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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石英钟滴答轻响，三枚指针汇集在一起。
正值午夜。
天已经这么晚了，在这里睡觉不行吗，干嘛非要回去，李菁菁实在搞不懂，但是陈智执意要回家，只好扶他起来。
昏迷这么久，又吐了这么多，肚子里空空如也，陈智走起路来很费劲，大半个身子都在李菁菁身上，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去，走廊里光线昏暗，清冷地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地板上满是斑驳树影。
一声突兀地嚎叫响起，把两人吓了一跳。
嚎叫戛然而止，心跳刚刚恢复正常，又猛地窜出来，啊啊地闷声喊着，在漆黑的走廊里甚是诡异。
陈智问：“这什么声音？”
“爷爷嘛。”李菁菁拍着心口：“晚上总是怪叫，害的我都不敢上厕所，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去你们家睡了吧。”
居然还有这种事，陈智很惊异，询问李菁菁原因，李菁菁也说不上来，只说从几年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两人没有深究，踏着夜色匆匆出门了，李菁菁原本想偷了车钥匙，开车送他回家，陈智没有同意，于是两人蹑着步子离开了别墅。
打车回到师大附中家属院，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家里也是静悄悄一片，一家人早已睡去，为免打扰他们，李菁菁轻手轻脚放下陈智，然后去敲陈蕾的房门，准备晚上和她一起睡。
敲了半晌不见回音，推门进去一看，房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陈蕾在本地上大学，是乐平财院的大二学生，平时说不定在哪睡呢，有时玩高兴了，就直接奔宿舍了，今天显然是这样。
敲门声惊醒了二姐陈琼，陈琼打开灯走出来，看到是他俩，也没多在意：“三雷子疯，你们也跟着疯啊，别忘了你们是高三，跟她可没法比。”
李菁菁连忙把陈智的病情跟她说了，陈琼吓坏了，忙不迭地去查看幺弟的状况，发现他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立刻就要去喊大姐，陈智一把拉住她：“我没事，已经很晚了，别惊扰的一家人都睡不好。”
“可是……”
“二姐，我问你一件事，那件灰白色运动裤，你是不是穿出去了？”
“什么运动裤，我没灰白色运动裤啊。”陈琼茫然。
“你忘了？屁股上破了个洞，我扔到垃圾桶里了，你又捡了回来，说补一补再让我穿。”
“噢，那件nike运动裤！”
“对。”
陈琼立刻摇头：“我开玩笑的，你的衣服我怎么穿的上呢，太长了，衣服我已经补好了，在你衣柜里。”
“真的没穿过，也没拿出去过？”
语气很严肃也很认真，陈琼觉得蹊跷，问他到底怎么了，陈智只是追问不休。
陈琼仔细回想了片刻，郑重地摇了摇头：“除了你我，谁也没见过。”
谁也没见过……
陈智陷入了沉思。
身为一个职业杀手，就算下毒时没有发觉，毒发的时候也会发觉，醒过来后，陈智已经知道自己中毒了，平白无故可不会有人毒害自己，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自忖行事周密，算无遗策，今天的事却透着一丝古怪，立刻就想到了nike运动裤，可是二姐十分肯定地说没人见过，那么……
回想白天的经历，再回想这三天的事，陈智额上冒出了冷汗，难道竟是他？
“怎么了？”
两女齐声问。
“没事，你们快去睡吧，二姐，运动裤的事不要跟别人说，菁菁，你也听到了？”
李菁菁蹙着弯弯秀眉：“干嘛呀，搞的神神秘秘的。”
陈智又问一遍，李菁菁嘟着嘴说知道了。
三人各自睡觉不提。
翌日清晨。
窗台上鸟雀啾啾，叮叮轻啄着玻璃，似乎在催促屋里的人起床，可惜屋里的女孩睡的正香，侧躺向着内侧，完全没有听到，朝阳洒在她后背，为她姣好的女性曲线笼罩上一层金光。
小腰紧窄纤细，臀部浑圆挺翘，一头稠密长发瀑布一般洒在床上，略显凌乱，因为睡姿不雅，粉红绸子吊带睡衣也是乱七八糟，光洁白皙地大腿根都露出来了，白色小内内隐约可见。
“曾经有一款型男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我才追悔莫及……”
手机在耳边震动，搞怪铃声把李菁菁惊醒了，看也不看，直接挂断，隔了没几秒钟，对方再次打来，她再挂断，美女是睡出来的，她对睡懒觉很执着。
一连挂断了五次，对方居然有脸打第六次，李菁菁愤怒了，接通就开始吼叫：“大清早的嚎丧呢……爸？”
李菁菁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什么事。
“你跑哪去了，小幺呢？”
“我送他回家了，你别担心，他已经醒过来了。”
“……”
沉默片刻，李德水追问：“他真的没事？你们去医院了吗？”
“没有，哦，他已经起床了，我把电话给他，你亲自问他吧。”
“不用不用，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等对方回应，电话已经挂断。
莫名其妙。
李菁菁嘟囔了一句，扔下电话准备继续睡。
正巧陈智放完水从厕所走出来，经过卧房时瞟了她一眼，随口道：“你把裙子当T恤穿了？”
李菁菁低头一看，睡裙不知什么时候卷到腰上了，内内完全暴露在外，立刻就想尖叫，可是没有叫出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记得那次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完全被他看光了，所以，有什么可叫的呢？
李菁菁躺下继续睡觉，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四个大字——老夫老妻。
这种想法让她很无语，脸还有点发烫，回想着妈妈昨天对自己说的话，开始思索一件事：我和陈智到底算是什么呢？
女孩子的小九九，陈智无心理会，后天就是明珠区三大商圈招标会，到时候会决定万宝汇、天龙国际、千禧商城下层主要铺面的十年使用权，要做的事情很多。
早饭时分。
一家人围在饭桌上吃饭，昨夜陈智嘱咐过二姐和李菁菁，不让她们说出去，因此其他人都不知道陈智生病，像往常一样各自吃饭。
陈智面前有蛋白粉、燕窝粥、21金维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营养物品，为了尽快提高身体素质，他一直都这么吃。
门铃轻响，陈佳美趿着拖鞋去开门，沈京带着一个女孩笑嘻嘻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