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 永昭郡主 > 148.请封折子

148.请封折子

千千小说网 www.qqxs.so,最快更新永昭郡主 !

    这到底是谁纵出来这样骄纵的性子, 昭华大长公主见承平帝看着谢元姝时那满目的宠溺, 面上更是一白。

    便是当年她得太、祖爷的恩宠,也未敢这样嚣张的。

    在座的可都是人精,看皇上这样宠着郡主,给了昭华大长公主没脸,也都装起糊涂来。

    唯郑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谢元姝一眼,转开话题道:“殿下难得的回京,可不得在京城多住些日子。也能往宫里来陪着太后娘娘说会儿话。”

    昭华大长公主心中虽还有些不悦, 可又如何不知,皇后娘娘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她又岂能不识抬举, 强压下心中的不快, 她强撑着嘴角的笑意道:“是啊, 这些年在西北,总想着能回京城来看一看。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机会了, 自然是要多留几日的。”

    接下来便是你一言我一语,寝殿内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郭太后又留大家在慈宁宫用了宫宴, 今个儿这宴席才算是结束。

    “她还真当她是皇家的公主呢,这谢家的事情,哪轮得到她在这里故意给郡主难堪。”

    等众人离去, 郭太后也有些乏了, 懒懒的靠在明黄色银丝吉祥纹迎枕上, 不免有些感慨道。

    景嬷嬷道:“可不是, 殿下的性子这些年都没怎么改。可不管怎么, 如今阖宫内外谁都敬仰凤阳大长公主,哪里还有她什么事儿。她这样继续摆谱,反倒是让人看了笑话。太、祖爷那会儿,那是为了哄淑贵妃开心,才给她体面的。可都这些年过去了,她仍然不知自己的处境,奴婢也觉得诧异的很呢。”

    郭太后却忍不住噗嗤一笑,方才郡主拿了她当初御前求旨,把她给堵了回去。要她说,她也是活该。她这样打的可不单单是郡主的脸,而是谢家的脸。

    而此时的昭华大长公主,脸色阴郁的可怕。

    从慈宁宫出来,她原还想着和凤阳大长公主说道几句的,可凤阳大长公主直接就和她擦肩而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若她是个透明人。

    这样的高傲,让她气的险些没晕过去。

    她又不由回想起当年,她得太、祖爷的恩宠,每次得了太、祖爷的赏赐,她便想着法子在凤阳大长公主面前显摆,可每次,她都没能看到她嫉妒和愤恨的目光。

    天知道她多想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这样她也可以告诉自己,她虽说是嫡出的公主,可实际上,连她都比不上。

    可惜,直到她离京出嫁,她都没能看到她的一丝软弱。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又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年的高傲,她如何能不动怒。

    她这样的无视,几乎是瞬间激起了昭华大长公主心头的恨意。

    “殿下,您又何须和凤阳大长公主计较,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有心想把郡主指给卢家公子,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想让两虎相争,之后能顺利收回两广。而谢家这样插手两广,京城防卫迟早要让出来的。照这样下去,谢家的荣宠还能有多久。”

    “可您不一样,三少爷娶了宁德公主,等到三少爷取代了世子爷,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到时候整个西北,谁不臣服于您脚下。所以说,这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殿下您的福分还在后头呢。”

    杨嬷嬷的话果然让昭华大长公主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微微闭眼,复又睁开,看着这紫禁城的天,沉声道:“是啊,我又何须争这暂时的高低。皇上纵然那样宠着郡主,不也知道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等到谢家坍塌的那一日,我就看她,还能不能这样高傲。”

    说完,她又道,“今个儿被永昭郡主给搅合的,我也没来得及提及榆丫头的事情。我琢磨着,不如先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

    皇后娘娘若点了头,皇上还当真为难一个孩子不成?何况,就凭着东宫大婚那日,皇上给太子的难堪,皇上未必会计较此事。

    而另一边,祈王妃左思右想,还是和凤阳大长公主提及了给女儿请封郡主的事情来。

    凤阳大长公主眉头微蹙,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请封的折子已经递到御前了?”

    祈王妃点点头,不怪她心里不安,这又不是请封世子,皇上怎就迟迟没有回应呢?

    谢元姝也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因为上一世,朱宝茹也没能成功请封为郡主。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祁王府氏宗亲,祈王又掌控宗人府,按理说皇上不该不给朱宝茹这个体面。

    难不成,是因为朱裕的缘故?

    他这样冷着谢云菀,打的是谢家的脸面。

    谢元姝这样的疑惑,祈王妃其实也想过。也因此,她今个儿入宫特意带了谢云菀来。

    就是想让大家看看,她其实是给这个儿媳妇体面的。

    若因为儿子的事情,影响了女儿请封郡主,祈王妃心中多少是酸涩的。其实她暗中也不是没有劝过儿子,让他往谢云菀屋里去。可儿子表面儿上答应的好,至今还是没有往谢云菀房里去。

    祈王妃心中叹息,这若是换了大儿子,她早就动怒了,可二儿子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又有老王妃宠着,她就怕她逼得越紧,他越让谢云菀没脸。

    这么一来,若传出他宠妾灭妻的流言,被御史弹劾了,可不就更麻烦了。

    一旁的谢云菀不是不知道大家心中的想法,她其实也并不想这样往宫里来的,可她心里到底是不甘心。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朱裕都日日和同僚去吃酒,她躲在屋里,算怎么一回事。

    当然,今个儿入宫,她也是存着私心的。想着若是能见太子殿下一眼,就好了。

    可殿下今个儿去了密云大营,她白高兴了一场。

    只是让她有些诧异的是,今个儿昭华大长公主入宫来,太子殿下有事耽搁也就罢了,怎么太子妃顾氏,竟然也没现身。

    心里这样嘀咕着,她不由又把目光落在谢元姝身上。

    方才她那样给昭华大长公主没脸,可皇上竟然还那样护着她,而众人也都当她孩子气,她当时都要被气死了。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好不好。

    而且还在哪里装无辜,怎么大家愣是没看出她的小心思呢?

    谢元姝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谢云菀哀怨的视线,她笑着看着她,道:“菀丫头,你有这些功夫时时刻刻盯着我,不如把这心思放在朱裕身上。若你能为朱裕开枝散叶,许谢家也不至于因为你而被人看了笑话。”

    凤阳大长公主和祈王妃说着话,并未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

    谢云菀见谢元姝一如既往的高傲,顿时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回击道:“小姑姑还是顾好自己吧。两广之地那么遥远,我就不信离了谢家的庇护,你还能像现在这样骄傲。”

    谢元姝微笑的看着她:“我便是再不好,有你这样一衬托,心里也就舒坦了。”

    谢云菀虽然见过谢元姝的牙尖嘴利,可现在可是在宫里,祖母和祈王妃就在不远处,她却敢这样咄咄逼人,谢云菀如何能不气。

    一旁的朱宝茹看着两人之间的交锋,看着谢云菀的目光,多了些不满。

    母亲替她请封郡主的折子已经递到御前,可至今都没有消息传来。若是凤阳大长公主,或者是郡主能替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皇上肯定会准了这折子的。

    今个儿母亲带她入宫来的意思,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可没想到,谢云菀竟和姑母争执了起来。

    她这个时候再不开口,姑母连带着也厌恶了自己,可就坏了。

    这么想着,她看着谢云菀道:“二嫂,姑母毕竟是长辈,你怎可这样不知规矩。我们祈王府可从没有这样不知所谓的人。”

    竟然被朱宝茹给当面训斥了,谢云菀直接就懵了。

    她不忿的看着朱宝茹,可朱宝茹却半点儿没有后退,乌黑的眸子看着她又道:“就你这样的性子,也难怪二哥不往你房里去。”

    说罢,不等谢云菀反驳,她又道:“我看姑母方才的话也没说错。你怎么就不能费点心思让二哥往你房里去,就这样下去,别说是谢家了,便是祁王府,也跟着你没脸。一个至今清白之身的二少夫人,你以为谁能脸上好看了?”

    怎么会这样?朱宝茹怎么和谢元姝一条战线了?

    谢云菀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瞪着大大的眼睛,就差上前和朱宝茹扭打起来。

    好在这时,祈王妃和凤阳大长公主说完了体己话。

    谢云菀就是再气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缓步跟在两人后头,出了宫。

    马车上,谢元姝偎依在母亲身边,笑着道:“母亲,您该不会要管朱宝茹请封郡主的事情吧。”

    凤阳大长公主看她一眼,“祈王妃就这么一个嫡女,想要替她请封郡主,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说别的,便是日后的婚配上,都能有不少助益。”

    “只是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按道理,他也不至于为了朱裕的事情,压着这折子。”

    谢元姝也在纳闷,上一世,谢云菀没有嫁给朱裕,可直到承平帝驾崩,也没能册封朱宝茹为郡主。所以,这事儿肯定不会是承平帝顾及谢家的声誉。

    而除了这个之外,还能是什么缘故呢?

    祁王府这些安分的很,什么事情不是看承平帝的眼色行事,按说不该会得罪承平帝的。

    所以,难不成是因为宗人府的什么事情,惹了皇上不喜。

    而宗人府的职责,那可是替皇家子嗣上玉蝶,还有宗亲诸多事宜。

    承平帝显然不至于因着宫外的事情,就这样压着朱宝茹的请封折子。

    这么想着,谢元姝心里猛地一咯噔,难不成,皇上在外头有了儿子?可这样的想法下一瞬又被她给否认了,毕竟上一世直到承平帝驾崩,也未听说有流落在外的皇子,上了玉蝶。

    这个既然不可能,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由得,她想到了郑皇后。当年郑皇后逼的穆氏避居长春宫,难不成是这些年皇上恍惚过来了,觉得当初祈王没能劝谏,反倒是为了明哲保身,而默许了此事。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谢元姝差点儿没笑出来。

    是啊,就太子大婚他那样给太子难堪,这个时候又压了朱宝茹请封的折子,许真正的原因,在这里呢。

    想着这些,谢元姝觉得讽刺极了。

    祈王虽是宗亲,可若不是因为这些年的默默无闻,不争不抢,又岂能这样平安无虞。

    就依着承平帝这样猜忌的性子,这样的喜怒无常,早就不知怎样了。

    可没想到,这样的沉默,竟然有朝一日也成了罪责。

    可见,圣心难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