的小手费劲地用筷子夹虾仁,结果夹了半天,虾仁还是从筷子间出溜掉下,急得她鼓起腮帮子,龇出小白牙,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不,狼牙,仿佛昭示着她半妖的身份。小家伙和虾仁杠上了,筷子尖在盘子里乱戳乱倒,汤汁四溅。

    旁边一双筷子伸过来,轻松夹起虾仁送到小家伙嘴边,

    “啊~~”陆之谣一只手护在小家伙的下巴旁,免得汤汁滴下,弄脏了衣服,一边声线温柔地诱导小家伙张嘴。

    “啊~~唔。”小家伙非常听话地张嘴,一口吞下了虾仁,心满意足地笑了,然后扑进陆之谣怀里蹭来蹭去,油油的小嘴全部擦在了陆之谣的衣服上。有洁癖的陆之谣居然丝毫也不介意,只是宠爱地摸着她的小脑袋,表情满是温柔。

    雪阳坐在一旁,既欣慰又吃味地望着一幕,看着陆之谣的目光有些痴痴的,心中想着陆之谣从来都没这样喂过她,果然小孩子比较占便宜吗?

    “咳咳。”冷不丁对面传来咳嗽声,雪阳回神看向雪月,就见这姑娘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调侃。雪阳面上一红,嗔瞪了她一眼。

    雪月弯了弯唇角,从善如流地给了雪阳一个台阶下。随即她面容严肃起来,沉声说道:

    “既然明天要去那处宅院,记得多带点人手,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还是小心为上。”

    雪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我也一起去。”哪知道这个时候,陆之谣忽然插嘴进来。

    “不行!”雪阳立刻否决。

    “为什么不行?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也应当亲自去弄明白。”陆之谣回道。

    “那里有很大的可能是诱导你过去的陷阱,你若去了,就是正中对方下怀,对方求之不得。我决不允许你再出任何差错。”雪阳头一次用这般不容拒绝的语气对陆之谣说话。

    这样一来,反而激起了陆之谣的反抗之心,她皱起秀眉,抿起嘴唇,盯着雪阳波澜不惊的墨绿色瞳眸,半晌过后,总算是移开了视线,仿佛真的让步道:

    “好吧,我明白了。”

    雪阳看着她的侧脸沉吟片刻,然后垂下眉眼吩咐道:

    “明白就好,你明天就陪着冰儿在红嬛里玩一玩,好好放松一下。雪月,你明天的任务就是陪着你阿嫂。”

    “啊……果然带上我了…”雪月翻了个白眼,心里哀嚎一声,妻妻吵架不要把我卷进去好吗?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我,要监视我的意思吗?”陆之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提了起来,这下是再也压不下去了。

    “你难道没想过要偷偷跑出去,自己去那个宅子看看吗?”雪阳的语气很平静,也很严肃。

    “呃…”被戳破的陆之谣哑口了一瞬,随即赤红了脸怒道:“我才没有想过!”确实,她刚才有一瞬是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就被她自己驳回了,因为她明白,比起满足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她更不想雪阳为她担心。她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真是一点也不懂她的心思。

    “谣儿…你不要无理取闹。”雪阳显得很无奈。

    “我才没有无理取闹!你…你这头蠢狼!哼!”陆之谣怒道。

    蠢…蠢狼?雪阳瞬间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陆之谣。

    “呜呜…阿娘…阿母,不要吵架,吵架坏坏…”小冰儿被大人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弄得泫然欲泣,张开小手扒住陆之谣的衣服,抬着小脸央求着。

    陆之谣一把抱起小家伙,说道:

    “冰儿我们走,不要理你阿母,她是个笨蛋!”一边说着,她抱着小家伙起身,走到了包厢门口。

    “…阿母不是笨蛋。”小家伙趴在陆之谣怀里,弱弱地替阿母辩解。

    “不许替她说话!”陆之谣表示很愤怒。

    “呜呜…”小家伙一缩脑袋,不敢再说话了。她只能趴在陆之谣肩头,用无辜的碧绿大眼睛看着远处的阿母,那意思好像在说:阿母,我帮不了你了。

    随着“啪”地一声,包厢门关上了,陆之谣和冰儿消失在了雪阳的视线之中。雪阳终于从石化中恢复过来,头疼地抬起手捏了捏额角,表情显得颇为懊恼。

    雪月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了一声:

    “阿姐,你啊…唉…”

    “什么啊,有什么话就说。”一边闭着眼捏着额角,雪阳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懂女人心。”雪月举起一根手指评价道。

    “什么话,我也是女人。”雪阳放下手,抬眼看向雪月。

    “你只是性别为女,但不是人。”雪月犀利吐槽。

    “……”雪阳竟无言以对。

    “嘛,不开玩笑地说,这么多年你何曾作为一个女人活过,你是大妖组雪迹的主公,你这一生的终极目的就是寻到阿嫂。除此之外就是统筹雪迹内外的各种事务,带领大妖们不断地除魔,战斗,修炼,在人类社会飞速发展之中努力地担下保存妖族生存空间这样的重担。这是一个女人该有的生活吗?”雪月认真地说道。

    “那么一个女人该如何活?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疼爱长大,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寻找到心爱的人,与其结合,嫁人生子。接着就是相夫教子,享受家庭生活,或者被家庭琐事烦扰,到老了不能动了,终于等着儿孙来照顾自己,然后离开这个世界?”雪阳念道。

    “阿姐,你不要有逆反心理嘛。当然女人不一定非要这样生活,咱们的雪狼上神也不可能过这种日子。我的意思是,你要尝试着去理解那些平凡女人的心理。现在的阿嫂不是从前的阿嫂,你与她的相处方式也应当不同。现在的她内心只是个平凡的女性,渴望爱人能够理解自己,能够有一份不用言说的默契。这一点,阿姐你可没有做到哦。”雪月仿佛知心姐姐般循循善诱。

    雪阳没有搭腔,坐在那里默默思考。

    “算了,我自己其实也不大懂这些东西,我说的这些只是我从刚刚发生的事情里看出来的东西,重点还是在于阿姐你。你要去道歉,就算阿嫂让你跪算盘跪键盘跪搓衣板,你也不能有怨言,明白了?”雪月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哈?为啥我要去做这些?”雪阳莫名其妙道。

    “因为你是雪狼上神,是雪迹的主公,与阿嫂相比你是‘大丈夫’,因此必须由你来包容她,不论她让你多生气,多伤心,你都要包容她。”

    “包容她我明白,可为啥要跪…算盘?”雪阳不理解。

    “哎呀,不和你说话了,真是的…阿嫂果然没骂错,你就是一头蠢狼。”说完这句话,雪月就开门走了出去。

    雪阳再次莫名被人骂作蠢狼,额头绷起了十字架,捏了捏拳头,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生闷气。

    开什么玩笑,我雪阳已经几千年没被人恶言相向过了,今日之内居然被骂了两次,简直岂有此理!主公表示很气愤,而且还没处发泄。

    正巧此时,子鼠敲门进来,向雪阳报告道:

    “启禀主公,您吩咐下的调理身子的中药材已经购买回来了,是不是立刻就为主母熬药?”

    “那些药你给我全部吃了,一颗也不准留下,若是让我发现你没吃光,我就把你丢到老鼠药罐子里泡着!”

    子鼠的脸瞬间就绿了,双腿一软跪下身来…主公这是怎么啦?好大的怒气。他冷汗直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半天主公都没动静,他大着胆子抬头瞄了一眼,发现主公早就不在包厢之内,只剩下他一个傻子般跪在地上,叩拜一桌残羹冷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