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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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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楼大街。

    福源酒楼。

    原本该被禁足在府邸的大皇子,此时坐在福源酒楼临街最好的雅间里。

    手里端着酒盏。

    青绿色的酒盏里,盛着澄黄透亮的佳酿。

    大皇子嘴角噙着笑,朝对面的人道:“小王先干为敬。”

    对面,云王。

    岁月似乎对云王格外恩宠。

    分明是与威远老将军同样年纪的人,看上去,却是格外年轻些。

    云王端起酒盏,一口干了,“恭祝殿下,旗开得胜。”

    大皇子眼底,端着稳胜的自信,却是道:“全凭云王帮衬,不然,小王也没有今日。”

    云王却哈哈笑起来。

    “殿下惯会给老臣戴高帽,老臣能有今日,全凭当年齐王殿下扶持,您的事,老臣肝脑涂地。”

    云王提及齐王,大皇子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楚闪过,转瞬即逝。

    云王觑着大皇子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放下酒杯。

    “何家的人,殿下打算如何安置?”

    何起恪一死,大皇子便找到何起恪的母亲以及他的妻室。

    第一,将杀人的罪名落给苏清。

    第二,向何家人承诺,只要何家肯配合他,他便永保何家荣华富贵。

    何家能有今天,全凭何家捏着慧妃的身世秘密。

    一个罪臣之女,足够要了慧妃的命,也足够让有心之人扰乱朝堂江山。

    曾经,镇国公便有这个本事。

    所以,镇国公在的时候,皇上对何家,一忍再忍。

    现在,镇国公进了牢房。

    之前,他指使了何家人公然挑衅皇上,甚至愚蠢的威逼皇上。

    为的,除了要皇上除掉苏清外,也是为了试探皇上的态度。

    结果……

    皇上以为,镇国公倒了,他就有足够的力量对付王召之的问题吗?

    真是,可笑!

    嘴角噙着讥诮的嘲讽,大皇子道:“何家人,蝼蚁而已。”

    云王便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蝼蚁虽小,可破坏力却是往往令人震惊啊。”

    大皇子捏着手中酒杯,笑道:“云王多虑了,死人,能有什么破坏力。”

    云王一愣,错愕看向大皇子,“殿下的意思是……”

    大皇子一笑,“已经无用的人,留着便是浪费粮食,本王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本王更不会好心去安置那些无用之人,本王又不是做慈善的。”

    云王听完,笑了起来,“殿下幽默。”

    大皇子仰头喝了杯中物,给云王和自己各自添上。

    云王扫了一眼大皇子,端起酒盏,抿了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皇子便道:“怎么?”

    “臣是在想,万一事情有什么意外,留着何家的人,也好是个见证,毕竟,慧妃是王召之之女这件事,何家人说话,最有力!”

    大皇子摇头,“不会有意外的,纵然不成功,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害,留着,反倒是个祸害,何家人的嘴,最是靠不住!”

    顿了一瞬,大皇子眼底面上,阴戾起来。

    “你知道皇上为何任由何家人威胁却不要他们的命吗?”

    云王思忖一瞬,“陛下仁慈。”

    呵!

    大皇子登时冷笑。

    “仁慈?他若仁慈,这世上便再无阴毒之人!”

    大皇子说的咬牙切齿。

    “他留着何家人,为的是我!”

    云王微惊,“为了殿下?陛下知道殿下……”

    恨至入骨,大皇子口不择言,“那个老匹夫,他心里,怕是巴不得立刻处死我!何家人那般蛮横不尊,他都忍了,为的不过是通过何家人,找到我和何家人来往的切实证据罢了!”

    云王嘴角微翕,却是说不出话。

    “竟是这样!我还纳闷,那日何家在宫门口闹到那般地步,陛下竟是安然无恙放他们出来。”

    大皇子冷着脸哼笑,“可惜,他打错了算盘,他以为,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对付我……”

    云王便不再说话。

    就着佳肴,嚼了几口,转头看外面的街景。

    福源酒楼的最高层,远远的,能看到皇宫门口。

    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静谧祥和。

    望着那威武肃穆的宫城,云王眼底,一片灼热。

    “怎么还无消息传来。”

    两人默了片刻,云王率先开口。

    “铜钱胡同那里,王氏的事,该是传开了。”

    大皇子也微微蹙了下眉。

    朝晖郡主恨毒了王氏,得知他今儿出手,一早就去那守着了。

    正说话,大皇子的贴身随从急急从外面进来。

    云王和大皇子立刻看向他。

    随从一脸凝重,“殿下,铜钱胡同那边,失手了!”

    “失手了?”大皇子不禁反问。

    随从道:“平阳侯夫人压根没有去铜钱胡同,那宅子里,也没有牌位,什么都没有,咱们一早丢进去的尸体,不知为何,消失的干干净净,户部尚书和慎刑司的人察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皇子捏着酒杯的手,不由用力。

    酒杯里的佳酿,便溅了出来,洒在他手上。

    朝晖郡主找到他,告诉他,王氏在铜钱胡同有一处私宅,在私宅里,养了个小白脸。

    得了这个消息,他立刻让人去铜钱胡同打探。

    结果,小白脸没有发现,却发现了满屋子的牌位。

    全部都是无字牌位。

    有了这个发现,他便心生一计,命人做了王召之的牌位,暗中送到那宅子里,混到排位堆里。

    今儿一早,他得到消息,王氏去了那里。

    收到消息,他立刻告知朝晖郡主,答应她的事,今儿便作数。

    明面上,如朝晖所言,捉奸。

    实则,便是从那私宅里搜出王召之的牌位,平阳侯夫人姓王,又是孤女,年纪与王召之的女儿差不多。

    这些,足以让王氏与王召之捆绑在一起。

    现在……

    人不在?

    牌位也没了?

    他为了引发案件,丢进去的尸体也没了?

    怎么会!

    心头惊怒闪过,大皇子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刚刚说,谁去搜查?”

    随从道:“户部尚书和慎刑司的内侍。”

    大皇子……

    “户部尚书?怎么是户部尚书?”

    随从……

    “奴才也不知道为何去的是户部尚书,咱们安排的去报案的人,不见了,奴才没有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