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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禁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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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乐—文云萝听侍卫这样说,忙加快了脚步,那两个搀着她的侍卫也急躁地拖着她,不想云萝腿跪了一夜本是酸麻,一个不稳跪在了地上,当即听到"咯噔"一声,云萝的膝盖重重砸跪在青石路上.

    云萝痛得眉毛纠成一团,却不做声,只死死地用手抓着地面.

    "姐姐,你怎么了?"锦心着急地喊道.

    那领头的侍卫不耐烦地道:"快拖着起来!"

    那几个侍卫不由分说地把痛地趴在地上的云萝拖起前行,几乎像拖一个麻袋.云萝虽是强忍也忍不住痛得呻吟了起来.

    看着侍卫们毫不在乎的样子,锦心怒道:"住手!娘娘已经直不起要来了,你们赶着投胎呢?!"

    那领头的侍卫当即甩了锦心一个响亮的耳光,怒道:"贱蹄子,你最好安分点儿,还当自己是皇后身边的姑姑呢?"

    "别说你是个待罪之身,就真是娘娘宫里的宫女,也没有这么敢跟哥几个说话的的!"另一个随从的侍卫见领头的侍卫生气了,应和道.

    "二位大哥,别吵了,"云萝扶着酸楚的膝盖道,"这样拖延下去只会耽误时间,我们倆已经是戴罪之身,何必连累了大哥们呢?"

    那领头的侍卫脸色缓和了些,道:"你这话还在理.不愧是当皇后的.唉,可惜,这进了禁宫就再难出来咯."

    云萝低下头去不语,锦心也不说话,只咬着牙看那方才打自己的侍卫.

    那侍卫注意到了锦心恨恨看着的眼睛,本是怒火中烧,可细细盯了锦心圆瞪的桃花眼,由怒转笑道:"哟呵,还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这小脾气这么厉害,我看是皇上把你给惯的吧.啊?"说着上去捏锦心的脸.

    锦心噌一下甩开,满脸是厌恶的神色,那侍卫不怒反笑,手再次贴上锦心的脸,顺着脖颈向下滑去,眼神狎昵玩味地看着锦心.

    "你放手,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锦心的脖子僵直,眼睛是骇人的神色.

    那侍卫放声大笑,像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你是要进禁宫的人,还能让我后悔一辈子?"

    那随从的侍卫有一个亦然将锦心的脸庞身段打量了半天,见那领头的侍卫眼光中露出旖旎之色,忙凑上来道:"毛大哥,她都是要进禁宫的人了,进去了禁宫,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几个侍卫们看着她,她再怎么骂咱们,喊也好,闹也罢,都再也没人管,没人知道,没人瞧见了."

    此语一出,锦心和云萝都打了个激灵.

    那领头侍卫当即明了,笑着点头,眼光仍是游走在锦心的身上,道:"是啊,进了禁宫,就是咱们的地盘了,跟那边的兄弟打声招呼,还不是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说着捏住了锦心的下巴.

    "毛大哥,都不用打招呼,只要也给他们点甜头尝尝,他们自己还巴不得呢,绝不会往外头说一个字."说着凑上前来,脸上堆满谄媚,"这都是宫里的老规矩了.

    云萝吓得看向锦心,只见锦心瞪着那侍卫,浑身颤抖,嘴巴被捏得变了形,咬牙道:"姑奶奶能进得了禁宫,就能出去,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恐怖像潮水一样漫上云萝心头,她看着那侍卫黝黑的大手捏在锦心月光下惨白的小脸上,几乎不敢往下看,往下想.咬了牙,道:"侍卫大哥请听我一言,实不相瞒,我和我的宫女就是因为被怀疑成与太监对食被皇上打入禁宫的,此时皇上正在气头上,必定严查宫中此类之事,几位大哥就不怕惹火上身吗?"

    那领头的侍卫迟疑一下,神色露出一分失望带来的厌恶,那提议的侍卫凑上来道:"大哥,那就不如先送过去,等过几天看风头紧不紧再说."

    那侍卫想了想,笑着甩开锦心的下巴,道:"行.那就先送过去.反正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云萝松了一口气,然而涌上一股更大的担忧和恐惧.

    锦心仍是瞪着那侍卫,目光如同在唇中呲着獠牙的野兽,脸上是红色的手印.

    那领头的侍卫扬了扬手道:"走吧."

    一行人拖着一瘸一拐的云萝和僵硬的锦心,消失在西苑漠然无边的夜色中.

    刑局处在未央宫的东苑,远离后妃殿堂的地方.这里整体出于未央宫的东翅,是一条狭长的巷子,巷子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幽黑阴暗的屋子,是审室.巷子紧挨着辛者库.进了刑局的人若出来了,多半是被送到辛者库,或舂米或是洗恭桶.不过,进了刑局的人就很少有能再出来的.

    夜色里,鸢尾碎步行向巷子里边的一间屋子.鸢尾捂着鼻子,墙的那端时不时传来的恭桶气味实在呛鼻.

    她厌恶地瞥了一眼那堵让气味传来的高高红墙,加快了步伐.

    甫一进门,刚想换口气却又被一股更恶劣的气味冲了个满头满脑.浑浊的灰尘,掺杂着臭汗气的血腥味,还有空气中丝丝钻着的像是辣椒油的味道.

    "呸!好呛!这是怎么弄的,又臭又辣."鸢尾捏着鼻子道.

    姚伟广忙笑着凑了上来,腋下还夹着一条皮鞭,争往下低着又像血又像油的东西.鸢尾看他头上是汗身上是血渍,不由皱了皱眉.

    姚伟广见状忙抬起袖子抹了抹肥大额头上的汗,仍是不敢靠近鸢尾,讪笑道:"呛着姑姑了?都是简贵这狗奴才嘴硬,沾了盐水抽也不张嘴,这才没办法,沾了辣椒油又抽了一通.要不我给您倒杯水?"

    鸢尾嫌弃地甩了甩手."不用了.臭成这样,水能干净到哪里去?"说着看向木桩上绑着的那人."他招了吗?"

    简贵被吊在十字木桩上,已经晕了过去.身上鞭痕密布,不知是血还是油的东西从他沟沟壑壑的皮开肉绽的血红伤口里滴下来,在木桩下灰色的地面上开成花朵.他的头歪向一侧,双目紧闭,然而身体仍是一下一下地战栗着.

    一条白布围住他的嘴,卡在上下牙之间,是防止他咬舌自尽用的.

    "姑姑,这臭小子没别的本事,最是个嘴硬,认死理儿的."姚伟广无奈道,"奴才可是不敢怠慢娘娘的吩咐,亲自使了吃奶的劲儿抽的,只抽得奴才手腕子都麻了,也没吐出半个字儿来,看皇上的意思是又不让下重手,奴才为难的...."正欲诉苦,只听鸢尾打断他道:"皇上差人来问了吗?"

    "差了,半个时辰前差小邬子问的,奴才只说用了惯用的鞭刑,他还受得住,不过那时简贵已经晕过去了.小邬子说既然晕过去也没问出什么来,就先放着吧,他再去问皇上的意思.姑姑,您说说,这既不让用重刑,简贵自己又不招,可该怎么办好呀?"说着一张脸已然成了苦瓜.

    鸢尾心下转了转,道:"*私通和串通消息,这两样他一个也没认?"

    "哎哟我的好姑姑,自从奴才今晚见了他来,他非但一个字没吐,还呸了奴才一口呢!"姚伟广脸凑到鸢尾跟前,直叫屈."您自个儿也瞧见了简贵这什么样子,这真不是奴才办事儿不卖力儿,您可得在娘娘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鸢尾心下厌恶,道:"知道了."想了想道:"如今看来不能硬碰了,只能智取.娘娘不想一直拖着,也不想让他被白白打死什么都没说出来.你和简贵都是魏肇安的徒弟,你好好想想,他平时最怕些什么?"

    姚伟广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他平时闷葫芦似的,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事儿就往浣衣局跑.心思都吊在那两个女人身上了,奴才哪知道他怕些什么呀?"

    鸢尾脑中灵光一闪,道:"姚伟广,以你对简贵的了解,云萝和锦心,哪一个他更相好些?"

    姚伟广道:"那自然是锦心."说着悄悄地凑上来道,"奴才瞧见过他悄悄瞄锦心的画呢.他多少年狗吃屎似的往浣衣局跑,可也没见锦心回送他什么东西.他就跟个傻子似的."说着心下恼恨,向着简贵的脸一口痰便吐了上去,"呸!没脑子还胆子大的东西!"

    鸢尾冷笑道:"你懂什么.这求而不得,才最是难忘."说着轻轻走到简贵面前,打量着他满是血污汗污的脸,道:"没想到,你们阉人里也有情种啊."

    "有没有情种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忠心之人是多多的有."姚伟广哈着腰上来,眼睛笑得成了一条缝,夹在满脸横肉里几乎看不见.

    "姚伟广,你别每天不会干正事儿一张嘴净说些没用的话,要我说,简贵虽是蠢,倒是对旧主很忠心,云萝都进了禁宫,他招与不招都是死路一条,他还不吐一个字,你什么时候也能对咱们娘娘拿出这样的忠心来?"

    姚伟广一听,忙一个腰直起来,小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正色道:"鸢尾姑姑,我姚伟广对天发誓,若是对咱们娘娘有半点儿不忠心,将来就不得好死,比这简贵还不如!"

    鸢尾看他谄媚却也可笑,笑道:"行了,别说那没影子的话."说着转回头看着简贵睫毛下滴着鲜血的紧闭的双目,道:"你若是真这么急着显出你对娘娘的忠心,此刻便有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