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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摆脱(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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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去哪儿了?”君尘剑的语气有些不善,却是压低了声线,似乎是怕旁人听到。

    桑云卿微抿薄唇注意了一下四周情况,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口道:“有事吗?”

    君尘剑见她答非所问显然是脸上染了一层不悦之色,却并未动怒,而是道:“今天爹回来了,等了你一天都没等到你。”

    “爹回来了?”桑云卿倒是不知君义竟是突然回来了,等了她一整天,想来是已经知道了她被押入刑部大牢的遭遇。

    “你明天就不要乱跑了,爹应该还会找你,现在就别去找爹了。”君尘剑今夜的话似乎有些多凡。

    桑云卿抿了抿唇平静言道:“我怎有这个胆量现在去找爹,娘不是应该和爹在一起吗?”

    君尘剑张了张嘴,未语,看着她要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突然问道:“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謦”

    桑云卿心头一撞脚步微顿:“谢大哥关心,这段时间三哥一直拿药过来,不但伤好得差不多了,疤痕也淡了不少。”

    “三弟的情你倒是一直记着。”君尘剑话语凉凉。

    “谁有情谁无义自是要铭记于心,否则岂不成了不明是非忘恩负义之徒?”桑云卿丢下一句话后便立即离开了,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待桑云卿走远后,齐正这才走近君尘剑。

    “可有查到?”君尘剑的视线仍落在桑云卿远去的方向,可是话却是在问身后的人。

    齐正道:“没有。”

    君尘剑闻言转眸看向他:“怎么会没有?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还能逃出你的视线?”

    齐正惭愧地低下头:“是属下失职,今日一开始树下的确是跟着五小姐,可是不知为何在路上五小姐凭空消失了,等到入夜的时候才看见五小姐回来,可是当中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属下无从得知,又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君尘剑骤然拧了眉心:“难道她还是会上天入地或隐身之术的神人不成?”

    齐正也知自己那般说的确是会让人笑话,可是这也是事实,这么多年来他也是第一次跟丢人,而且对象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君尘剑沉默了半晌,隐隐吐了一口气后转身朝着凌霄阁走去。齐正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不悦是必然的。不过他也奇怪了,他怎么会将人跟丢了,可事实就是她凭空消失了。

    算了,这种事情说出去都丢人,下次他一定要好好跟着,一个小女子,脚步能快到哪里去,今日肯定是他掉以轻心了。

    翌日

    桑云卿在西苑看着医书,周福前来将她请去了湖心亭,说是老爷找她。桑云卿便将医书递给了妙月,而后自己跟着管家来到了湖心亭。

    君义一看到桑云卿,不由得又开始念叨:“怎么一不说你又这般了?今日天寒,你这衣衫如此单薄也不怕受凉。”

    桑云卿笑了笑:“让爹挂心了,女儿现在身子骨可不比以前,硬朗得很。”

    “硬朗到受了委屈也不与爹说了?”君义满眼的心疼,却又透着无奈。

    桑云卿上前给君义沏了一杯茶:“也没什么委屈,不过是坐了几天牢而已,我这哪里都去过,就连皇城都去了,唯独刑部大牢没有尝试过,这次也算是开眼界了。”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却只有自己知道话语中蕴藏着多少心酸。

    君义看着桑云卿,心中百味杂陈,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讲出心头的话,只是问道:“伤好些了吗?”

    “已经痊愈了,爹放心。”桑云卿淡淡地回道。

    君义轻叹一声,一杯茶饮尽后方开口问道:“昨天我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你,以为你又出事了,妙月说你出去散心了。”

    桑云卿直言道:“想必爹已经知道了皇上赏赐了一套府邸给慕长君。”

    君义点了点头:“是福也是祸。”

    “爹说得是,皇上在府上安插了许多眼线,目前尚未有隐卫,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不过府上有了这些人,行事总归是诸多不便,否则的话那里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那天我去看了一下,房间内有安格,可以通往密室,皇上应该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否则不会将这个府邸给我。只是女儿不知这原先是谁的府邸,怎么会空置了?”桑云卿道。

    君义轻笑:“也真是缘分了,这本是我故友的府邸,当初他命人建造了那个密室就是为了帮助我达成所愿,只可惜他最后被丞相弹劾,最后落得个辞官还乡,后来丞相还想要弹劾于我,正要找寻证据,当初也是我太掉以轻心太过轻敌,所以就在他差点要找到我和故友密谋的证据前,我向皇上辞去了官职,这才让丞相罢了手。否则也就没有尘剑和他几个兄弟的今天,只不过那孙国忠还是不会放过尘剑,毕竟一山不能容二虎。”

    “原来如此。”桑云卿这才想明白昨日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君义敛回思绪后看向桑

    云卿:“不过府上的几个眼线,还是要尽快除去,要不要爹帮你?”

    桑云卿摇了摇头:“这些是小问题,就不劳爹费心了,只是大哥拉拢的官员中似乎有人有所动摇。”

    “你查到是谁了吗?”君义知道桑云卿一定会去查。

    桑云卿点了点头:“有了些眉目,不过还不确定,到时候还是要跟大哥商议一下。”

    “你觉得是谁?”君义问道。

    桑云卿垂首饮了一口茶,方缓声道:“我猜想就是那六扇门的杨天禄。”

    君义提起水壶给她又倒满了茶:“你可有应对之策?”

    桑云卿淡然一笑:“若真是他,倒是好办多了,所以我还是要找机会和大哥商议一下,顺便清理门户。”

    本来她昨夜还想去让千灵去调查君尘剑拉拢的官员中谁和丞相府或太子、王爷接触频繁,不过昨夜的机缘巧合让她得知了杨天禄竟然和孙晚泽走得如此近,也不知是孙晚泽要帮他解决府上的杨夫人,还是另有条件。

    桑云卿出门的时候感觉到有人一直在跟随,此人是友非敌,可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跟着,其实昨天她就知道身后跟随的是齐正,定然是君尘剑让他一路尾随。虽然她不知道君尘剑是何用意,可是她也不能任其这般,否则她的事情可就难办了。

    其实她在几年前就问过君义,为何不让君尘剑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可是君义却只是让她继续瞒着,说时候未到,她一开始以为君义是担心君尘剑知道后怕她有危险,所以不会让她继续,那么她和君义的大计就功亏一篑,可是后来她发现君尘剑对她就连半丝心疼,所以一直觉得君义太杞人忧天了。

    但是这几天君尘剑的行为又十分怪异,竟然会让齐正跟踪她,究竟是担心还是在怀疑?

    她也管不了许多,若是他一直这么跟着,她今天可就不能办事了。无奈之下她只得在绕过几个人后快速走入了一家成衣店——云锦阁,而齐正见状也立即跟了上去,谁知道刚一走进去就发现里面除了老板娘外不见任何一个客人。

    他心头一急,见里面有内室,立即冲了过去,却被老板娘突然拦住了去路:“这位公子,里面有客人在试穿衣服,你可不能这么进去。”

    “里面是谁?”齐正问。

    老板娘笑言:“是谁我可不知道,只知道来我这里的都是贵客,公子也可以看看我们店的成衣,大小尺寸都有,若是不满意的话对面还有量身制衣的。”她突然凑到齐正跟前低声笑言,“也是我们家的。”

    齐正不愿意再与她多费唇舌,伸手将其推开后阔步朝那内室走去,可是当他闯入后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陌生女子在试衣衫,一看到有男子闯入,大声尖叫口喊流氓,吓得齐正急忙退了出来。

    老板娘见因为自己来不及拉住他而导致客人受到惊吓,自责的同时不停地责骂眼前这个冒失之人:“你这公子好生无礼,都与你说了里面有人,你竟然如此闯入,看你仪表堂堂,竟不知你是如此不知羞耻之徒。”

    齐正被老板娘骂得面红耳赤,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里面传出了嘤嘤哭声,这更是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你看,这怎么办?若此事让旁人知晓了,我这里还怎么做生意?还有里面那位姑娘,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你可要对人家负责。”老板娘义正言辞,紧紧地抓着他不放。

    齐正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虽然里面的姑娘长得标致,可是他与她既不相识又不知底细更没有半点感情,如何能因为看了一眼而要娶了她?可若是他就这么走了,倒真成了一个小人了。

    “臭流氓,你是不是不想认账?”里面的姑娘传来一声怒骂,“我方才都被你看光光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齐正为难道:“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为了找一个人,眼看着她走进来,可是不知为何变成了你。”

    “难道你这就是不负责的理由?那天下男人耍了流氓都可以用这个借口,这衙门捕快还要来做什么?”姑娘虽然声音哽咽,但是口齿却十分伶俐。

    “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对我也不了解,更何况我在你眼里是流氓,若是你当真嫁给了流氓,岂不是毁了自己的一生?”齐正在这方面倒也不愚钝。

    里面的人顿了顿后道:“所以呢?白看了?好歹要给些补偿吧?”

    齐正拧了拧眉,没想到里面的女子竟是这样的人,不过也算他今日出门未看黄历,当真是倒了霉,所以直接拿了钱袋丢给老板娘道:“我把所有的银子都给老板娘了,一会儿请老板娘交给里面的姑娘。”

    说完,他便立即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待齐正走远后,老板娘这才走到门口开口道:“人走远了。”

    里面的姑娘闻言抬眸看向房梁上的人道:“还不快下来!”

    桑云卿长长松了口气,一跃而下之后对正在生闷气的千灵道:“好啦,别

    生气了,我这也是没办法,若是你穿着衣服,他定然会直接闯进来搜的,更何况你也就露个胳膊嘛。”

    “你怎么不露给他看?偏要让我牺牲色相?”千灵虽然嘴上这般说,可是若当真重来一次,她定然不会让桑云卿那么做。

    桑云卿上前撒娇似的靠在她肩上:“我的好千灵,我知道你最好了,实在是时间紧迫,若是再耽搁下去,今天又办不成事了。”

    千灵撅了撅嘴:“你答应了那个臭男人三天帮他找出存有异心之人就非要三天?那他对你的承诺有几件做到的?他从小就说护你周全,可是最后呢?你哪次的危难不是因他而起?”

    她越说越愤愤不平,若是可以,她真相杀了那个君尘剑。

    桑云卿眼底渐渐黯然:“当初若不是爹,我们姐妹不知道是死是活,也不知会流落何处,或许还会为奴为婢,又或者沦落为青楼女子,就当是报恩吧,既然爹让我帮他……”

    “难道只是因为老爷让你帮他,所以你才如此拼命?不因为其他原因?”千灵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