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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病秧子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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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该如何是好?”霜枝愁,愁得两道娇眉都拧到了一处。

    靳月临窗而坐,指尖轻轻戳开些许窗户,从缝隙里往外看,“以静制动,稍安勿躁!”

    “少夫人。”明珠近前,“奴婢瞧过了,这些人的佩刀与外头相迎的守卫不同,应该是特别派来的,就是为了看住咱们。”

    靳月托腮,眉眼微沉,“估摸着,寸礼还没告诉他们,我有动手动脚,飞檐走壁的毛病!”

    这话倒是把霜枝逗笑了,却又怕外头听出动静,只得掩唇偷笑。

    “有君山在,傅九卿没什么大碍,我若是轻举妄动,反而坏了他的计划。”靳月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空杯盏,“花生呢?来点花生尝尝,实在是太无聊。”

    霜枝笑道,“有有有,只要是少夫人想吃的,咱们都备着呢!”

    “除了酸果子!”明珠笑着补充。

    靳月眼角眉梢微挑,“两个小丫头片子,都快赶上唱大戏了!一唱一和的,看给厉害的,回头找个人家买一送一的,全给你们送出去,让你们当最要好的妯娌,继续嘻嘻哈哈的。”

    “少夫人!”霜枝鼓了鼓腮帮子,从袖中掏出小包花生来。

    傅正柏也不知道能送他们什么,思来想去,儿媳妇怀着孩子,必定会有些馋嘴,于是乎……在得知他们要走的时候,盘下了那家炒货店,店家日夜不休的炒花生,足足拖了几大车,方便靳月路上吃。

    指尖轻捻,极是麻利的搓下花生皮,乳白色的花生仁便稳当当的落在了靳月的掌心。

    轻吹一口气,靳月兀的叹了口气,“怕是吃完这些存货,便再也吃不上京都城炒花生了!”

    霜枝打着趣儿,“说不定老爷想念公子和少夫人,直接在石城给您盘个炒货店,专门给您炒花生吃。”

    “这倒是门好生意!”靳月嚼着花生仁,“坐下,一起吃,反正没人。”

    霜枝连连摇头,“万一有人进来,被他们瞧见,定会趁机摸黑公子和少夫人,咱们可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对少夫人和公子不利!”

    “对!”明珠表示赞同。

    靳月翻个白眼,“等着吧,到了晚饭时辰都不一定有人进来,让你们坐便坐罢了,少废话。”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终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陪吃。

    …………

    院内。

    花厅。

    “公子,少夫人被安排在了那头!”君山低声开口,“跟您隔了两个院子,显然是他们故意的!”

    故意想把少夫人和公子分开。

    傅九卿也不恼,坐在椅子上,指尖淡然的摩挲着扳指,眉眼间凝着淡淡的凉。

    “七皇子!”尤狼行礼。

    说是行礼,却无半分恭敬可寻,面上那股子骄傲,未有半分收敛,反而极尽张扬,连一旁的寸礼都看出来了,尤狼根本没把七皇子放在眼里。

    “为什么这么做?”傅九卿问。

    婢女奉茶,快速退下。

    尤狼显然愣了一下,没成想傅九卿的北澜话语,说得这么好。

    傅九卿问这话的时候,面上无波无澜,如玉般的指尖轻轻夹起杯盖,却也不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碰着,让人看不透,猜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下官不知道七皇子的意思。”尤狼皮笑肉不笑,“下官奉命招待七皇子,毕恭毕敬,诚惶诚恐,不知七皇子有什么不满意?”

    在他们这些武将的眼里,北澜根本无需和大周议和,大周是什么?一帮文绉绉、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他们这些以一当百的将……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踏平大周。

    瞧不起大周那些文臣,自然也瞧不起傅九卿,打从傅九卿下马车都需要他人搀扶,尤狼打心里笃定,从大周接回来的北澜七皇子,也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将我与她分开,是因为今天夜里,会有贵客至。”傅九卿手一松,指尖的杯盖“砰”的一声落回原位。

    清晰的脆响,惊得尤狼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面不改色的傅九卿。

    这七皇子,似乎有点邪门?

    傅九卿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口吻犹如闲聊家常,无半分波澜,俊美无双的脸上依旧没有血色,苍白中溢出些许魅人的妖冶。

    “不如让我来猜一猜,能劳尤将……军大驾,必定是人上人,要么是您尊敬之人,要么是您惧怕之人,综上所述,应该是我的长兄,大皇子格里。”傅九卿略显头疼的压了压眉心,低低的轻咳。

    尤狼僵在原地,心下惶然,都说大周之人多狡诈,没想到大周养大的七皇子,亦不外如是。

    如此,寸礼便明白了,大皇子是想在虎城截住七皇子?

    “主君有命,着臣前往边关迎接七皇子,可没说要派大皇子相迎,此番又是什么道理?尤狼将……军,您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寸礼愤然,他是南院的官员,而武官皆从属北院。

    军政分开,乃是北澜的体制。

    文官瞧不上武官的无脑,武官看不上文官的迂腐。

    文武相争,便是朝廷的现状。

    “什么解释?这是虎城,我说了算!”尤狼冷嗤,“寸礼,这可不是石城,你最好脑子想清楚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个掂量。”

    寸礼怒然,“你……”

    “大皇子不是来谈结盟的,是来看……我够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傅九卿低低的咳嗽着。

    音落,万籁俱寂。

    寸礼眉心一皱,尤狼舔了一下后槽牙,谁都没说话。

    “没想到,我回到北澜,第一眼见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同父异母的兄长!”傅九卿慢条斯理的开口,“只是,他就不担心吗?如果父皇知道……”

    尤狼咬着牙,“大皇子又不会动您分毫,您担得什么心?”

    “所以说,大皇子今夜真的会过来!”寸礼冷然。

    尤狼眉心一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一刻,他目光直视傅九卿,这个病秧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三言两语就把他的话给诓了出来。

    果然,大周多奸贼。

    “也好!”傅九卿瞧了寸礼一眼。

    一路上跟着傅九卿这么久,寸礼还是有点眼力见的,当即明白了傅九卿的意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寸礼亦担心,虽然这位七皇子并不似大皇子般嚣张跋扈,可这冷淡的性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为何,尤狼的心头猛地一紧,尤其是听到傅九卿这一句“也好”,总觉得……别有深意。

    好?

    有什么好?

    思来想去,尤狼只得出一个结论:病秧子是个废物,不懂得世间险恶,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还以为是在大周境内?

    眼见着尤狼和寸礼出了门,君山低唤,“公子?”

    傅九卿抬了手,示意他莫要多言。

    靳月那头,暂时不用担心,格里就算再不愿北澜接回他这位七皇子,也不得不暂时忍耐,若是人在虎城出了事,尤狼第一个跑不了,大皇子格里……亦别想摘干净。

    这点,大皇子还算脑子清楚。

    有明珠和霜枝在,靳月暂时不会有事,何况……那丫头什么性子,傅九卿比谁都知道,真把她惹急了,倒霉的是尤狼他们。

    那丫头,才是真正——属狼的!

    出了院子大门,寸礼愤然,“尤狼,你这是什么意思?将七皇子和七皇妃隔开,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

    “会什么?”尤狼趾高气扬,“我都说了,这是虎城,我尤狼说了算!”

    寸礼啐一口,“呸,你不过是个臣子,上面还有皇子有主君,当着七皇子的面还敢做主,是不是活腻了?”

    “寸礼,你好歹也是石城里走出来的官,怎么……七皇子和你相处这么几日,你倒是急着投诚了?”尤狼嗤之以鼻,神情几乎可以用傲然无物来形容。

    寸礼咬着牙,“我奉命接七皇子回石城,你莫要从中作梗,否则……”

    “否则又如何?”尤狼啧啧啧的摇头,“一个病秧子罢了,从小养在大周,娇滴滴的怕是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就这点本事,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咱们这些人在北澜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是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有说话的资格!”

    “你!”寸礼呼吸微促,气得指尖发颤,“七皇妃呢?”

    尤狼不理他,转身就走。

    如此傲慢的态度,气得寸礼原地直跺脚,恨不能冲上去打一架,奈何他终是南院的文官,估计冲上去……还不够尤狼一脚踹的。

    “将……军?”部下快步上前,“七皇妃那头……怎么弄?”

    “进屋了?”尤狼问。

    部下点头,“一直没出来!”

    尤狼冷笑,“大周来的粗野女子,妄想做北澜的人上人,与那病秧子一道,同大皇子作对……先饿着她,晚饭先别送!”

    “是!”部下犹豫了一下,“那拓跋姑娘呢?”

    这委实棘手,拓跋熹微终究是拓跋野的女儿。

    尤狼摸着下巴的胡渣子,“好吃好喝待着,免得到时候拓跋野找咱们的麻烦,毕竟是大将……军。”

    待晚饭时分,饭菜便送到了拓跋熹微的房间里。

    只是衣念进来的时候,面色有些不太好,待底下人退出去,衣念默默的合上了房门,“主子,奴婢方才听到一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拓跋熹微点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是虎城,尤狼要做的事情,我不好插手,何况七皇子都没说什么,咱又去凑什么热闹?分开住,又不会少块肉。”

    “奴婢不是说这个。”衣念瞧了一眼窗外,又猫着腰瞧了一眼门口,确定没什么动静,这才悄然回到拓跋熹微身边,“奴婢听到的是,他们说奉尤将……军之命,不许给、给七皇妃送晚饭,要饿着她。”

    捏着筷子的手,蓦地紧了紧,拓跋熹微皱眉看她,“此话当真?”

    “奴婢亲耳听到的,岂能有假!”衣念撇撇嘴。

    拓跋熹微放下手中的碗筷,“你再去确认一下。”

    “是!”衣念连连点头,撒腿就跑。

    不多时,衣念气囔囔的回来了,“主子,奴婢特意向厨房里的人打听了,说压根没做七皇妃的饭菜,这会……军士守住七皇妃的院子,若外头没人送饭进去,里面的人还真是没办法出来。”

    拓跋熹微没说话。

    “主子?”衣念皱眉。

    吃完最后一口饭,拓跋熹微温吞的站起身来,“去厨房拿饭,要最好的。”

    “是!”衣念虽然不知道主子的意思,不过……既是主子的吩咐,照做便是。

    待衣念拎着食盒回来,拓跋熹微二话不说便往外走去。

    “主子,那头是七皇妃的院子。”衣念愕然。

    主子这是要去送饭?

    “主子?”衣念愣怔,“您跟七皇妃不是……”

    不是不和吗?

    明眼人都瞧出来了。

    “她肚子里怀着七皇子的孩子,孩子无辜。何况,若是任由尤狼这般怠慢,来日岂非都要欺到七皇子头上去?”拓跋熹微面色微冷。

    然则军士却在院门外将拓跋熹微拦下,虽说恭敬,却也只是表面恭敬,言语间满是敷衍,“拓跋姑娘还是回去吧,没有上面的命令,咱们是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包括她,拓跋熹微。

    “闪开!”拓跋熹微黑着脸,“我要见七皇妃!”

    军士蔑笑,“拓跋姑娘,七皇妃在里头好好的,您就别凑热闹了,还是回去歇着吧!七皇子的院子在那头,您顺着这条道拐个弯便是!”

    “啪”的一声脆响,拓跋熹微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一侧的军士见状当即冲上来。

    拓跋熹微又岂是好惹的,瞬时一个反踢腿直接将人踹飞出去。

    “瞎了你们的狗眼,敢跟我动手!”拓跋熹微目光陡厉,音色狠戾至极。

    一时间,围拢上来的军士,皆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主意。

    拓跋家的威名,在北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这位素有“沙漠玫瑰”之称的北澜姑娘,连当朝帝君都对其另眼相看,谁敢轻易与她交手?

    “滚开,出了什么事,我自会与尤将……军交代!”拓跋熹微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

    衣念紧了紧手中提着的食盒,屁颠颠跟上。

    所有军士愣愣的站着,眼睁睁看着拓跋熹微领着人进去,“快,去禀报将……军!”

    然则,拓跋熹微带着衣念到了房门外,突然停下了脚步。

    衣念心惊,主子这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