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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好心办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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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两人就这样愉快的敲定了明日之约,端木琉毓面上半点不悦也不现,陪着两人聊起别的来。

    很快,就有人来禀告,参与这次比赛的其他王爷皇子们已经到了。作为主办方,端木池只好站起身来,“我先去安排,季兄弟若有兴趣,一会不如也上场玩玩?”

    “多谢王爷的好意,我这人四体不勤,就不去丢脸了。”若薇自嘲般的笑道。

    惹得端木池又笑了一阵,“季兄弟果真是个妙人儿,难得遇到季兄弟这般不扭捏不自大的,本王是愈发的想要与季兄弟结交了。”

    若薇敷衍了两句,外头又有人来催,端木池终于打住了话头,正要往外走,一错眼看见端木琉毓还稳稳的坐着没有动,“十一,就要下场了,你不去准备准备?”

    “二哥先行一步,小弟随后就来。”

    “快着些,别让哥哥们等你一个。”端木池随口吩咐一句,领着自己的人走了出去。

    端木池一走,端木琉毓便焦急并歉意的对若薇说道:“知己,明日之约你还是别去了吧。”

    若薇佯装诧异的瞧着他,“这是为何?”

    端木琉毓如何看不出她的明知故问,自然也就看了出来,她对他愈发的冷淡不满了,神色微微一顿,苦笑道,“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瞒着你了,我这六哥什么都好,就是,就是女色与男色上一直没个克制,倘若他看上了什么人,便是使尽手段也要将人弄上手。他喜欢时,可以将人捧在手心里,不喜欢了,态度立刻便是天壤之别,瞬间将人从云端打入泥里。知己怕也看出来,六哥他对你只怕没安好心。”

    “难道你早没有看出来?”这会儿装好人来提醒她,怕也是明白了自己的打算,所以假惺惺的关心她来做一番挽救吧。只可惜她已经看透了这个人,自然不会再信他一句话。

    端木琉毓愈发愧疚不安:“倘若我今日没带你过来,便不会给你带来这些麻烦了。”

    若薇笑了笑,实在没有兴趣跟他假惺惺的来这一套,干脆便不开口了。

    端木琉毓被她无视,眼皮跳了跳,口中仍是劝说道,“我并非是危言耸听,知己当心些才好。”

    若薇便问他,“那么依殿下之见,我又该如何呢?”

    想来他原本是想见她对端木池恶语相向不欢而散的,谁知他们两个竟“相谈甚欢”,这人心里只怕开始着急了吧。

    端木琉毓似踌躇了一下,方才为难道:“知己不是决定早日回大周么,不如也不要等了,提前离开也好,否则迟则生变,万一让六哥察觉到知己的身份,只怕更走不了了。”

    若薇瞧着他言辞恳切的模样,忽而轻轻一笑,:“殿下说的很有道理,那么这球赛我也不看了,这就回去收拾收拾。”

    说罢站起身来就要走,端木琉毓神色微变,“也不急于这一时,大周不时兴马球,知己不妨开开眼界再离开也不迟。”

    端木池前脚才走,她若这就离开,任谁也要疑心定是他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会急着走。只怕端木池与自己立刻就要生出嫌疑来。

    若薇叹口气,“殿下与我说了这些,我哪里还有心情看球赛,还是尽早做出打算才是——有劳殿下跟六王爷说一声,就说我忽然身体不舒服不能留下来瞻仰王爷的英姿了。”

    端木琉毓呆了呆,若薇已经带着仙草扬长而去了。

    ……

    回到马车上,仙草才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后立刻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夫人您可瞧见他那张脸了?平日里端的就跟仙人似得,自以为全天下他最聪明,敢算计到夫人身上来,活该夫人不给他脸面。”

    若薇笑了笑,“回去收拾收拾就走吧。”

    仙草一愣,睁大了眼睛,“咱们真的这就回大周了?”

    被吓一吓就走,这不是夫人平素的性格啊。

    “回什么大周,另找个安全妥当的地方先住着。”李凤锦这边什么情况她还没去看过呢,哪里就放心回大周了。

    仙草眨了眨眼睛,“夫人是放心不下爷吧,也是,夫人跟爷都多久没见了,哪里舍得就这样回去呀。”

    若薇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你话太多了。”

    仙草哪里会怕,还笑嘻嘻的指了指若薇的脸,“夫人您脸红啰。”

    ……

    若薇不管不顾的丢下端木琉毓走了,他在原地坐了一会,有些难看的神色又恢复了先时的微笑从容模样,随口问身边的侍从:“六王爷现在何处?”

    得知了端木池的所在,端木琉毓微微阖了眼,纤长漂亮的指头轻叩了两下,招来自己的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一整衣襟站起身来,神色匆匆的追了出去。

    端木池此时正在自己华丽的帐篷里换衣裳,听人禀告十一殿下身边的人在外头求见,随口说了声进来。

    那长相老实憨厚的侍从一进来,便慌里慌张的跪了下来。

    “十一换好衣裳了?”

    “回王爷,殿下还没换衣服……”

    听见端木琉毓还没换好衣服,端木池立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他怎么还不换衣服,马上就要开赛了,难道让这许多的人等他一个不成?”

    若不是为了赢定老三那一派,端木池真心不想让端木琉毓上场来抢他的风头。

    侍从跪在那里,一脸苍白并焦急,这样的天气,鼻尖上竟全是细密的汗珠子,他将头深深地伏在地上,“殿下他、他让小的来,让小的跟殿下请罪。”

    端木池皱了眉头,“好好儿的,他请的哪门子罪?”

    “方才,王爷离开后,殿下正与那位季先生说着马球赛的规则,那季先生忽然打断殿下,问六王爷您是不是,是不是瞧上了他。殿下愣了一下,还没回答,他竟就拂袖而起,不但大骂殿下卑劣阴险,明知王爷您……还将您带到他面前去,还问殿下是不是要眼睁睁的看他掉进火坑。骂完了殿下,还胆大包天的骂王爷,说、说王爷……”

    端木池挥手令伺候的人出去,阴沉了脸问,“他骂本王什么?”

    那侍从仿佛十分难以启齿,却又害怕端木池的威严一般,吞吞吐吐的道,“王爷您听了千万不要生气……他骂王爷恶心,还说这么恶心的人怎么不去死……”

    “大胆!”端木池气的拍案而起,嘴角凶狠的抽了抽,满脸阴鸷的问,“为何不是你家殿下来跟我说?”

    “殿下此时正追着那季先生出去了,让小的先来禀告王爷,等他回来再亲自跟王爷请罪。”

    “姓季的跑了?”端木池神色愈发阴狠吓人。

    侍从似被吓得两股战战,“是,殿下已经追出去了。”

    不多久,端木琉毓满头大汗的回来了,愧疚难安的对端木池说道:“弟弟无能,竟让他跑掉了。因怕耽误了球赛,弟弟便没有继续追下去——都是弟弟的错,坏了六哥的好事,弟弟认打认罚。”

    “我只问你,他是如何看出本王的意图?分明先前还与本王相谈甚欢,怎的本王才走,就出了这档事?”他果然还是怀疑端木琉毓对若薇说了些什么。

    端木琉毓看了看他,神色暗淡道:“六哥前脚才走,季玖就发作离开,我知道换做任何人,只怕都要疑心是弟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可是六哥,自你的人在大周找到我后,弟弟是如何对六哥的,六哥难道还不清楚?更何况,我与那季玖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我犯得着因为他得罪六哥、因而破坏我们的兄弟情谊吗?”

    端木池神色好看了些:“这么说来,是他自己察觉到了。想必之前做出与本王相谈甚欢的模样,也不过是为了迷惑本王——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六哥别气,那人的住址我知道,等比赛完了,弟弟便带六哥过去。”

    端木池愤愤冷哼:“暂且先让他再逍遥一会。比赛就要开始了,去换衣服吧。”

    ……

    若薇自不知道端木琉毓已经反击,分了些人回宅子收拾东西,又让一部分人去找安全可靠的临时住处,身边便只剩下仙草与两个影卫陪着。

    逛了一会,若薇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问仙草:“你们可查到了侯爷的住处?”

    仙草嘿嘿一笑,冲她挤眉弄眼的说道:“我还在想夫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问呢,您要是再不问,我都要忍不住自己先说了。”

    她一副“夫人果然十分关心爷”的模样,弄得若薇又有些脸热,故作从容淡定的乜她一眼:“要本夫人封你个神算子的称号吗?”

    “夫人过奖过奖。”仙草打趣完了,方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儿刚出门时,他们就查到了爷的落脚处。夫人,我们现在过去吗?”

    “左右无事,便过去瞧瞧吧。”若薇下巴一抬,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傲娇模样说道。

    仙草笑眯眯的应了,吩咐马车调转车头。

    若薇叫停马车,“既是去探望病人,空着手去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仙草了然,冲进旁边的药铺里买了一堆补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反正她也不知道人家生了什么病,什么药才是对的药,只好一边大呼“好贵好贵”,一边又毫不手软的只买贵的。

    买好了补药,又一头扎进另一家糕点铺子,买了一堆各色各样的糕点,齐齐堆上了马车。

    若薇一看这架势,也算是十分隆重的探病了,便喊回已经买上瘾的仙草,重新启动马车往城南的方向驶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马车才减缓了速度,慢慢停了下来。

    仙草先跳下车,只看了眼四周低矮破败房子与坑洼不平又肮脏的路面,便忍不住皱了眉头。

    若薇打起帘子,仙草才回过神来,忙伸手扶了她下车来。她脸色不大好,也忙着偷觑若薇的脸色——连她都觉得住在这样破烂肮脏的地方是委屈了爷,夫人见了只怕心里更要难受了。

    若薇也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对于李凤锦挑了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贫民窟,她倒是没有半点意外与难过——李凤锦跟她都是吃过苦的人,能在端木琉毓的眼皮子底下找到栖身之地,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仙草却并不这么认为:“爷是什么样身份的人,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端木琉毓实在该死!”

    若薇没有试图跟她分辨什么,只淡淡道:“走吧。”

    马车是进不去狭窄的巷子深处的,仙草与影卫们合力搬了车上的礼品,一人在前带路,仙草伴着若薇走在中间,一人在后,以这样一种保护的姿势,将若薇护在中间。

    一路上不时有人朝他们看过来,他们光鲜漂亮的衣着在这贫苦民众眼中无疑并不是同类。

    若薇看着这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他们黝黑的脸上全是麻木的神情,见到他们进来,虽觉得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敢围上前来,便连小孩子似乎都知道,这些一看就是有钱人的人,并不好惹。

    有的孩子闻着糕点香味儿,忍不住咬着手指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大冬天里,这些孩子穿的单薄有破烂,有些小孩子光着脚,连双鞋子都穿不起,小手小脚冻得红肿不堪,更有甚至,手脚上已经生满了冻疮。

    仙草见了,看了若薇一眼。

    若薇淡淡点头,仙草脸上露出笑模样来,冲身后又黑又脏的小孩子们招招手。

    那些孩子却怯怯的顿住了脚步,然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仙草手里的糕点。

    “过来。”仙草朝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喊道,他是这些小孩里头个头最高的。

    那小男孩看看仙草,又看看咬着手指流着口水的同伴们,他们全都期待的望着他。

    小男孩深吸一口气,将一直牵着的小姑娘的手松开,吩咐她站远一点,这才迈着视死如归般的脚步朝若薇他们走过来。

    其中一名影卫低声道:“想来这里偶尔也会有闲的无事的公子少爷们过来,他们也会带些吃的东西,然后像逗狗一样的逗弄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们,尽兴了方才会施舍些食物给他们。”

    仙草诧异的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那影卫笑了笑,“我便是出生于贫民窟的。”

    仙草闻言,义愤填膺的道:“怎么会有这样无聊的人!难怪这些孩子们会害怕成这样,定也是将咱们当成那些耍弄他们的人了。”

    待那孩子走近了,仙草忙将手上的糕点给他:“给你。”

    小男孩倏地睁大眼,不敢置信的抬头瞪着仙草,呆了片刻,猛地伸出脏兮兮的手来,夺过仙草手上的糕点,转身就跑。

    仙草瞧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坑洼不平的地上飞跑着,忍不住担心的喊了一嗓子:“慢点跑,当心别摔了。”

    其他的孩子见状,立刻蜂拥上来:“我要,我要。”

    “一个一个来,别急别挤,小心一点,每个人都有,不要着急啊。”仙草立刻手忙脚乱的发起糕点来,此时还不忘吩咐影卫们注意保护若薇。

    而此时,那些衣衫褴褛表情麻木的大人们也纷纷走了过来,若薇眉心微蹙,当机立断下令道:“走!”

    “可是……”还有小孩没有发完。

    离得最近的孩子听到,立刻张开双手抱住了仙草的腿,嘴里叫嚷道:“给我,给我!”

    眼看着前后两头都有人涌过来,很快就会将他们堵在当中动弹不得,若薇立刻喝道:“快走!”

    越混乱越容易被人浑水摸鱼有机可趁。就算没有心怀叵测之人要对付他们,这些争先涌来的百姓也未必肯放过他们——他们带的东西再多,也不可能够分给这么多的人,而前面的人得了,后面的人没有——他们才不会管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别人的,别人想给谁就给谁,他们只会愤怒的想,凭什么前面的人有,他们就没有。

    激怒了他们,就算他们在仙草等人面前属于手无缚鸡之力那一类的,可是愤怒的力量有多大,若薇并不打算此时此地来体会一把。

    眼看着东西越来越少,人却越来越多,影卫们也觉出了不对,立刻将手里的包全部撒了出去,趁着众人哄抢时,护着若薇穿过疯狂争抢捡拾药物糕点的人群。

    四人穿过人群,快要穿过这条又黑又深的巷子时,才转过身回头去看。

    不远处的情形,惊的仙草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只见混乱的人群里,砖头石块齐飞,扫帚扁担乱舞,为了争抢为数不多的糕点药物,女人们拼命撕衣服撤头发,男人们血红着眼乱砍乱砸,就连孩子们,都加入了进去,抱腿咬手无所不用其极……

    不一时,哀嚎惨叫响彻整条巷子。

    仙草打了个冷颤,呆呆的开口道:“怎么会这样,我、我就是看他们可怜,想做件好事……怎么会这样呢?”

    若薇轻叹一声,她也没有料到,这些人为了些许糕点,会疯狂至此。“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也是我思虑不周。”

    她转头对身边的影卫说道:“你们谁脚程快,往衙门跑一趟,就说这里有人打架斗殴。”

    官府的人一插手,总能制止这些疯狂的人们。

    其中一人忙飞快的往衙门去了。

    “走吧。”若薇收回视线。

    仙草因为此事格外内疚,一路上低垂着头,听到隐隐传来的惨呼,肩头便会忍不住瑟缩一下。若薇能理解她此时心里的自责难过,他们虽是杀人如麻的杀手,可是平日里杀人,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号称没血没泪,可是他们的刀下,从没有染过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的鲜血。

    “不要想太多,官府的人来了就没事了。”若薇淡淡道,“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怪只怪他们的国君,不能让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这样一说,好像心里真的好受了一点。

    仙草舒一口气,“其实每个国家都一样吧,西秦有这样的贫民窟,咱们大周未必就没有。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爷竟会被逼至此。”

    “带着个身体不便的人,越是让人想不到的地方,越是安全。”端木琉毓迟迟没有找到李凤锦,大概也是从没想过他竟会屈尊降贵住这种地方。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一幢塌毁了半边的破烂小黑屋子前。

    屋里的人似也听到了外头不寻常的动静,率先跳出来的,正是昨日若薇见过的喻蓁。

    她一眼看见若薇,愣了下,目光在她鲜亮华丽的衣饰上慢慢滑过,方才不悦的开口道:“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跟我家主子说话的?”仙草上前怒视她,“你是什么人?”

    她没有见过喻蓁,自然不认得她。

    若薇袖了手站在那里,冷淡的眸光多一眼也没有落在喻蓁身上,更别说开口回答喻蓁的问题。

    喻蓁被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激怒,冷笑道:“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吧。”

    轰完人就要转身进屋去,若薇却瞧着疾步往外来的身影翘了翘嘴角。

    喻蓁一转身,也看到了匆匆赶来的李凤锦,连忙就要将门关上,口中说道:“李大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知是哪里来的泼皮赖在这里不肯走,不用管他们,他们没得趣味了自己就会走的。我爹他怎么样了,喝药了吗……”

    李凤锦的态度与若薇同出一辙,他看也没看她一眼,伸手不客气的将她拨到一边,重又将那两扇吱吱嘎嘎眼看就要行将就木的破门拉开来,许是在里头已经听到了仙草的声音,他原本黑沉的俊脸上绽出笑意来,没有一点意外的走近若薇,“怎么突然过来了?”

    “没什么事,胡乱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若薇随口回应他一句,又挑眉瞅他一眼,“怎么,这里当真不欢迎本夫人?”

    被当众驳了面子的喻蓁一张脸又青又红,咬牙道:“你这样金贵的人,咱们这样的贱地只怕会污了你的脚……”

    若薇仍是没给她一个正眼,只似笑非笑的瞧着李凤锦:“你怎么说?”

    李凤锦亦连眼风都没分一个给喻蓁,微微笑着,从容的牵了她的手往屋里走,“夫妻本是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为夫如今落魄成这般,夫人不嫌弃为夫肯亲自来看望,为夫已是感动的热泪盈眶了——瞧见没有,我的热泪?”

    这般玩笑着,还指着自己笑弯弯的眼睛,非要若薇看他感动的热泪。

    “热泪没瞧见,不怀好意倒是看见了。”若薇推开他的脸,似瞧不见低矮破烂的屋子,坑洼不平的地面,以及屋子里凌乱摆放的各种东西,面上没有半点嫌恶嫌弃,便如闲庭散步一般,随着李凤锦往屋里走去。

    房子塌了一半,显得有效空间更狭窄,勉勉强强收拾出来两个房间,一间住着李凤锦与老鬼头,一间住着喻蓁。

    几人一道进去,屋子里顿时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这般窘迫的情状被仙草等人瞧见,李凤锦倒是半分羞恼也没有,只沉声斥道:“还有没有点眼力劲儿,统统给我出去守着,都堵在这儿做什么?”

    仙草与影卫被清了出去,屋子里才算敞亮了点儿。

    正要开口说话,黑乎乎的床板上传来一个暴戾的声音:“谁准你放人进来的,让她滚,滚出去!”

    若薇循声望去,屋子里光线太暗了,以至于她运足目力,也只模糊的瞧见那木板搭起来的简易的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模糊的老头。虽然瞧不见他的表情,可从他毫不客气的话语中能听得出来,这老头知道来的人是谁。

    知道来的人是李凤锦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还这般不客气,可想是从没打算给李凤锦或她面子。

    李凤锦原还带着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然而面对他的恩人及恩师,他即便不满,也不能张口斥责他,只好歉意的拉着若薇的手,安抚般的拿拇指一遍一遍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若薇并没有动气,抬起另一只手阻止李凤锦开口,淡淡对木板床上的老头说道:“听闻您身受重伤,我特地过来看看您,不知您身体现在如何了,可好些了?”

    “谁要你看,你给我滚出去!”那暴戾的声音愈发尖锐急促起来,“李凤锦,她不滚你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你别闹了……”李凤锦俊逸的脸上显出一丝疲惫与无奈,还想再耐着性子劝说两句,却教若薇打断了。

    “按理,你是侯爷的恩师,我对你很该尊敬万分,便如对着老怪叔叔一般。可你既然不稀罕我的尊重,那我自然也没必要上赶着找没趣,你又不是我恩师,就别指望我会跟侯爷一般忍气吞声。我今日来,两个目的——”若薇清朗的嗓音不疾不徐不温不愠的响在屋子里,“其一,来探望你,不过估计你是不稀罕的。那我就说第二个目的了,我要带侯爷离开这里,听说你不愿意回大周?”

    床上的人静默片刻,忽然发出尖利的嘲笑声:“走啊,老子早就不想看到他了。这么没心没肺目无尊长,枉费老子当年救他一条烂命!”

    若薇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哦?他要怎么做才算有情有义尊师重道呢?是听你的话休了本夫人,娶你的宝贝女儿进门就算有情有义尊师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