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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生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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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韶华当真是个极有本事的人,便是陈氏族里的人都得说这是个能过日子的媳妇。原以为陈家父子先后过逝, 陈二顺把家里的两个铺子打理的就剩一下铺子了, 都以为陈家怕是要没落, 不想陈太太带着俩媳妇回乡后。褚韶华就又做起了裁缝生意, 说生意有些大了,其实就是挣个针线钱。

    可这就比种地强啊。

    说到这做衣裳的事, 乡里人族里人无不服气, 王二嫂子卖布, 褚韶华从来是做出几件样式衣裳来, 让王二嫂子拿着挂出去, 有助于王二嫂子的布头销售工作。那些衣裳样式,褚韶华做好了的,要说乡里女人,谁家女人不会裁衣裳啊, 结果, 就是比照着裁,硬是没人家裁的样式好看。

    有些个自认手拙的,干脆就出几个铜板留下尺寸让褚韶华帮着裁了, 果然褚韶华就给做的既齐整又好看。人家有这手艺,可不就能挣这个钱么。

    有族人来打听褚韶华这手艺, 褚韶华就说,“以往在北京, 我曾去裁缝铺里学习过, 说来那是南边儿来的裁缝师傅, 都是南方的手艺。现在北方的流行都是跟南方学的,南方的师傅也比北方的要精细些。我有幸学了些本领,还算成。”

    再加上她素来是个会做人的,只要出门,必要买些好吃的孝敬陈太太,而且,褚韶华不是闷头吭气的做这事,她都会叫族人瞧见。族人但有问,褚韶华就说,“虽说如今我们家里不比从前,我和二弟妹年轻,我们吃粗的,留下精细面食给我娘和萱姐儿吃。我娘上了年纪,身子不大好,家里再如何省俭,我省俭些就是,也不能委屈了我娘。”闹得族中人人赞她贤良。

    再者,褚韶华其实原是个爱说笑的性子,可自守了寡,又有褚韶中过来给她做“大媒”提的醒,褚韶华对族中男性,或是村里男性,从来是不假以辞色,话都不说一句的。因她如此自重,村里原有些看她模样水灵的媳妇,倒也收了轻视之心。就是有些爱说笑的男人,也不敢在她跟前说笑。

    有褚韶华的裁缝生意,陈家在乡下的日子倒也好过。待过了夏收,陈三叔过来说田地的事,陈三叔的意思,去年陈太太就说了想把田地收回来自己耕种,陈三叔已是把麦子收了,给过陈家的租子,还给了陈家一大剁的麦秸秆,这是乡里人惯用的烧饭柴草。

    陈太太就跟褚韶华商量,陈太太道,“眼下我看这裁缝生意也忙,家里就咱们这仨个女人,种地也就咱们来。家里也没牲口骡子,这种地的事,你们觉着如何?”

    宋苹一向没什么主意的,褚韶华皱眉思量一二,最终道,“要说这地,自是佃出去省事。可想想,佃出去到底不比咱们自己种收成多。且不说麦子玉米的收成,除了粮食,还能收些麦秸玉米秆的做柴禾,咱家虽没牛马,这一年烧火的东西算是有了的。要我说,咱们把地收回来。虽说咱们没空种地,雇几个长工就是。到时卖了粮,把钱算算,比纯粹佃出去要划算的。”

    宋苹便也说,“是啊,还能在田头种些菜蔬,一年的菜也不用买了。”

    陈太太见她二人都是不怕辛苦一心过日子的,心里很高兴,说,“成,那就依你们,咱们就把田收回来自己种了。”因近来有褚韶华的裁缝生意,褚韶华是这样商量利润的,褚韶华分了三份,陈太太要支应一家子开销,拿大头,拿五成。剩下五成,她与宋苹一人一半。宋苹原还有些推却,认为生意都是褚韶华张罗的,她该逊褚韶华些。褚韶华劝了她一回,她才接受了。所以,陈太太近来颇有收入,再加上她多少总还有些私房,很大方的说,“这田里买种雇人到时都从我这里拿钱。”

    褚韶华听这话好笑,田里的收入陈太太又不会分给别人,自当陈太太下本钱的,如今说这话,好像多大方一般。想到陈太太的性子,褚韶华也只得心下暗暗摇头,凑合罢了。

    家里商量好后,陈太太又过去同陈三叔说了一回,两家血脉不远,陈三叔又是陈家村的村长。如今陈家没有男人在家,有事自然要多指望族里的。别看听着好像不需族里帮衬似的,可以后雇长工,陈家这一家子女人,想不受人欺负,就得有族里帮着撑腰。陈三叔听着陈太太絮叨了一回,觉着倒也成。待陈太太走后,陈三叔道,“二哥大顺这一走,二嫂倒是会算计着过日子了。”

    陈三婶收拾着小炕桌儿上的茶水,笑道,“哪里是二嫂会算计,定是大顺媳妇的算计。大顺媳妇才是能干,原我还为她一家子发愁,想着这一家子女人回来,一个个的老的老小的小,除了二顺媳妇粗粗壮壮的,不像是能种地的。倒是大顺媳妇,今年就把个家给支起来了,她裁的衣裳,如今三乡五里都有名儿的。除了特别不讲究的,略要些好儿的都愿意让她帮着做衣裳。她要价不高,手艺也好,要说这北京手艺就是不一样啊。”说着陈三婶又道,“要不是有这个媳妇,二嫂的日子可就难了,哪里还有现在的活钱儿。你没见着,大顺媳妇但凡出去,没一回不给二嫂买东西回来孝敬的。什么煎饼火烧包子熟食,她自己不大吃,就是给二嫂买的。你说,多孝顺个媳妇。”

    陈三叔点点头,“大顺也不算没福了。”

    说到陈大顺,陈三婶叹口气,“要同有福,不该那样早就去的。”到底孤儿寡母的过日子艰难。

    褚韶华家里慢慢的张罗起裁缝生意,王家兄弟也为她高兴,想着这个表妹到底是个有能为的。听说陈家把地收了回来,褚韶华原想雇长工来帮着种玉米的,王家兄弟听说后直接赶着两辆大车过来,除了王大力兄弟三人,还把二叔家的两个堂兄弟叫了一起,带着种子带着农具一起过来,陈三叔是一村之长,见状也带着家里小子们过去,半天就帮着把陈家的十几亩地种上了。

    把陈太太高兴的,忙忙的在家准备饭食。就是陈家村的人见了,都说褚韶华娘家兄弟真是个实诚的,知道她家里没男人,种地也想着帮衬。

    褚韶华心里感激非常。宋苹想想自己娘家,愈发沉默起来。陈太太说她,“就当她们死了就是!”把宋苹劝的险哭一场。

    褚韶华原是觉着没什么好劝宋苹的,可看宋苹这伤心黯然的模样,就说了一句,“我娘家也没人过来啊。大力哥他们是我姨家表兄。”

    宋苹心酸,“嫂子好歹有表兄表嫂疼惜。”

    褚韶华歪歪头,“三四年前我们还不大说话的。”与宋苹道,“人与人的关系,还不都是处出来的。咱们还年轻,慢慢来往着,你对人好,人多是对你好的。”

    褚韶华这话,并不能如何安慰到宋苹。其实,世上有许多事,想的通的人不必劝。想不通的人,劝也是劝不通的。端看各人罢了。

    待把玉米种好,褚韶华就准备去县里和邵家布铺的掌柜谈一桩生意。

    褚韶华一向是个有成算的,她先时跟王二嫂子商量着让王二嫂子帮着张罗裁衣裳的事,乍开始生意不过一二件,如今随着王二嫂子生意越发顺遂,褚韶华的裁缝店也算正式做起来了,三乡五里的,总有些名声。

    褚韶华从未将眼界止布于王二嫂子一家,她先前没做过裁缝,虽自诩衣裳做的不错,可一无名声,二无人脉,总要先做积攒。如今觉着声名尚可,而且,她这做成衣的法子也先后在自家绸缎庄以及王二嫂子的布头摊子上得到验证,褚韶华就有心思去邵家布铺谈一谈了。

    褚韶华出门向来会带着宋苹,一则是她一人出门有些孤单,二则有宋苹在畔,省得口舌是非。陈太太在家看孩子,褚韶华这回是搭的村长三叔的车,如今正是邵家收粮的时节,陈三叔是邵家粮铺在陈家村的代言人,收了粮食就给邵家送到县里去,然后,邵家粮队一并送到北京,所以,现下搭车进城很方便。

    邵家布铺褚韶华还是第二次来,想到前一遭是同丈夫定亲后拿着聘银来置办成亲及陪嫁的衣裳被褥的料子,如今再来,褚韶华颇有些沧桑感慨。那布铺掌柜姓彭,认得褚韶华,见到她仍是称少奶奶的。褚韶华笑,“您还是这么客气。”

    虽说陈家如今败落了,彭掌柜对褚韶华仍是客客气气的,笑问,“少奶奶过来是看料子吗?我可是听说少奶奶的裁缝铺阖县都有名儿的。”

    “什么裁缝铺,不过是闲来给乡里人做些针线,我也挣口饭食罢了。”褚韶华一向是能大能小的性子,她既做得了少奶奶,也能揽得了生意。褚韶华眼睛扫过邵家布铺摆的料子,与彭掌柜道,“我不看料子,倒是有桩生意想与你谈。”

    彭掌柜请了褚韶华宋苹二人进去说话,有小伙计端来茶水,褚韶华曲指轻击几案,端起茶呷一口方说了自己的打算。褚韶华道,“我二表哥生意自是没法儿跟你们比,你们这铺子的料子高档,我二表哥是进些布头或是有些殊次的便宜料子来卖,现下也在县里置了个小铺子。”

    “知道。二东家生意开张那天,我还过去道了声喜。说来,虽说是次等的料子,生意很是不错。”彭掌柜还打听,“莫不是里头有少奶奶的股?”

    “你想哪儿去了,那是我表哥家的生意,与我半分干系都没有的。”褚韶华道,“自北京回乡后,我就寻思着得寻个生计,倒是他家铺子里挂着的几件旗袍裙袄都是我做的,如今我能做些裁缝事务,也是二表哥二表嫂疼我,帮我揽些活计。”

    “说来,这主意以往在北京时也用过。有些料子,简简单单的这么放到铺子里,客人来了就瞧着寻常,可其实做起衣裳来就不一样了。那时我们铺子有料子不大好卖,我就想着,既是不好卖,不妨做件衣裳穿。倒是做成衣裳挂到铺子里,有客人一眼就瞧上了。”褚韶华道,“后来就时常这样,生意倒也比以前强些。我有一回见我表嫂在集上卖布头,就把这主意说与了她知道。我帮着做几件衣裳挂她那摊位上,一则旺了她的生意,二则我也寻着了新生计,两全其美。”

    彭掌柜也得说这法子不错,他有些猜到褚韶华的来意了。果然,褚韶华笑道,“我这回来,就是毛遂自荐的。你要是乐意,衣裳我白给您做。若是有人做衣裳,您荐到我那儿去,我这做衣裳的钱里,我让出两成利来,算是您柜上抽成。您看如何?”

    彭掌柜寻思一回,他与褚韶华是旧相识,就是陈老爷陈大顺,他也是熟的,既都是熟人,彭掌柜也没拿捏,道,“我听着这法子成,就是这事儿我得跟东家说一声,听一听东家的意思。”

    “这是自然。”褚韶华同彭掌柜道,“其实咱们就是试试,刚开始我也不能尽扯着你家的料子做衣裳,先做个一件半件的摆出来,看看有没有效果。有效果您就用,若是无效用,您也跟我说一声。说真的,这做买卖,必要得两边儿都高兴,都赚着钱才好。要是我这法子不成,也没啥,并不影响咱们的交情,您说是不是?

    褚韶华说的自然大方,彭掌柜一时想着这位少奶奶委实是个命苦的,一时又想偏生是这样会算计的性子,最终,彭掌柜笑,“少奶奶真不愧是在北京熏陶出来的,这做生意的手段,比我有见识。”

    “有什么见识?我们妇道人家,吃穿上的事儿当然比你们老爷们儿要明白些。”褚韶华恳切的说,“也就是您这样的商场前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说着又奉迎了彭掌柜一句。

    褚韶华见过彭掌柜,又往王二嫂子的铺子里瞧了一回。王家兄弟商量后,在县里租了个小铺子,王二嫂子夫妻平时就在县时看铺子,王二力出去进货时,就换王三力过来,铺子里没个男人不成。就是开了铺子,王家也没断了往集上摆摊的营生,反正家里兄弟妯娌多。自家兄弟不够使,还有堂兄堂弟,有王大力带领着,兄弟几人一改先时家风,很是抱团过起了日子。

    褚韶华过来也是送上次做好的活计,顺道看看有没有新增的活计,如今正是卖粮时节,卖了粮食,乡里人有个余钱,总会给家里闺女媳妇扯几尺布,做身新衣的。

    王二嫂子见着褚韶华妯娌过来就欢喜,笑道,“我就说你们这两天必是要来的,这里有几件裁衣的活计,还有来了几块新料子,妹妹帮着瞧瞧,看怎么裁衣裳好看。”

    褚韶华把手时做好的递给王二嫂子,一件件同王二嫂子对过,再去瞧新料子,心里有了章程再扯料子,扯多大尺寸,配什么样的滚边儿,盘什么样的花扣,褚韶华一样样的心里都有数。光褚韶华会的那些花扣种类,王二嫂子就佩服的了不得,想着同是女人,也不知褚韶华的手怎生地就那样的巧。

    待把这一摊事忙完,褚韶华就跟王二嫂夫妻说了跟邵家布铺商量生意的事,褚韶华笑,“一会儿我再去瞧瞧邵伯母,虽常来县里,却是鲜少上门儿。说来也是我的不是。”

    王二力道,“是该多走动。”

    王二力问,“可要置什么东西不?”怕褚韶华手上没钱,他去帮着置办一二果点。

    褚韶华笑,“这并不用,我都准备好了的。”

    褚韶华给邵太太做了双鞋,她自来针线极好,都能靠这个混口饭吃,用心做的鞋袜自然也是精细异常。邵太太拉着褚韶华的手直说,“何必做这费神的物件,不知熬了多少神去。”

    褚韶华笑,“这费什么神,不过是做的略细些罢了。我心里一直想着伯父伯母,去年一直在家闷着,懒得动弹。今年方看开了些,也张罗了些事务做。有二弟妹一起,我们也能挣下平日花销。如今打起精神,过来看看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定也记挂着我。你们只管放心,我好着哪。”

    邵太太笑着拍拍褚韶华的手道,“这就好这就好。”又问褚韶华现下生意如何,显然是知道褚韶华如何在家里开裁缝铺的事。褚韶华笑,“倒还成。每天都有活计做,我们也把家里的田地收回来了,有我表兄帮着耕种,农忙时再雇些短工,收成够我们一家子吃喝不尽。”

    邵太太连声称好。

    她是真觉着褚韶华好。

    褚韶华出身寻常,说来实在命歹,小时候褚老爷子在时,褚家日子好,褚韶华也是家里小姐一样的长大,自小没吃过什么苦。结果,还未成人,褚老爷子就过逝了。好容易嫁了不错的夫家,没享几年福,丈夫就去了,夫家生意眼瞅也不成了。也就是褚韶华了,要换个无能妇人,这会儿还不知要怎么着呢。

    也幸而是褚韶华,还能想法子寻些生计事务支撑家业。别小看这小小的裁缝手艺,有陈家那些地,有褚韶华的手艺,陈家的日子就能比寻常农户要轻松好过许多。

    故,虽褚韶华日子坎坷,邵太太是真心欣赏她这份坚毅品性。

    在邵家说了会儿话,邵太太非要留饭,褚韶华与宋苹就打扰了邵太太午饭。午后告辞,坐着陈三叔的车回了家。

    邵家布铺这生意,褚韶华心下十拿九稳。

    事实亦是如此,邵东家听彭掌柜说了这事,直接就点头同意了,邵东家还说,“这原是两相有利的事,不必收陈少奶奶那两成份子。跟她说,只要给咱铺子免费做几件好针线的衣裙就是了。”

    彭掌柜连忙应了,心下想着,这怕是东家念着与陈家先时的交情,故不收陈少奶奶的份子钱了。

    邵东家不收,褚韶华也没再推让,只是私下许给了彭掌柜一成的份子钱。彭掌柜多有推辞,褚韶华低声道,“您放心就是,不论我挣多少,这里头必有您的一份儿。”之后,就扯了几样料子,带回家去了。

    待把做好的成衣给邵家布铺送去时,褚韶华随之附了一份自己的手工收费清单给彭掌柜。褚韶华非但做了几件衣裳,还盘了一板花样精巧的盘扣放到柜上,这盘扣是不卖的,是搭配衣裳的,可以客人自己指了盘扣的样式配衣裳。

    褚韶华主要是想着用好料子做衣裳的人未免要求高些,若是没找她做过衣裳的,怕是不信服她的手艺,这盘扣就是让那些客人能打消些疑虑什么的。就是邵家布铺的伙计,因着负责给客人量衣裳的差使,褚韶华也不会让他们白辛苦。

    褚韶华向来不乏耐心,她现在的主要生意还是王二嫂子那里张罗来的,可慢慢的,邵家布铺那里也渐开始有人寻她做衣裳。褚韶华也开始有意锻炼宋苹的手艺,说来,乡下妇人,哪个都会针线,可到底是精糙的多,精细的少。不说别个,在乡下,谁家有那一大些个料子让家里女人缝制衣裳呢?平日里女人们的知计多是给衣裳打个补丁或是拆缝被缛一类,真正细致的活计并不多,很有些个粗针大线。褚韶华手艺好是因为以往褚家光景好时,褚老爷子疼她,她自己也机伶,学过些刺绣活计,在行家看来,也粗浅的很,可在乡下已是难得的细致活了。

    后来去了北京,她委实开活了眼界,再加上本就是个细致讲究人,故而做的衣裳活计很有些样子。

    宋苹种地不错,别个上头就很寻常了。

    褚韶华是没人可用,不得不指点一下宋苹。针线要细细的做,做成什么样的程度,都是褚韶华指点她。先是给褚韶华打个下手,待练的差不离,褚韶华就把王二嫂子那里接来的一些活计交给宋苹做。如今活计多了,褚韶华做这些好料子的上等活计,其他忙不过来就是宋苹接手。

    俩人还颇有些忙碌,陈太太倒是很欢喜,以往她都是摆谱必要两个儿媳烧饭的,现下也不讲究那个了,两人忙的时候就是陈太太烧饭,萱姐儿或是跟着妈妈、婶子玩儿,或是跟着奶奶,奶奶烧饭,她帮着择菜啥的。这孩子很懂事,告诉她怎么做,虽小孩子家做的慢,不过可认真了。

    褚韶华都与陈太太宋苹说,待再挣些钱,就到县里租个铺子,把裁缝铺开到县里去。陈太太宋苹如今皆是信服褚韶华,其实,褚韶华的眼界还不止于县城,若依褚韶华的心,以后攒足银钱,自然是要再往北京去的。

    当然,这是褚韶华的计划与畅想。

    如果……

    如果没有陈二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