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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画中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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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尘牧偏头瞥了莫小忆一眼,得到示意便再转向张妈妈道:“阿姨,这天都快要亮了,您还是去睡一会吧,我们这两位女警同志会一直在这儿陪着您的。若小阳有了消息,我们也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张妈妈愁容满面道:“阳阳下落不明,我如何睡的着啊!”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欧阳尘牧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也许对于一位失去爱子的母亲来说,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干脆也不没话找话瞎安慰了,话锋一转道:“那阿姨您多多保重身体,我们就先走了,您放心,我们这就去找小阳,一定尽最大的能力把他给找回来。”

    张妈妈感激涕零道:“谢谢你小牧,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欧阳尘牧客气回道:“阿姨说的哪里话?小阳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手下,寻找他本来就是我的义务与责任,我们走了,您保重!”

    四人鱼贯而出,乘电梯离开。

    一直到走出小区大门坐进车里,欧阳尘牧才扭头看向后座的莫小忆问道:“老莫,别瞒我,说说你在那幅画上发现了什么?虽然我看不出太多的蹊跷,但本能地觉得那画藏着古怪,它不该出现在张阳的卧室墙上,而且……”

    莫小忆久不闻话声,下意识抬眸望去,发现欧阳尘牧正在沉吟,似是有什么纠结的东西难以说出口,那神情既茫然又困惑,便顺着问了句:“而且什么?”

    欧阳尘牧又沉吟了一会,才若有所思开口道:“而且我感觉那仕女仿佛在哪见过似的,莫名地有种似曾相识的熟稔,可仔细一瞧一想,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说实话,我也有点迷糊了,究竟是不是我见过的呢?应该不是,那一看就是古画,画的肯定也是古代的人,我怎么可能见过古代的人?除非曾在梦中与她神交过。”

    莫小忆的眼神却是暗沉了一下,语速极慢几乎一字一顿道:“你见过,她就是泰丰老宅寒棺里失踪的新娘!”

    欧阳尘牧猛地一惊,一张俊脸迅速白了,声音不自禁地提高了八度,差不多可以用喊来形容,“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就是她,画上的仕女就是那位躺在寒棺里的美女。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阳那破小子居然画了女尸的画像挂在卧室?这是要闹哪样?难道是抗拒不了美色的诱惑,爱上了千年前的佳人?这未免太离谱了吧?她再美终究不过是一具看着像活人的尸体,能去爱么?我呸,那臭小子真是出息了。”

    莫小忆喃喃道:“也许不是他画的,你见过他画画吗?”

    欧阳尘牧一呆,重重一拍自己的后脑勺道:“对啊,我差点忘了,小阳他根本就不擅长画画,平时也就画画简笔的小新和奥特慢什么的,又哪能画出如此精美的画作?可不是他,又是谁画的挂他屋里呢?”

    雷无声与封练也很快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脸上均划过惊讶,一个僵尸还没找着呢,难道那位新娘又诈尸出来作乱了?到底还要闹出多少事才能结束?他们早已被这些接二连三出现的怪现象弄得郁闷极了,偏偏又束手无策,上哪去借只巨手把这漫天的迷雾给拨开?哎,还是当年在天宫好,降妖除魔爱打谁就打谁,也不用面对这么多藏头露尾的阴谋,郁闷,郁闷!

    莫小忆苦笑:“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是现代的人,因为那画已经有一定年份了,没准与那女子的年龄一样长。”

    欧阳尘牧再次一愣,连身子都跟着扭向后面,凑近莫小忆的脸语不惊人誓不休道:“老莫,你的意思那女人诈尸了?而且还缠上了小阳?她拿着自己的画像来找小阳,要把他捋去当男宠?这这这,人鬼合体还能有命在吗?不是会那啥尽人亡吗?”

    雷无声一时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封练以拳遮唇,闷笑着重复一句“男宠!”

    莫小忆算是忍住了笑,颇为无奈白了他一眼道:“我说老兄,你这想像力也太丰富了一点吧?你们神探就是靠天马行空放飞思绪破案的?”

    欧阳尘牧也不好意思了,嘿嘿讪笑着反问:“那你说,不是那女人还能是谁?谁还能比她存在的更久?”

    莫小忆淡淡提醒:“别忘了她是如何出现在老宅,又是如何离开的,她一个沉睡了千年的植物人,若没有人帮她,能安然无恙保护身体到如今么?早就化成一坯黄土了。”

    欧阳尘牧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肯定是躲在背后的那个幕后人,说不定他就是当年封印女子的人,并随着女子一直留存至今。”

    莫小忆没有作声,思绪转到了另外的地方。

    “不对呀,不对不对!”欧阳尘牧突然大叫一声,一脸疑问道:“凡人怎么可能好端端活上千年呢?难道封印她的是神仙妖怪?”

    “据我所知,还有一种东西也能活这么久,那就是旱魃。”封练悠悠说道。

    “旱魃?那是什么鬼玩意?”欧阳尘牧一脸雾水。

    “旱魃是僵尸的一种,也是极别最高的僵尸,据说他的身体不死不灭,可以一直存在于世间,而且还拥有前世的记忆与自己的思想情绪,要杀死他很难很难。民间曾用‘旱魃过境,哀鸿遍野’来形容它,杀伤力绝对不比当今的武器差,可以说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物种……”封练娓娓道来。

    欧阳尘牧越听脸越苍白,都快白中透绿了,颇为挣扎的神色中夹着那么一丝不信,待到封练说完便求证似望向莫小忆问道:“老莫,世间真有旱魃这种厉害东西?不太可能吧,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肯定是老封这厮编出来吓唬哥的,我才不信呢!”

    “确实有,也确实这么厉害。”莫小忆用肯定的语气彻底粉碎了他内心深处残存的一丝侥幸。

    “旱魃?对呀,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东西,看来真是人老体衰快要不中用了……”雷无声扬高声音,带着一抹兴奋道:“那个操纵狄萱的会不会就是一只旱魃?就是这只跟着寒棺新娘存在了千年的旱魃?它是僵尸的老祖,把人变成僵尸以便扩大他们的队伍,应该是它最乐意干的事。除了它,我已经想不起凡间还有什么东西能这么厉害,居然能把我们玩得云里雾里,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不可能,旱魃再厉害也不至于修成‘锁魂咒’,那是仙籍里记载的秘术,又岂是一只区区僵尸能学会的?我还是觉得幕后人多半是个活人或者仙家,只是现在这个活人或仙家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深深地藏了起来不愿给我们找到。说实话,能让灵钰都找不着的人,本事只怕在我们之上,更有可能超过之前我们灭掉的寒双子。要跟他斗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没准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莫小忆的神情越来越阴郁,卓逸风与白尘的逝世是他心口永远的痛,他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谁离开,只要想想便感觉极不舒服。

    “少主,既然你说‘锁魂咒’是上古秘术,那有没有可能修练它的也是一名仙界的败类?修练了这门厉害的邪术跑到凡间作恶来了?”封练想到了一个问题。

    “哎呀,还真是很有可能呐,少主,我们要不要给上面联系一下,让他们查一下是否又出了邪仙?”雷无声立即咋呼起来。

    莫小忆兀自瞥了一眼正在自怨自哀的欧阳尘牧,不太愿意在他面前谈那些仙界的话题,毕竟对于他来讲,他们的真实身份还是太惊世骇俗了一点,不能轻易暴露,于是淡淡回道:“先不急。”

    其实,欧阳尘牧并没有将他们的谈话听进去,思绪还沉浸在封练所说的旱魃里,一颗心那是沉了又沉,觉得自己几十年的生命算是白活了,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这“奇”也未免太让人惊悚了一点吧?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自幼对这个天地的认识,还将会有多少足够意外的东西出现呢?

    封练与雷无声被莫小忆的否定弄得心情仄仄的,还以为天边露出了一小缕黎明的曙光呢,没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锁魂咒”的主人也因此显得愈发的神秘莫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跟他们那样象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人吧?”欧阳尘牧强打精神问道。

    “找也没用,张阳并非一般意义下的失踪,我们只有从源头解决,才有可能将他找回来。”莫小忆轻轻摇头,眼里有着一抹微微的算计光芒。

    “怎么从源头解决?”欧阳尘牧不耻下问。

    “找你的大舅哥啊,让他将你的冰美人请来,也许她知道源头在哪,至少她有封灵剑,在对付鬼怪僵尸之类上比我们强……”莫小忆似笑非笑望着欧阳尘牧,眼神带着一丝小小的调侃。

    欧阳尘牧的俊脸不自禁闪过一抹轻红,似真似假愤愤道:“别给我提那混蛋王八蛋,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完了次日清晨轻飘飘扔下一句‘爷走了,若是想爷,请向天烧纸,爷不管在南极还是北极,都会立马出现的’,然后便一去无踪迹。靠,还向天烧纸,他当他是我家老祖宗呢?整个就是一混吃混喝的大骗子。”

    雷无声与封练“噗哧”喷笑出声,暗想这倒是那变态小子能干出来的事。

    莫小忆跟着莞尔,随即转为正色道:“他们是封灵家族,也许这就是他们族召唤人的特殊方式呢?你不妨试一下,左右不过就是花费几张纸钱。”

    欧阳尘牧一脸疑惑,“你不觉得那厮纯粹就是戏弄老子吗?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逃避住宿费!”别怪他不愿试,他可不想成为笑柄,若人家只是随口戏言,到时还不得被这几个家伙活活笑死?万一不小心传到那厮耳朵里,再在他妹子面前一通嘲笑,自己就只能藏进洞里再也别想出来做人了。

    莫小忆懒洋洋道:“那就随你了,反正这些案子都是你们警察的事,跟我半根毛线的关系都没有,我也懒得费那么多精力去折腾。”

    欧阳尘牧最怕的就是他撂挑子,面对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他只有拱手朝天作揖的份,连忙谄媚地陪笑道:“好吧好吧,哥回去就向天烧纸,若是那家伙故意骗我,老子就是翻遍南港也得把他揪出来撕了。”

    莫小忆低眸望了望腕上的手表,天快要亮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即将浮出天边,自己得赶紧回家,免得裴芊芊一觉醒来没见着他以为出什么事,孕妇担惊受怕恐怕对胎儿不好,于是催促道:“欧阳,速度点走,送我们回家。”

    欧阳尘牧难得还有心情开玩笑:“哎,可怜啊,年纪轻轻就成了‘气管炎’,这病可是顽疾,不好治!”

    雷无声与封练偷偷闷笑。

    莫小忆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欧阳尘牧一想,确实啊,真正可怜的是自己这苦逼的单身汉,没人爱没人疼,想要得个顽疾还得不了,情绪顿时低落下来,怏怏发动车子,轮胎擦着路面以火箭的速度向左岸花园急驰。

    微凉的夜风从半敞的窗户“嗖嗖”袭进,将几人的头发吹得根根竖起,犹如刺猬。

    雷无声哈哈大笑着直呼过瘾。

    封练最宝贝他的一头美发,平时都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此时已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造型,心疼得不得了,狠狠斜了满脸兴奋的雷无声一眼,微启唇吐出两个字:“二货!”

    从左岸花园转回,欧阳尘牧车头一拐,开向效区一家比较偏远的香蜡纸烛店,他一个人民警察自然是不好意思在城内买这种东西的,免得被人认出,误会警察搞封建迷信就麻烦了。

    车子“嗤”地一声停在纸马店前,下车前还刻意往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以十分粗鲁的方式擂响了店主的大门。

    店主开门,见到一位双手叉腰杀气腾腾的墨镜男吓得不轻,连声音都哆嗦起来,只差没“扑通”跪地求他高抬贵手饶过本店。

    欧阳尘牧也不跟他废话,径直走进店内搬过一堆烧纸,随手甩下一张百元大钞扭身就走。

    店主张口结舌搞不清楚状况,直到看见欧阳尘牧的车子扬尘离去才松了一口大气,赶紧关上店门,抚着他受惊的老心脏回后面卧房找媳妇压惊去了。

    欧阳尘牧折腾半天回到家里,天边已经浮出鱼肚白。

    “烧,还是不烧呢?”

    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觉得司徒锦阑的话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又不是鬼,还能一烧纸就召唤来?可不烧的话,万一是真的呢?毕竟他们那些拥有法术的神棍有时做事确实匪夷所思,最主要的是没找来司徒锦阑,老莫若甩手不干,自己也就跟着歇菜了。

    “烧!”

    欧阳尘牧最后狠狠一咬牙,决定做这件看上去极蠢又极搞笑的事,若那小子真戏弄自己,就给他随便扣个罪名,发动所有警力翻遍南港也要把他揪出来,然后送进班房关个十天半月解解气。

    堆满烧纸的铜盆里窜出一串桔黄色的火苗,伴着丝丝黑色的烟雾。

    欧阳尘牧赶紧按照司徒锦阑嘱咐的方法闭上两眼,双手合十默念了三遍他的名字。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也过去了,铜盆里的烧纸早已燃尽,只剩下一小缕淡淡的灰烟袅袅飘散,别说司徒锦阑了,就连蚊子都没飞进来一只。

    欧阳尘牧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差点抓狂,一向只有他耍弄别人的份,没想到常年打鹰的人竟然被鹰啄瞎了眼,就说自己铁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要不就是脑子短了路,居然相信这么荒唐的戏言,还向天烧纸?烧他的大头鬼吧!

    忽然,只听到“哗啦”一串连环巨响,旁边的一扇窗户被个什么东西撞开,还连着撞翻了几张椅子,玻璃碎了一地,那场景,那效果,绝对不是电影镜头的特效可以相比的。

    欧阳尘牧石化了,眼睁睁看着一个双手抱头的长衫男颇为狼狈从地上爬起,周围的头发剃得溜光,只剩下中间一根夸张的豆芽图案,不是司徒锦阑又是谁?

    “艾玛,我说妹夫,你没事住这么高干什么?存心想摔死大舅哥啊?”司徒锦阑一脸抱怨,顺脚还踢了一把地上的碎玻璃,翻着白眼没好气问道:“这么急匆匆召我干什么?可别说你想我了啊,我可不当你的好基友。”

    欧阳尘牧终于从一堆烧纸就能将人召得穿窗而来的震惊中回过神,立马屁颠颠跑上前佯装替他拍灰尘,两只眼睛笑成了两道细缝,“大舅哥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烧纸只能招来鬼不能招来人呢?”

    当他堂堂封灵族的少公子是鬼?不想活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