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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玲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或多或少的，这副场景勾起了她不堪的回忆，终究是于心不忍，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她哭了。”
……
顾向席车子开的很快，开出停车场后，就加快速度，上了主街道，接着又上了高架，足足半个小时后，他才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车子滑过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在路边停了下来。
原本挂着冷漠表情的脸，此时苍白无比，眼底全是落寞和沉痛。他的嘴唇颤颤地，连着手也在发抖。
好半会儿，他沉稳住心神，点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一口，掏出手机解锁，就看到费玲发来的三个字：她哭了。
顾向席捏着烟的手一顿，盯着手机屏幕的眼底，慢慢地爬上了一抹红。
在说两人关系结束时，他看到秦暖的脸上，染上一层难以置信和难过的神情，她在难过啊，是不是分开，她也会不舍？是不是他们之间的情谊，真的一点一点地在变化？
她说，他们还没有结束。
她不是他预想中的解脱和松懈，而是在恳求他，不要分开，还没有结束。
他听出来了，她低声下气地跟他说话，可怜而又委屈的神情，分明就是在控诉他抛弃了她。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的她，竟软下脾气，说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她可以解释。
他狠下心开车走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明知道追不上，她还是跟在车后面跑，瘦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没跑几步，就摔倒了。
她穿的那么少，摔下去得多疼啊，可他说了那些狠话之后，她却不肯放弃地，似乎还有话想对他说。
她那么难受那么委屈，她不想分开不想结束啊！即便是一份绑着她的合约，她宁愿抛下自尊，也要告诉他，他们还有半年时间……
要不是仅剩的一丝理智硬撑着，当时的他，差点没忍住，就停下车拉开车门冲过去，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然后问她，她是不是，有那么丁点儿的，喜欢上他了？
如果说，当时的他只是在心底里猜测，那么现在费玲告诉他，秦暖哭了，他就有些肯定了。
所以没有发生其他的事，三天前他们能顺利的在白景宫见面，他的告白，她会接受的吧？
他说，他准备好了一生的时间，用来让她爱上他。不用特别爱，一丁点儿就好，因为他爱她，就已经足够让他幸福了。
如今他的期盼，终于如愿以偿，她真的喜欢上他，他却不得不放手了。
……
秦暖没有在地下停车场待多久，后来拍卖会上好些人下来取车，怕她的模样被人见着，费玲就过来将她带走了。
回到公寓的秦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的凶的时候，不住地打着哭嗝。
直到她眼底干涩，眼泪都流干，眼睛实在疼的受不了了，才将脑袋从膝盖上抬了起来。
她的视线，缓缓地从费玲帮她包扎过的膝盖，移到茶几上费玲离开前泡的姜茶，再定格在一路上被他死捏着不放的几片碎纸上。
她松开被攥的皱巴巴的纸，每片纸上的一角，被她的眼泪沾湿化开，恰好她的名字在内，晕染开的字体，已经有些看不出来了。
她将纸放在茶几上，赤着脚从沙发上下来，膝盖上的伤口很疼，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到本该是要带回到顾宅、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旁。
秦暖盯着行李箱，今早收拾的时候，她还很开心啊，怎么过了一天，全都变样了呢？
大概是想让自己心情好一些，不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顾向席冷漠残忍的那番话，秦暖从行李箱里翻出睡衣和洗漱用品，膝盖上有伤口的缘故，她对身子简单地做了清洗，然后洗了衣服晾好，又将本就不乱的客厅稍作收拾了一下。
时间已经凌晨一点，毫无困意的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她转了一圈，好像没什么可以忙了便拿过手机刷微博，来转移注意力。
微博上此刻很热闹，热搜第一挂着拍卖会现场的视频，评论一边倒地骂声一片。
“这对未婚夫妻真是够了，祝鑫明为祝家就算了，堂堂唐女神也出来招摇撞骗，粉转黑不解释！”
“唐女神的人设崩塌！用慈善晚宴来弄虚作假实在太恶心！”
“之前唐昕盈被解约事件还蛮同情她，结果没多久就出来这档子事，搞不好不是别人莫名解约，而是私下她做了什么违反规定见不得人的事吧？”
“最可笑的难道不是祝鑫明打人之后，唐昕盈就离场了吗？我早说唐昕盈和祝鑫明不可能是真爱，顶多看上人家钱财！”
“你们没发现唐女神以前把自己包装的太好，演的电视剧都是白莲花，结果演了《女官》的恶人之后，她的人设也开始崩塌了。”
“《女官》里她也很恶心啊，太恶毒了！”
提到《女官》，秦暖想起来，今晚正好是《女官》电视剧大结局，而热搜上除了排第一的拍卖会事件，排在第二的就是#女官大结局#话题，第三则是#唐昕盈慈善诈骗#。
一晚上时间，唐昕盈从最高峰一下跌倒最低谷，想必此时的她一定很抓狂。
唐昕盈和祝鑫明的下场，是秦暖梦寐以求看到的，也是她回到娱乐圈的初衷。此时这份喜悦的心情，却被浓浓的悲伤所代替。
她盯着《女官》两个字，那段时间有太多的回忆，都是关于顾向席的，他入资剧组，他赶走欺负她的人，他将徐灵送进监狱，他惩罚了唐昕盈……
可惜啊，终是敌不过结束两个字。
回忆如潮水般用来，秦暖早已干涸的眼睛，又留下两行滚烫的泪，再没有心思看微博的她，索性关了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这一发呆，她从天黑，睁眼到天明。
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一点一点的变亮，秦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镜中双眼红肿脸色苍白的自己，这副状态根本没法上妆。
她联系到徐正多请了一天假，然后穿戴整齐，出了门。
大清早路上不堵车，非常顺畅，不过十来分钟，她就站在顾宅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