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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婚了。”沈赫道。
这几天沈赫之所以没有来医院，也没有给温凉打电话，就是在等这张证。按常规流程，再提诉讼等拿到离婚判决至少还要半年，沈赫通了关系，今天上午就拿到了。现在他已恢复单身，有资格到这里认女儿了。
温凉看回他，没有半分惊讶，“程媛的事真是你做的？”
沈赫默认地挑挑眉。
见温凉微蹙起眉头，沈赫心似被针尖微微的刺了下，“你也觉得我卑鄙？”
在刚知道这事时，温凉确是这样觉得，后经过文嘉佳的疏导，她就没再如此认为。
文嘉佳说程媛过分在先，沈赫不过是以恶制恶，如今得到这样的下场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尽管文嘉佳说的不错，可毕竟程媛毁了，温凉内心还是有些不忍。
温凉迟迟不表态，以为她确实这样认为，沈赫心头一涩，自嘲的轻笑，“我就是这么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温凉又微蹙下眉，不知怎么，有些不悦他这样说自己。
沈赫把离婚证放回口袋。
这个话题不太愉快，不想继续，温凉转移话题，“你脸怎么了？”
沈赫嘴角和眼角也都贴了创可贴，脸颊还有淤青，在沈赫一进病房的时候，温凉就看到了。
沈赫下意识地摸下嘴角。伤口已经结痂，早不痛了。
“裴向风揍的。”沈赫装痛地嘶了声，实话告知。
温凉惊讶，但马上转念一想，在情理之中。
裴向风是个情义极重，血性的男人，自己妹妹遭受这般极大的欺辱，他定是要向沈赫讨伐。
沈赫又揉脸上另一处伤，继续装痛讨温凉同情，“这家伙下手真狠，差点没被他打死。”
沈赫是什么人，温凉还不知道。他是会任裴向风狠打，不还手的人？沈赫能伤成这样，裴向风不会好到哪去，只会比他更惨。
再说温凉是医生，只看一眼伤便知已经好差不多了，他完全是在装。
“少装可怜。”温凉拆穿他。
沈赫一脸受到极大冤枉，“我没装可怜，真的很痛。”
“是嘛，我看看。”温凉面无表情地说完，不给沈赫应对的时间，一下扯掉他嘴角的创可贴。
啊——
沈赫真痛得叫了声。不过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创可贴的一边有粘到胡茬，温凉扯下时挺用力的，胡茬被连同扯掉几根。
沈赫捂住嘴，被扯掉胡茬的唇上火辣辣的疼。
不知他是因为这个疼，看他不像是装的，以为真是伤口痛，温凉惊得脸色一变，立即拉下他手。
没在注意到他真正的伤口确已结痂，只见他唇上边很红很红，温凉紧张地忙叫他坐下，吩咐保姆快去冰箱里拿些冰块过来。
将冰块包在自己用的小方巾里，温凉将其轻轻地按敷到沈赫唇上。这时，她也已意识到这是她刚才扯创可贴时造成的。
“Sorry.”一码事归一码事，温凉诚心道歉。
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沈赫早无一丝痛感，笑得满面开花，还觉得温凉下手太轻了，应该再重些的，最好大出血，这样就能享受到温凉更多的关爱。
算了，等下次再有机会吧。
“没关系。”沈赫摆摆手，随之又装痛得轻嘶一声。
温凉心倏紧得一疼，暗责自己刚才太鲁莽了。
最是会利用可利用的一切机会，见温凉对他感到歉疚，沈赫趁机把今天来此最重要的一件事亮了出来。
“对了，这个你看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到温凉。
纸是对折的，温凉不知是什么，接到手上。打开一看，上面手写了好多名字，全是沈赫的笔迹，而且所有名字都是沈姓。
“这什么？”温凉疑惑。
“我给点点和豆豆新起的名字。”
温凉一听脸一凝，立即放下手上的毛巾，“谁说要给她们改名字？”
若不是伤了沈赫，温凉态度定是恼怒，此刻她虽也恼，却压着没有发作。
料到她会这样说，沈赫不急不躁，按自己计划步步推进，“难道你还让她们跟裴向风姓？”
给宝宝改名的事温凉是有所打算，只是不急于这一时，她原先计划是等到点点病愈。
“那也不姓沈。”
温凉回的这句话一字不差的都在沈赫预料中，他暗自黠笑，又好脾气地反问：“她们是我女儿，不姓沈姓什么？”
姓温。
沈赫刚在心里说出温凉会说的话，就听温凉说：“姓温。”
沈赫憋住笑，面容一派正色，“那宝宝以后懂事，问起来她们为什么不跟我这个爸爸姓，跟你姓，你怎么解释？”不待温凉回他，马上又调侃地道：“你可别说爸爸死了，我可是会天天在她们面前转悠的。”
温凉不吭声。这个确实难解释。即使沈赫不这样说，她也不会咒沈赫死。可又不可能说离婚，她和沈赫根本连婚都没结。更不能告诉宝宝她们是私生子。
虽说现在时代开放，但人们对这种事还是不报以宽容的态度，不然当初她就不会和裴向风假扮夫妻了。
料定温凉是回答不出的，让宝宝改姓沈，沈赫十拿九稳。
不再跟她讲道理，沈赫下巴朝还被温凉拿在手上的纸轻点下，“看看吧，这些名字里你喜欢哪2个？”指向其中2个名字，“我比较倾向妤晨和妤曦，点点和豆豆出生在黎明时分，所以各取一个代表的字。”
为了宝宝着想，温凉让步了，她认真地看起这些名字来。
沈赫大约起了20几个，大多是双名，只有几个是单名，每个名字里都有个字是女字旁，温凉暗自疑惑。
全都看了一遍，她也觉得沈赫刚才所指的那2个名字不错，既好听，写出来也好看，只是不明白中间这个字的涵义，于是问：“妤是什么意思？”
“漂亮、聪慧、美丽。”沈赫说：“汉代宫中有个女官名叫婕妤，是皇后以下的最高位，所以也寓意尊贵。”
温凉对中国历史知之不多，但相信沈赫所说。
“怎么样？你喜欢吗？”
沈妤晨，沈妤曦。
温凉心中默念。
这2个名字温凉喜欢，但不想让沈赫看出来，她表情淡淡的把纸还给他，“就这个吧。”
温凉的心思哪里逃得过沈赫的眼睛，在起这些名字的时候，沈赫凭直觉温凉也是会选这2个，他得意地笑道：“就知道你也会喜欢。”
温凉不搭他腔，沈赫面容一转，又卖起了可怜，“知道吗，为了给宝宝起名，我头发都快掉光了。”抬手指着自己一头漆黑浓密的头发，“你看。”
虽说夸张了些，但为了起这些名字，沈赫确是花了不少精力，连康熙字典都翻了。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都在想。
温凉还是不理他，任他唱独角戏。沈赫无奈地笑撇撇嘴，不失时机地再踩裴向风一脚，“亲爸和假爸就是不一样，你看裴向风给起的什么名字，难听死了。”
裴向风起的名字可一点不难听，而且也很有意义，不过温凉懒得反驳，“说这么多话，看来嘴不疼了。”
说着，她把手上的毛巾置到床头柜上。
沈赫一噎，赶紧捂住嘴继续装疼，“疼，还疼，你再给我敷敷。”
明知他是装的，可不知为何，温凉还是又拿起毛巾帮他敷了。
沈赫心里喜滋滋的，都快跳起草裙舞，表情却还装得一副在忍痛的，握住温凉手，“再往上些。”
温凉竟没有甩掉，手被他拉着朝上移了一寸。
沈赫没再放手，就这么一直握着温凉的手。
看沈赫这个笑面阎王被温凉治得服服贴贴，也看出温凉内心还是爱沈赫，一旁的保姆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