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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可怕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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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断夏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景入秋正端着姜汤进来。

    拉着景断夏去床边坐好,景入秋一边把手里的姜汤给他,一边拿了干毛巾粗略地把他头发上滴着的水擦掉。

    “先把姜汤喝了,不太烫,喝完了我给你擦头发。”

    景断夏没出声,默默地听着哥哥的话,低头把一碗姜汤咕咚咕咚地喝了个见底。

    见他喝完,景入秋才把碗放到床头柜,然后拿着毛巾轻柔地开始给弟弟擦头发。

    “说说吧,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捡的小狗没救回来?”

    景入秋的声音柔柔的,听得人心里很舒服,不过景断夏倒是一惊。

    说到小狗,他和聂南朔今晚都不在宠物医院的话,还是得打个电话去和值班护士说一下,让她照看着小丢丢。

    “哥,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落在宠物医院了。”

    景入秋点点头,把毛巾盖在他头上,起身去自己房间把手机给他拿来。

    景断夏没有打宠物医院的电话,直接拨了自己的手机号,那边接电话的果然就是那个值班护士。

    “钱护士,我是景断夏,今晚我和……聂南朔……都不回医院了,麻烦你照顾一下丢丢,我明天早上会过去的,麻烦你了。”说到聂南朔的时候,景断夏愣了一下,那个名字在自己心里已经快要成为一道疤了,只是想一下提一下心里都是止不住的疼。

    “好的景先生,之前聂先生已经打过电话交代过了,你不用担心,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儿,我会好好照顾小丢丢的。”

    “好,谢谢。”景断夏愣愣地挂掉了电话,心里冰冷冰冷的,聂南朔交代过了,就说明他真的是去医院照顾那个少年了吧。

    景入秋看着弟弟刚打完电话就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息着把手机拿过来丢到床上,一边继续替他擦头发,一边关心地问他:

    “你最近不是一直和聂南朔在一起吗,吵架了?”

    景断夏摇了摇头,哥哥一安慰,心里的委屈就如潮水般涌来,鼻子也忍不住发酸,忍了好久才把眼泪忍下去。

    “我一直以为死缠烂打也是一种方式,我以为我最终可以得到聂南朔,可是祁夏一出现,我就完全失去了竞争的资格,哥,我比不过他……”

    说到最后,景断夏终于哽咽了,他比不过那张脸……

    听得云里雾里的景入秋赶忙把弟弟搂进怀里,柔声问道:“什么祁夏出现了,祁夏不是不在了吗,断夏你在说什么?”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次出现?景入秋听着弟弟的话,心里不由得觉得瘆的慌,这大半夜的,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景断夏沉默了一会儿,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将晚上发生的事一一说给景入秋听。

    景入秋听完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能说世事难料。

    “那你就准备放弃了?聂南朔不是还没表态吗?”

    景入秋苦笑,“他还用表态吗,他的行动已经替他表态了!”

    “聂南朔紧张他也不过是一时激动,长得再怎么像,性格是学不来的,他终究不是祁夏。聂南朔和祁夏朝夕相处了三年,他要的感觉,那个人给不了。”

    景断夏愣了愣,随后又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也给不了,他至少还能给张脸呢。”

    景入秋很少看到弟弟这么失意的样子,之前闹聂南朔要结婚的时候也是斗志昂扬地要去闹婚礼的,这次却像是完全失去了斗志,一点活力都没有,不禁让他有些担心。

    把擦完头发的毛巾放到床头柜上,景入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抬起弟弟的头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断夏,他并不是祁夏,你要把聂南朔让给一个冒牌货吗?你甘心吗?”

    景断夏一怔,眼神显得有些茫然,对,他并不是祁夏,他不甘心把聂南朔就这样让给一个冒牌货,可是,决定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不是吗?

    景入秋看自家弟弟一脸迷茫无助,想着他今晚情绪起伏太大,想来也没那个心力想通多少事,最后还是抚了抚他的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别想了,我去给你温杯牛奶,今晚哥陪你睡,一切放到明天再说。”

    景断夏没说什么话,愣愣地坐在床边看着景入秋出了房间门,然后继续愣愣地坐着,这次他是真的迷茫了。

    与此同时,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的聂南朔,再次回到那个vip病房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看到他进来的时候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

    聂南朔看见他是醒着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其实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神明鬼魂,但是看到这个少年的那一刻,他是有种希望他是祁夏死而复生的念头。然而,现在,每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另一张被雨淋得瑟瑟发抖,虚弱无助的脸就会冒出来,让他不忍心再继续幻想下去。

    聂南朔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就恢复了以往淡漠稳重的神采,关上门,走进去,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关心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那个少年看到聂南朔的时候一直是愣住的状态,听到他的问话才连忙坐起来,聂南朔细心地帮他把枕头靠在身后。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少年激动地看着聂南朔。

    聂南朔淡淡地笑了笑,未置可否,只问:“现在身体感觉如何?要帮你联系家人过来吗?”

    少年激动的表情淡了,摇了摇头,“我没事了。我没有爸爸,妈妈前年生病去世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没有什么亲戚,不用联系谁的。”

    “抱歉。”聂南朔心里有些感慨,也是个苦命孩子,不过比起祁夏,已经算是幸运了,至少他还和妈妈一起生活过,祁夏一出生就在孤儿院了。

    “没事,我叫宁泺,你……”少年毫不在意地开怀一笑,随后看着聂南朔激动地道:“你是不是那个很厉害的天寂娱乐的总裁?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和你长得好像的,天寂娱乐好厉害,有大么多厉害的明星,如果不是因为我有这个碍事的病,我一定也去见识见识。”

    宁泺此时的样子完全像是一个从山村来到城市的娃一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是聂南朔却淡淡地笑了一声,看着宁泺道:“想当演员?等你病好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吗?”

    “你真的是那个总裁?”宁泺激动地瞪大了眼睛,但是还没等聂南朔回答他,他又忽然失落地摇了摇头,“谢谢你,不过我这个病现在就是坐吃等死的,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聂南朔看着那张和祁夏五分像的脸说自己在等死,心里就不由得一紧,轻斥道:“胡说什么,心脏移植手术现在这么普遍,我一定会救你的。”

    宁泺又是一愣,连忙摇头道:“不用了,我没那么多钱还你,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长,生死早就看淡了,谢谢你的好心。”

    对他看轻自己的性命,聂南朔心里有些火,祁夏那么想活下来却没有机会,这个人明明有机会活下去却不珍惜!

    宁泺似乎是真的看淡了生死,但是聂南朔却不允许,他必须活下去,必须!

    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聂南朔还算温和地看着宁泺,语气诚恳地道:“生命只有一次,既然还能挽救就不要放弃。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所有的医疗费我都会负责到底,如果你不想欠我人情……你不是想当演员吗?病好了之后签约天寂,义务做天寂的赚钱工具,直到把钱换上,如何?”

    聂南朔的提议显然很让宁泺动心,能捡回一条命,还能完成自己演戏的梦想,这种馅饼天上可是百年才难得掉一次啊!

    “你真的愿意帮我?”宁泺不确定而小心翼翼地问着。

    聂南朔认真地看着宁泺,握起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一字一句地道:“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宁泺看着聂南朔握着自己的手,心里猛然漏掉了几拍。

    第二天一早,景断夏虽然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是还是早早的去了宠物医院,既然聂南朔已经有新欢了,那么他就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而抛弃小丢丢了。

    心里断定聂南朔一定在医院照顾那个少年的景断夏,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愣了,聂南朔正蹲在小床边笑看着小丢丢吃狗粮。

    景断夏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此刻并不想看见聂南朔,他本来想就这样离开,但是他知道,聂南朔不可能陪着小丢丢,他会去陪那个少年,所以自己必须留下来。

    聂南朔见景断夏开门后就一直呆呆地站在门口不进来,起身向他走去。

    “怎么了?不舒服?”

    昨晚景断夏淋了那么久的雨,聂南朔怕他是发烧了,伸手想探一下景断夏的额头,但是景断夏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聂南朔的触碰。

    聂南朔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愣了许久。以前总是景断夏粘着自己,现在忽然被这么拒绝靠近,聂南朔的心里并不舒服,甚至有点干涩的疼。

    他可以理解景断夏怕自己把宁泺当成祁夏,可是他不理解景断夏为什么这么躲他,为什么就因为宁泺的出现,景断夏的态度能够转变得这么彻底?他只是想救回宁泺的命,有错吗?就算宁泺没有长那张和祁夏那么像的脸,他照样会救他,只不过现在想让他活着的希望更强烈罢了。

    毕竟,他已经让祁夏错过了一次活着的机会,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也离开人世。

    “来看丢丢?”聂南朔僵硬地收回手。

    “嗯。”景断夏没看聂南朔,低着头闷闷地回应。

    聂南朔看着低着头不看自己的景断夏,心里闷闷的有点难受,习惯了景断夏的无理取闹,习惯了他的横冲直撞,习惯了他的嘻嘻哈哈,现在这么沉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景断夏,让他无法招架。

    聂南朔忽然发现,自己和景断夏的关系一直是景断夏在用死乞白赖的方式维系着,而自己向来都只是接受的那一方。现在景断夏忽然沉默了,不想说话了,不粘着他了,他却没有一点缓和彼此之间关系的办法,这种挫败感让他觉得很无力。

    这究竟是怎么了?

    看出景断夏只是来照顾丢丢,并没有想看到自己,聂南朔忍着心里的沉闷和抽痛,轻声开口道:“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聂南朔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景断夏,从他身边走过,离开了病房。

    景断夏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聂南朔离开的背影,已是红了眼眶。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想的,可是他这次真的做不到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死乞白赖地粘着他,他怕自己会输的更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