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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妈妈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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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一大早,肖宇第二次拿着脑波导入消费卡去找徐娜娜。徐娜娜第一眼看见肖宇立刻愣住了,她眨着水汪汪迷人的大眼睛看着肖宇,心想,“这个穷小子难道是发横财了吗?怎么又来了?”

    肖宇看出了徐娜娜的心思,他冲徐娜娜点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把散手八级脑波导入消费卡递给了徐娜娜。

    徐娜娜一脸狐疑地接过卡片,她真想问问肖宇这消费卡的来路,可是她意识到这样问客人很不礼貌,于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由于有话头堵在嗓子眼,所以徐娜娜的表情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肖宇知道徐娜娜对他的消费卡的来路比较好奇,于是就略带挑衅地对徐娜娜道:“娜娜姐,你是不是想知道一个穷孩子为什么会用这么贵的消费卡吧?”

    徐娜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回答肖宇。

    “这是我打比赛得的奖品,如果下周我还能得第一的话,我还得再来麻烦您。”肖宇悠悠地说道。

    ……

    这次技法输入后,肖宇的复合率依然很高,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七。

    离开了脑波导入服务中心,肖宇感到非常的轻松惬意,现在,弟弟也有假肢了,妈妈的病情也见好转,自己也能挣钱了,而且一下子连升两级。

    到了八级,绝大多数选手都是十五岁以上的孩子,自己终于摘掉了以大欺小的帽子。

    接着自己再继续努力,拿到九级,争取参加区里的散手精英选报赛。级别高了、在圈里认识的人多了,想挣钱就更容易了。

    春风得意的肖宇越想越美,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菠萝巷口。

    他刚走进菠萝巷,就远远地看见妈妈正站在家门口和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在说话,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个中年人,在菠萝巷,也很少会出现穿着很体面的人。

    肖宇感觉有点怪,于是他放慢了脚步。

    妈妈和那个中年人似乎又说了几句什么,那个中年人很恭敬地向妈妈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肖宇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他似乎不认识肖宇,肖宇也不认识他,两个人互相瞟了一眼之后就擦肩而过了。

    等肖宇走到家门口,妈妈已经先进去了,肖宇看刚才妈妈进屋时的背景,感觉妈妈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肖宇在路过厨房时,闻到了一股炖肉的香味,同时,他也看见了妈妈正站在灶台前抹着眼泪。

    肖宇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站在妈妈身后轻声说道:“妈,我回来了。”

    吴琼没回头,用袖子轻轻擦了擦眼泪,然后竟然开始伤心地抽泣起来。

    肖宇立刻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了,他紧锁眉头,小声问道:“妈,出什么事儿了?”他心里想,“难道和刚才那个陌生的中年人有关?”

    妈妈没回答,只是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肖宇知道妈妈是个要强的人,有事不愿意说出来。于是他追问了一句:“妈,是不是刚才那个人欺负你了?”

    肖宇的话刚说完,妈妈猛地转过身扑在了肖宇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妈妈这么一哭,肖云也听见了,肖云也赶紧从自己的房间快步走了出来,一脸惶惑地站在厨房门口。

    “哥,出什么事儿了?”

    肖宇没说话,他不想打断妈妈的哭泣,他抬起右手向肖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肖云先别说话。

    肖云明白肖宇的意思,呆呆地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妈妈趴在哥哥的肩上抽泣。

    吴琼哭了大概能有五分钟,看来心中的那股怨气终于哭出来了,她抹了几把眼泪之后,松开肖宇,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掀开锅盖,看了一眼之后,又把锅盖上了。

    吴琼抬头看着这哥俩,终于含着眼泪开口了。

    “肖宇、肖云,你们俩都大了,有些事我以前一直没告诉过你们,今天我就跟你们说说我的身世。”

    肖宇一听,立刻感到很吃惊,他没想到妈妈还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世,于是他很认真地看着妈妈用力地点点头,“妈,您说!”

    吴琼抬眼扫了哥俩一眼道:“刚才来找我的那个人叫刘忠,是你姥爷的管家。”

    “我姥爷?”肖宇的表情立刻扭曲了,他惊讶地看着妈妈问道,因为他一直认为妈妈是孤儿,妈妈从来也没跟他们提起过家里的亲人,只是说自己是个孤儿,十九岁那年来到兰城不久就嫁给了爸爸。

    “嗯,你姥爷……”吴琼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刘忠来告诉我说,你姥爷四个月后要过七十大寿,他说你姥爷想我了,要见我,让我回去……”

    吴琼说着,又忍不住“呜呜”地抽泣起来。

    肖宇一脸疑惑地转头看了看肖云,兄弟俩表情凝重地对视了一下,都耸耸肩、摇摇头。

    肖宇明白了,妈妈这么多年来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世。看来是姥爷要过生日,派人找来了。

    吴琼抽泣了一会儿,继续接着说道。“我娘家在秦城,我年轻的时候跟你姥爷闹翻了,就一个人跑了出来,到了兰城之后举目无亲,干了一年临时工之后就嫁给了你爸爸。你爸爸也没什么本事,哎……”吴琼欲言又止。

    “你们的姥爷如今已经七十岁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我,我现在也后悔了,当初不应该做得那么绝……”

    “肖宇,从兰城到秦城恐怕要走一个月,三个月后,你跟着我去秦城一趟,去参加你姥爷的七十大寿,虽然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僵了,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不想让你姥爷把我们过去的恩怨带进坟墓里,毕竟他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吴琼说着,忍不住又抹了几把眼泪。

    肖宇向妈妈认真地点点头道,“妈,没问题,我听您的。”

    接下来,吴琼就对两个儿子详详细细地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呀,吴琼是秦城人。

    秦城是夏炎帝国西北地区最大的城市,人口接近三百万,是秦州省的省会,在兰城的东南方,距离兰城一千二百公里远。兰城是秦城下面的地级市。

    吴琼的娘家可不是普通的家庭,她的父亲吴森宇是秦城商会的会长,可算是秦城的首富。

    吴琼从小就生长在蜜罐里,吴森宇尽管对儿子要求很严,可是对吴琼确是百依百顺、宠爱有加。

    吴琼和爸爸的关系本来非常好,他们之间的矛盾起因于一桩婚事。

    当年,秦城卫戍区司令张天翼的儿子张小虎看好了吴琼,于是张天翼就托人来找吴森宇说媒。

    吴森宇和张天翼本来就是好朋友,他也接触过几次张小虎,感觉张小虎这个青年确实也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气神境强者了。

    所以他一听张天翼提亲的事,没有跟吴琼商量就满口答应了。他以为,凭着他这么多年对吴琼这么宠爱,吴琼肯定会给他面子的。

    结果,吴森宇没有料到,他回家跟吴琼一提此事,吴琼竟然一口拒绝了。

    这非常出乎吴森宇的意料,他以为他一直悉心呵护这个宝贝女儿,把她当做掌上明珠,这种事吴琼一定会尊重他的意见的。

    可是,吴琼却一点儿也没给他面子,他刚一开口,吴琼就拒绝了,而且吴琼还反过来把他训斥了一顿,意思是说爸爸不应该不跟她商量就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等等……。

    反正搞得吴森宇非常狼狈。

    吴森宇很生气,但是他没有发作,硬是忍下了,因为此时吴琼也有一些特殊情况,以前吴琼的脾气不是这样的。

    本来吴琼从小就表现出了超强的修炼天赋,天生任督二脉就是通的。不到十八岁就达到了器械八级、元力九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元力却在几个月前突然消失了,而且脾气也突然变得特别古怪。吴森宇带着吴琼遍访秦城的名医也没有找到病根。

    所以,吴森宇也知道女儿此刻染有怪病,情绪不太正常,就没有跟女儿较真。

    其实,父女俩情深似海,按说一点点分歧倒是也不至于让父女俩闹翻。

    可是,后来吴琼的大哥吴丹搀和进来了,三搅合两搅合把事情越搞越乱。

    吴丹是个很精明的人,他听说爸爸在提亲的问题上吃了妹妹瘪,于是他计上心来。他主动找爸爸说他可以再从侧面做做妹妹的工作,看看能不能让妹妹回心转意。

    正为此事感到很尴尬、很郁闷的吴森宇一听大儿子肯帮忙,立刻高兴了,他首肯吴丹去帮他从侧面做做吴琼的思想工作。

    吴丹就利用这个机会,展开了自己的手腕。他的目的其实是想让父亲和妹妹闹得更僵,以便于他能够控制家里更多的资源。

    他一方面对爸爸说吴琼已经快松口了,就快回心转意了,以此来逐步地吊高吴森宇对女儿的预期值。

    他又去对妹妹吴琼进行软磨硬泡,花言巧语地哄着妹妹上钩。

    “妹妹,我知道你看不上那小子,你这次去呀,就是纯属给爸爸一个面子。去了你也不用说话,不用给那个小子好脸,呆十分钟你就走,这样爸爸不至于面子上过不去。”吴丹在帮爸爸安排商会活动时,这样劝吴琼。

    而吴丹跟张小虎和吴森宇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对吴森宇说他已经基本把妹妹说服了,再撮合撮合就差不多了。

    吴丹这么一忙乎,把吴森宇本来很郁闷的心情,一下子搞得心花怒放起来。

    结果在商会活动上,张小虎主动向吴琼示好,却遭到了吴琼的冷遇,而且吴琼仅仅呆了十分钟就提前退场了。

    吴森宇简直被气疯了,他这次没有压住火,回到家之后劈头盖脑地大骂了吴琼一顿。

    吴琼当然很冤,在加上她得了怪病,情绪很容易失控,于是她一点儿也没示弱,跟爸爸对着吼了起来,结果两个人越吵越僵,最后吴森宇被气得暴跳如雷,对着吴琼说出了最绝情的四个字:“你给我滚!”

    吴琼那么要强的性格,再加上她身染怪病,她当然受不了爸爸这样说,她一气之下,来了一个净身离家,身上没带一分钱就离开了家。

    她因为没有任何准备,就在大街上睡了一夜,结果醒来后她病了。

    可是要强的吴琼并没有回心转意,接下来,她鬼使神差般地做出了一件更绝的事情。

    她的一个非常要好的同学是狩猎队的队长,她在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家人的情况下,跟着这个同学的狩猎队走了。

    后来在狩猎的途中,他们又遇到了一个兰城的狩猎队,她对她的同学说她想去兰城玩玩,于是就向他的同学借了些钱交给了兰城的狩猎队,跟着兰城的狩猎队来到了兰城。

    其实,吴琼到了兰城以后就开始感到后悔了,她意识到她是被心魔所困,情绪失控了,才和爸爸闹翻了,但是她是那种很要面子的人,她说什么也不肯向爸爸低头认错。

    几个月前突然失去了元力,现在又和老爸闹翻了。原来她以为她的元力只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暂时没有了,可是,从那以后,已经修炼到元力九级的她,丹田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丝元力。

    她在兰城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功夫也基本废了,她只好靠打零工挣钱,有一次,有几个喝醉的大兵对她起了歹心,几个人把她围起来调戏了一番。

    吴琼一时想不开,想跳楼,结果被肖正奎发现了,就在吴琼想要跳下去的时候,肖正奎从她身后冲上来把她抱住,把她救了下来。

    灰心丧气、走投无路的吴琼一看肖正奎人也不错,老实憨厚,就委身嫁给了肖正奎。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琼开始越来越思念父母,也越来越后悔,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嫁给了清洁工人的家庭妇女,一个儿子还残疾了,她哪有脸面去见父母呀?

    就在昨天,父亲的大管家刘忠终于找到了她,托人捎信,准备今天上午来看她。肖宇回来时,正好是吴琼刚跟刘忠聊完了,准备送刘忠走的时候。

    现在,父亲已经费尽千辛万苦向自己投来了橄榄枝,难道自己还要为了面子继续固执吗?已经七十岁的父亲还能再活多久?

    吴琼真的是追悔莫及,她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吴琼还对肖宇和肖云说,刘忠今天非要给她塞二十万块钱,可是她说什么也没要,因为她感觉对家里歉疚太多,确实没有颜面收家里的钱。她希望肖宇和肖云一定要自强不息,靠自己的双手挣得荣誉和尊严。

    ……

    听完了妈妈的故事,肖宇和肖云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妈妈是个多么要强的人呀?!!从一个富家千金沦落为一个穷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痛苦埋在心底,从来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

    吴琼给两个儿子讲完了故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确实不想把这段往事一直瞒着两个儿子,今天总算是有机缘了却了这个心事。

    不过旧愁刚去、又添新愁,“就现在自己这个样子,穷病交加,回去见娘家人,多难为情呀?”

    一丝惆怅从吴琼的脸上掠过,肖宇立刻看出了妈妈的心思,他上前一步拉住妈妈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妈妈说:“妈!我争取在这次散手锦标赛打到省里去,到时候你请姥姥和姥爷在秦城看我的比赛!”

    旁边的肖云一听,瞪大了眼睛看着肖宇,他心想:“哥哥为了安慰妈妈可真敢说大话呀!”

    吴琼听了儿子的话心里立刻涌上了一股暖流,她没想到肖宇这么懂事,自己这点儿心思都让儿子看出来了,她欣慰地看着儿子,伸手摸在儿子的脸颊上,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吴琼知道肖宇才恢复训练不久,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打到散手八级已经很了不起了,想一气冲到省城确实可能性不大,但是儿子能说出这话,她已经很满足了。

    晚上,肖正奎回家后,吴琼又开了一个家庭会议,把情况跟老公又说了一遍。

    肖正奎是个老实人,他非常希望妻子能和娘家人和好,这样不仅对吴琼好,对肖宇、肖云他们哥俩将来的发展也会有好处。

    不过他心里也闪过了一丝自卑感,他一个穷苦的工人,在人家富豪眼里不就是没有出息的下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