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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遭遇土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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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季觉得快乐时光怎么总是消失得这么快呢?之前爹娘都在世、哥哥也没有离家,虽然他不是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可小康家庭也温馨舒适,他作为家中老幺得到了最多的宠爱。可惜没过几年,一切都变了:父母逝世、兄长穆东远走贺州,一个人担惊受怕地过了段日子,饱尝了孤独和恐惧——幸好后来蒋锋到了自家,认了个三哥,他高大俊朗、为人又正直可亲,对自己照顾良多,前些日子,他明明还说、还说……

    “哼!看来用不着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还照顾我一辈子呢……不用拿去去问哥哥,三哥定然是逗自己无疑,看看他刚才多么嫌弃我!”——沈季又难过又气愤,磕磕绊绊地往峡谷底部走去,觉得大腿在下坡时隐隐作痛,看来还不能承受过大的力度。

    “小心些。”周波怎么能感受不到身边这个小年轻浑身散发的怒气和怨气呢,不过他一贯自认为没有立场开口去管这些事,仍旧保持了一贯的安静,只在遇到陡坎时,出手帮忙拉一把。

    沈季勉强维持了表面的理智,赶紧开口道:“谢谢周大哥,给您添麻烦了。”

    生气归生气、等他走回营地时,还是下意识地搜寻蒋锋的身影,他一直坐在明晃晃的篝火前等待,无聊时拿出干粮中的咸肉干,直到为众人煮好了第三锅咸肉干汤,蒋锋还是没有出现,沈季默默给他留了一份,希望他喝了能暖暖身子。

    吴悠拿出大家携带的油布,砍了几根木头,在篝火前搭建了两个简便的小帐篷,夜里轮流休息时好歹能遮挡一下寒风和露水,沈季想起自己行李中还有几件厚实的衣服,赶忙过去马车前,犹豫了一下,轻轻唤了一声:“七爷?”

    没有人回答,钱迪城开口,“沈季,爷喝完热汤后应当是歇息了。”他和周洪负责寸步不离地照料主子。

    “钱四哥,我得看看七爷的状况。”得到李翼贴身侍卫的同意之后,沈季才攀上了马车,掀开帘子进去。发现里面的人确实是闭眼熟睡的样子,他小心地举着蜡烛凑过去,随手把蜡烛插放在车厢壁柜上,掀开被子查看李翼的伤口,发现没有流血;再探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不禁吁了口气,觉得这人真是身强体壮。

    接着他尽量放轻手脚,从车厢夹层里拽出他了的包袱,把狼皮褥子抖开,盖在李翼身上,自己带着一包衣物下去了。

    “两位大哥,如果发现七爷体温异常,请记得及时通知我。”

    “行,你先歇着去吧!”

    沈季拎着包袱走到正在忙碌着搭帐篷的吴悠身边,“六哥,我这里带了些厚实的冬衣,尽管拿去晚上御寒吧!嗯……那个、三哥今晚负责守夜么?”

    “行,今晚你睡这里,跟我挤一挤哈。大家轮流守夜的,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愣着干什么?进来。”

    “哦。”沈季低头躬身探进去借着篝火扫了一眼,发现能躺下三个人没问题,底下也垫了一张油布,好歹不用睡草地了,沈季刚想脱鞋就被吴悠制止“哎、得了,用不着,多冷啊,就这样进来!”

    于是他只好直接躺下,脚朝着外边,自觉缩到最里面,方便他人进出,拆开包袱,递给吴悠一件棉袄,自己再盖着件大衣,俩人并排躺着,沈季忍不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喃喃出声:“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唔、对你来说可能是,对我来说倒没有什么。”吴悠资历浅,是这两年才上的战场,之前一直在贺州城里帮李翼打理一些杂物。他同情地问沈季:“你很害怕吧?”

    “确实,第一次这么多人死在我面前,如果不是跟你们在一起,估计晚上我准被吓死了。”沈季想着白天的一幕,心有余悸、老实直言。

    “六哥,跟我说说你们兄弟几个,我非常好奇。”尤其是你三哥蒋锋,多讲一些他的事情吧。

    吴悠翻身平躺,枕着自己胳膊,望着油清色帐篷出神,“我们有什么好说的?你不也看到了么,不就是一群武夫,成天舞刀弄枪的。”

    “那将来呢?”

    “将来啊、将来,嗯……如果有命多活几十年,爷就会给一大笔银子,让我们养老去呗,当然如果不小心死得早,也就谈不上将来了。”吴悠怅然回答。

    “只有等你们老得不能做事了、七爷才会放你们走吗?他不同意,你们就得跟着他做事吗?”沈季心乱得很,下意识追问。

    “当然了,我告诉你吧沈季,我们结义兄弟六人,只有三哥是小时候管家刘伯从外面买回来的,剩下的都是将军府的家生子,就是世世代代的家仆,都签订了卖身契的。后来我们几人投军,王爷体恤,才给我们除了奴籍、入了军籍,你说怎么走?”

    沈季震惊得无以复加,“你说、三哥小时候是被人卖给七爷的?”这么出色的一个男人……

    “嗯,是卖给将军府了,我们都是将军府出来的,不过跟着七爷也有几年了。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不曾亲眼见过,可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三哥一直非常努力、他习武很刻苦的,不然以他一个外来的,怎么能受老将军这么看重呢?倒是我们几个的父辈本来就是府里的人,比起三哥到底容易些。”

    吴悠侧头看着沈季一副如遭雷劈的样子,好笑地问他:“这么惊讶做什么?你以前没有问过三哥么?”

    “没、没有,他只提过他是孤儿,是土生土长的贺州人……”

    “沈季,十几年前的贺州可比不得现在,启武十三年遭遇金国接连的攻打,可朝廷迟迟才派了援军,七爷也就是那时候过来的,不过当时城里已经死了好多人,大部分男丁都战死了,三哥就是因为家人远走他乡逃离贺州,慌乱中才把他一个小孩儿卖给了将军府,我爹也是那时战死在了沙场上……”每个经历过战乱的边城,总有不少伤心的人、伤心的故事。

    “六哥,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不过说起来,我爹娘也已经去世了,幸好给我留下一个哥哥,不然这日子真的很难过。”同病相怜般,沈季伸手拍了拍吴悠的肩膀。

    吴悠豪爽地回拳砸了沈季肩膀两下,只把人痛得龇牙咧嘴的,他乐哈哈地问:“行啦,说这些过去的也没有什么意思!说说你自己,到了贺州准备干什么?三哥他也很忙,有可能会顾不上你。”

    “到了贺州,我就立刻去找哥哥,他会安排好的。这段日子三哥已经帮了我够多了,哪里还好再给他添麻烦呢?”虽然强作感恩轻快语气,可心酸总是掩饰不住,他怕自己胡乱猜测、会误会了蒋锋。

    “那倒也是,你跟穆东也好久没见了,先去找他也是应该的。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贺州人,我经常待在将军府,三哥平日里跟着七爷待在军营时间长,你要无聊了就来找我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最后是面对面头碰头的睡着了,左镇交班回来休息,探头进去看到两个睡得正香的小子,顿时就放心了,尽量安静不弄出声响地选择到另一个帐篷歇下。

    第二天天光微亮,沈季就被周围的响动吵醒了,他睁眼看里面就自己一个,赶紧起床,睡了一晚上的坚实地面,浑身肌肉都酸痛,幸好篝火整夜有人照料,好歹没冻出病来!他走出帐篷直起腰杆,先狠狠舒展了一下筋骨,熟门熟路地自己跑去溪水边洗漱,还拎回了两个水囊的清水,跟周围的几人都打了招呼——其实他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收拾帐篷的蒋锋,可硬是最后才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早啊三哥,昨晚怎么没见到你呢?”边说话边偷偷看他那轻微的黑眼圈和一脸的倦容,总不至于一晚没回来休息吧?

    “守夜去了,沈季,去给七爷瞧瞧伤势,记得要好好道谢知道吗?他对你有救命之恩。”蒋锋昨夜里确实在黑暗的丛林里吹了一晚的冷风,也想通了不少东西。

    “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七爷、让他快点好起来的,三哥放心吧!”郑重承诺,简直恨不得捶胸表达决心,沈季此刻表现得异常的乖巧。

    蒋锋莞尔,终于在沈季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神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赶紧履行一下大夫职责,该去查看病人了。

    “那我去了啊,三哥你去喝口水吧,我帮你打了水回来的。”沈季心满意足地朝马车方向走去。

    李翼精神状态还行,周洪刚服侍他简单洗漱完毕,钱迪城则端来了热水和简单的干粮,沈季笑嘻嘻接过去,示意他可以顺手代劳。

    “七爷,今天感觉怎么样?”

    “哼、还能怎么样,熬着呗!”

    “来,你先吃点东西,委屈一下,等到了集镇,再给你弄吃的好好补补。”受了伤,心情总是不好的,何况在荒郊野外条件恶劣,沈季此时觉得哪怕七爷再生气一点、也是应该的。

    轻轻掀开被褥、撩起敞着的里衣,低头凑近去仔细查看伤口,满意地发现没有渗出多少鲜血了,沈季拿剪刀把布条剪断,轻手轻脚地揭下来,一边安慰李翼:“七爷,忍着些,得重新上药才行,昨日只是匆忙止血而已,咱们得包扎得更好些,周大哥说今日内要赶到城里去呢!”

    “啰嗦、手脚麻利点儿!”李翼额角冒出了冷汗,疼得厉害只能勉强出声斥责沈季。

    把脏污的布条全换了,今日伤口处是红肿渗出血丝、刀口外翻还无法合拢,沈季均匀快速撒上药粉,再次动手就包扎得牢固结实了。

    片刻后整队出发,为了不撕裂李翼的伤口,蒋锋尽量慢而平缓的赶着马车,众人上马紧紧护卫在两侧,沈季则留在车厢内照料着。

    本来疾驰只需半日的安州,硬生生拖延到城门落锁前一刻才赶到,一行人又累又饿,直奔当地最大的客栈,周波选中了其中一个独院包了下来,方便自家主子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