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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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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芬眨下眼,下床后披了件绸衣,就钻进了洗卫间。

    外面的杨茂坐立难安,瞧着吴芬如只花蝴蝶般翩然而去,涨红着脸匆匆下了楼。

    听见外面的动静,吴芬顺手将门反锁,在浴缸里倒了四包牛奶粉,试了下水温,便躺了下去。

    往脸上抹了些蜂蜜和珍珠粉混合的面膜,将头枕在浴缸的枕背上,双脚架在底部。

    温和的水包裹着吴芬娇柔的身躯,喟叹了一声,一边摸着肚皮,一边搓洗着身体。

    二十分钟后,吴芬缓缓从浴缸里爬了出来,踩在垫了干毛巾的地垫上,穿好衣服,对着化妆镜洗净脸上的面膜,便推门走了出来。

    吴芬走近阳台,坐在古琴边开始练习琴艺,娓娓婉转的琴声透过素白的窗帘飘向外面,惹得走道旁的邻居纷纷驻足。

    “这是新搬来的那家传过来的?没想到弹得这么好听。”一个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赶的大妈说道。

    另一个年轻妇人掩面而笑:“婆婆,你要是喜欢听,咱们就在这长条凳上坐会。”

    “哎,那敢情好。”大妈顺着媳妇所指,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年轻的媳妇挺着大肚子坐在一边,给婆婆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的,过了一会,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跟着琴声进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而楼上的吴芬感到肚子里宝宝的活跃,水眸莹莹,心情很好地哼唱起来。

    一曲作罢,扶着肚子下了楼,吴芬坐在沙发上看书、作题。

    杨茂在厨房里忙着烧糯米饭。想到孕妇口味比较叼,便将之前做好的酸梅汤端了出来。

    “哇,你熬的?看起来很好吃诶。”吴芬拿起调羹尝了几口,恩,味道酸甜,不由地放开肚皮喝了二碗。

    杨茂也跟着喝了一碗,等吴芬喝完了。就拿着空碗进了厨房。然后又拿起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而吴芬只是回道看了下,便继续复习去了。

    吴家冲镇。

    黄有为顶着一头白发冲进了乡政府办公室,揪起小吴的衣领就将拳头砸了过去。边用劲砸还大声地怒骂着:“你这个小兔崽子,为了丁点利益,就将我给出卖了,我看你能不能调出这个乡镇!”

    “叔叔。有话好好说。”新上任的吴镇长极力将脸避开拳头,双手用力抱着头。

    隔壁的办公室挂着纪委的牌子。何亮正是刚升上来不久的纪检主任。此时的他听了一会镇长办公室的动静,嘴角呤起一抹阴郁的笑来,双手交握,目光凝视着县里最近的活动表。

    过了一会。何亮慢吞吞地端着杯子走了出来,在镇长办公室停驻了一会,才出声道:“呦。这是黄镇长过来了。来,到我办公室坐会吧。”

    吴镇长听到何亮的声音。感激地看了过去,回头对黄有为说道:“黄镇长先过去,我这还有点要办。”

    黄有为不甘地放下手,狠狠地瞪了小吴一眼,大踏步地跟着何亮到了隔壁。

    “坐吧,尝尝我这里的烫茶。”何亮将家里做的芝麻茶放进杯里,倒入滚水,放黄有为面前一放。

    黄有为的心一缩,看到这杯烫茶,知道何亮是想秋后算帐了,便开始推脱:“何亮,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吴常义家还欠着我钱,只要我拿着合同去催债,就如同给吴家找了麻烦,估计她们得头痛钱的问题了。”

    何亮目光有着讽刺的意味,讥笑道:“你真是看走眼了,吴叔家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岳父可是县委书记。”

    虽然心里对吴芬有着留恋,可何亮明白现在不是承认的时候,不说家里的那只母老虎会发彪,就是现在的黄有为也会趁机甩脱自己的报复。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怎么做?”现在的黄有为没有了权势,连他一向以为可以依靠的侄子都被上面的人给收买了。

    何亮难得看到如此败势的黄有为,想到这几年来自己伏低做小,替他收拾各种烂摊子,却被他当作炮灰来使,一心想着拖自己下水,好在自己慧眼识珠,认识了母老虎,早早地翻了船,这才有了现在的扬眉吐气。

    “很简单,你的金砂场我要分一成。”何亮早就眼红金砂场的富贵了,先前是没有筹码在手,这会见黄有为有了自知之明,知道向自己投诚了,自然谩天要价了。

    黄有为哧笑一声,“你来晚了,这个金砂场我已经转给了华大的大股东刘书城了。”

    说起来,黄有为搭上刘书城这条线纯属偶然。上次女儿黄敏的过世,黄有为的心里自然是有些难过的,加上黄莉的失踪,让他觉得膝下悲凉,老来无望了。

    好在刘书城基于对黄莉的愧疚,主动抽资投入了吴家港的建设,

    而且还好吃好喝地供着黄有为,说以后给他养老送终。

    有了刘书城的大笔资料,黄有为对于采金砂、洗金的工人遇难的,也舍得花钱买个安心,正是他这种不计较钱的行为,让这个港口工程的进度如火如荼。

    这边何亮心一沉,牙齿差点咬松,没想动黄有为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这么大个助力。

    “那我就退而求其次,你将港口东头的那十个门面的优先权让给我,事成之后,我自会替你保守秘密。”

    “这个没问题,那我们合作愉快。”黄有为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接下来,黄有为留了话,就往兴华宾馆赶。

    房间里,吴花一脸焦虑地走来走去,听到外面的声音,赶到猫眼口瞧了会,这才兴冲冲地开了门。

    “回来了?我们这次送给鬼市的货被人翻沟了。”吴花心提得老高,就怕黄有为因些而发作。

    果不其然,只见黄有为两、三个巴掌扇了过来,低声骂道:“你是想害死我,这几个尤物我调教了半年。自己都没有受用过,就等着在鬼市上卖出高价。你是怎么办事的?看几个人也看不住,我看你还是不要去星城一号会所坐台了。”

    吴花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是苏智良教人截的。”

    苏智良?黄有为双手放在背后,不安地在屋内走来走去。这家伙跟彭初闵是一伙的,不是去了外地么,怎么这么快就重出江湖了呢。

    “他是不是留了什么话?”黄有为坐在床上。拿起盒子里的烟抽了起来。“我之前给他行过方便,他和我无怨无仇,为何要这样做呢?”

    “他……”吴花停止哭泣。泪水黏糊了睫毛膏,侵得眼睑处奇痒无比。

    “恩?”黄有为瞪过去,一脸凶相吓得吴花缩了缩脖子。

    “他是黄莉失奔的姘头。”

    黄有为闻言,不敢置信地看向吴花。见对方肯定地点头后,才紧拧着眉头沉思起来。

    过了半晌。在吴花以为黄有为没有办法时,黄有为却笑着回道:“截了就截了,不过你明天替我过去问他要钱。”

    呃?这是什么意思。吴花满腹的不解,却在黄有为强势的目光中。低着头承应了下来。

    兴华宾馆的一楼某房间内,吴镇长接过一个蒙着脸的大汉递过来的照片,舔着脸问道:“多谢大哥了。还望大哥高抬贵手,将底片还给我。”

    对方是由小柄扮着的大汉。听到吴镇长的耻言,怒声道:“你别得寸进尺了,这件事情还没结束,你得继续替我盯着,否则我让你家小子坐牢去。”

    “是,是。我听大哥的。”吴镇长的尖脸上满是冷汗,见对方将相机又收了回去,只得不舍地收回目光,驮着背推门走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小柄从里面的窗口翻身而下,同外面望风的兄弟汇合,匆匆往省城赶。

    缘绣阁。

    一张单人软床上趴着一个血人,旁边跪着的鲲正拿着细刀挑着对方身上的软针,后面站着的鹤治艳的面孔乌云密布,黑色的唇角流出腥红的血来。

    “这都三个月了,我弟弟怎么还没醒?”鹤等鲲放下细刀,急切地问道。

    “他可能没有活下去的意愿了。”鲲感觉方正的伤势不太乐观,“这次重创了刘式云,可方正也被霍家的尸油给玷污了,加上他遇到了霍景童,两人过了不下十招,累及内伤,以致离心蛊提前发作。”

    鹤哑然,抱着头埋在弟弟的胳膊上,哽咽道:“方正,你给我醒来!你不是喜欢吴芬么?我告诉你,她前不久被人陷害失了身,现在身怀有孕,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出租屋里挨饿等死。你快醒过来去救她吧,如果你就认命地死了,吴芬和她的孩子也活不下去了。”

    刹时,方正的手指动了动,鹤见这招有效,又下了猛药:“还有,前不久吴芬惹了一个杀人魔,那人杀了顾老的孙子,惹了顾老的逆鳞,还招来了左青的新妻子张桥的忌恨,加上莫家的莫秋霜在旁边虎视眈眈,所以吴芬现在是惊弓之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你要是不醒来救她的话,我估计不出两天,吴芬就撑不下去了。唉,可怜她肚子里的三个孩子啊,到时一尸四命真是惨喽。”

    “不要……伤……害她。”方正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模糊中,有种强烈的感觉在拉他,让他不要陷入黑暗中。

    鹤见弟弟有了意识还了话,抬起被雾水迷蒙的双眼跟上方的鲲对视了一眼,“好,哥哥听你的,等你伤好了,就派人去保护她好吧。”

    方正艰难地撑开眼皮,嘴角扯了扯,“我这几个月一直梦见跟王允在暗城闯关的时光,哥,你创造的界域真是神奇,能让我看到爸妈和心灵深处。”

    “还有吴芬,她变成个小人儿趴在我的怀里,安静得像个洋娃娃,跟平时的神情大相径庭。在梦里,她成了我的妻子,我们生活在一个开满了木槿花的国度,生了一堆的长了翅膀的精灵孩子。”方正想到梦里的美好,无声地笑了出来,“可是最后不过是一场梦,真实的情景应该是吴芬和莫辰旭在那个国家幸福快乐得生活。”

    “是我,都怪我,我毁了我们之间的美好。我亲手将她的幸福击碎。”转眼间,方正的情绪又低落起来,“哥哥,你刚刚说得都是真的?我可以保护她,给她和孩子撑起一把保护伞?”

    “可以的,你要快点好起来。”鹤侧过脸去,不忍心地看着好不容易有了笑容的弟弟又沉寂下去。

    方正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抬头看到外面的艳阳天,心里热乎乎的。

    帝都城,霍家。

    霍鸿峰在客厅里踱着小步,松驰的面皮拉得老长,一双利目似刀段刮向客厅里的每个人。

    “都是一群废物!连十绝阵都让对方给破了,还让人伤了童儿。”霍鸿峰扫向茶几上的资料,捡起其中的一页纸砸向弟弟霍鸿维,“你是怎么统领的尸军,连尸油都被生气玷污了,我看你要怎么办?”

    霍鸿维长着一张国字脸,黑眉粗目,手脚厚糙,此时看到纸上的汇报不由地垮着张脸,认载道:“大哥,是暗城玩得偷袭。这尸油存放之地本是禁地,外面除了十绝阵,还有三头古凶兽盘守,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

    “你是说有内奸?”霍鸿峰虎躯一顿,利目扫向每个人,在最上首坐了下来。

    霍景星在最末位,瞥见众子弟不敢声张,眼珠转了转,站起来说道:“大伯说得有理。一定是我们的人进了禁地,才会让贼人有机可趁。”

    霍景文喜欢跟霍景星对着干,跟着站了起来:“爸爸,我认为是暗城的人在尸毒上做了手脚,知道我们尸军的弱点,才能偷袭成功。”

    “是啊,我看下妈妈的伤,象是练家子下得手,而且对妈妈练习的功法比较熟悉,能用毒气来麻醉看守尸军的嗅觉。”霍景超沉声说道。

    霍鸿维听见侄子都替自己说话,用手将脸上的镰刀胡子刮了一块下来:“大哥,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大伯!”霍景星不赞同地喊道,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最上首的霍鸿峰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沉声说道:“你们轮番去鬼市挑暗城的擂台,我这次要夜不仁大出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