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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又想那夏姨娘母女心知姬冉加害于自己,却袖手不管,由不得感叹人情冷漠,亲情不再。
这日难得的好天气,清晨依冉园内的相府大小姐姬冉打扮妥当,携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红玉到花园里游玩并才急未及晒干了的露珠。
正直初冬的天气,阳光照在园中的花草树木上,清亮亮的甚是让人心旷神怡。姬冉此时正拿着个小小的碧玉龙纹杯拣花草叶子上的露水一滴滴的接入杯中,身后跟着的丫鬟红玉怀里抱着个青花瓷的美人瓶,姬冉接满了便放入那瓶中。
红玉见小姐认真的样子,不由口中得恭维道:“用了这样的露水作为茶水饮用最是滋养皮肤,身体还会有种异于常人的清香,这样的法子也只有我家小姐这样聪慧的人才会想到,那些庸脂俗粉是决然不能和小姐相提并论的。”
姬冉得意笑道:“就你贫嘴,前日做的玫瑰脂粉可曾好了,万不能耽误大婚之日所用。”
红玉忙回道:“奴婢已是催促了几次,赶制的师傅说这两日便好,待小姐采好露水,奴婢便去取来。”
姬冉又收集了一会,只觉胳膊累的酸痛,便道:“罢了,今日只要这些吧,你且把东西送回院子,赶紧的将玫瑰脂粉取回,我且在这亭子里休息一刻便也回去。”
红玉听罢,告了退,忙忙的将东西送回屋内便去取脂粉。
姬冉坐于园中小亭之内,拣那阳光找到的地方坐着,迎着阳光不由得微微闭上了双眼,享受这冬日难得的温暖。
“姐姐好悠闲,”姬雪儿笑着走了过来行礼道。
姬冉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儿,只见其一身半旧的月白色棉衣裙,只有上面的亮粉色的褙子看着像是新做的,头发上也只是几只廉价的珠钗,心中轻视,也不动身子,只道:“我哪里悠闲哦,眼见大婚之日便将到了,嫁入皇家哪里敢马虎半点,又不放心完全让下人做,由不得自己劳烦许多。”
姬雪儿看其情形,心知对方心中轻视,又拿嫁入王府来压自己,虽然心中着恼,面上却强笑道:“姐姐是将要嫁入王府做正妃的人,以后便是当家主母,那王府一日游多少大事小情,此时在相府最宜保养着,若一日嫁了过去就是想偷个懒也无法的。”
这番话说的姬冉很是受用,懒懒道:“姐姐我自然是劳累的命,闲着反而不自在了,不比你们姐妹俩整日里可以舒适的呆在自己的房里。”
姬雪儿听此言,只当是嘲笑她们姐妹俩庶出不能嫁得王侯将相,冷声道:“姐姐说的是,姐姐向来勤谨,不仅自己的事情思虑的周到,对姐妹们也是照顾的很,譬如姐姐昨日送二姐姐的宝石珠链,她便喜欢的紧,听说整日里把玩着。”
姬冉听得此言,由不得嘴角一抹阴冷,也不言语,心中却是万分欣喜。
姬雪儿又道:“只是姐姐送给二姐姐的珠链雪儿也好似曾在哪里见过,确是个稀罕物件,功用也自是与普通宝石不同,改日定向二姐姐讨了仔细看看可是一样的东西。”说完,也不等姬冉答话,躬身行礼道:“打扰姐姐半日,雪儿也该回去了,姐姐且再坐回,”说完转身离去。
姬冉听得姬雪儿一席话,顿觉其话中有话,不禁呆在原地,心惊胆颤起来。遂待得姬雪儿走远,便急急的向柳氏房内走去。
眼见得几日后便是大婚,灵儿安心呆在灵犀院中,把自己的嫁衣、首饰一应必需的物件仔细的检查了。又让清溪找来之前王姨娘送来的嫁妆单子核对了一番,见主要是将衡王府送来的聘礼并自己母亲的嫁妆,外相府出银子买的十箱金银细软。作为一国的宰相,竟是寒酸到如此地步,置办的这些东西只能是用来掩人耳目罢了。灵儿也不介意,嫁妆多少对她来说实在没什么实质性意义。忙活半天,本来觉得很繁杂的事情,没想到半日便解决了,心中松快,倚在床边看拿起本书来解闷。
一会诺儿来报道:“小姐,王姨娘来了。”
灵儿稍稍回过神来,道:“让她进来吧。”自己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踱步到厅里喝茶。
那王姨娘随着诺儿一径的走了进来,行礼道:“听说二小姐头疼,不知可好些了?”
灵儿放下茶水,道:“劳姨娘挂念,还是时不时的有些疼,也许是着了风寒,不妨事的,不知道姨娘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王姨娘此时方沉下脸来道:“都怨姨娘办事不利,今日正是来告诉二小姐,前儿个送过来的嫁妆单子不能作数,已是被人改了。”
灵儿奇道:“这是为何?”
王姨娘唉声道:“府内添置的十箱物件被大夫人命人搬去六箱。”
灵儿并不说话,只注目眼望向王姨娘。王姨娘见势忙辩解道:“姨娘我现在虽掌管府中中馈,无奈那柳氏仍是相府主母,我自然做不得她的主,还望二小姐见谅。”
灵儿低下头来继续品茶,思其所说也是事情,良久方慢慢道:“此事父亲大人知道吗?”
王姨娘直道:“前日里相爷提过大小姐为相府嫡出的长女,凡事不能委屈了她,可先着点。”
灵儿手中水杯忽地抖了一下,心道:“你终究对我母女无半点情分,什么她是嫡出长女,那又置我娘和我与何地?”本其还不欲计较几箱嫁妆,此时也不由得气愤万分,抬起头来向王姨娘道:“你且去跟夫人及姐姐说,就说灵儿为幼,理应谦让于大姐,那几箱嫁妆就当灵儿送于姐姐了。”
王姨娘听灵儿如此说,由不得心中一番失望,原以为其可以替自己制制那柳氏,竟是没料到眼前这番情形。
这时灵儿又接道:“不过姐姐前日送灵儿一串颇为珍贵的宝石珠链,灵儿很是喜欢,如今只有割爱,明日便让人拿去外面当了,换些银两来好添置嫁妆。”
灵儿这话说的王姨娘煞是糊涂,但是见其情形也不好细问,只得告辞出去,将这些一一告知了柳氏母女。
姬冉听得王姨娘说完,转眼望向母亲,柳氏心中犹豫,“本已是老爷同意了的事情,如今再还回去真真可惜,可是眼下情形是否也由不得自己了。”便向王姨娘说道:“这是哪儿的话,岂有当了长姐的添妆购置嫁妆的道理,那几箱东西你让人快抬了回去,只是那珠链让其好好收着,别辜负了冉儿的一番心意。”
王姨娘不意问题既然这么轻易的解决了,忙忙的打发人将东西搬回去,又让小丫头到灵犀院将事情告知了灵儿。
灵儿听罢,会心一笑,心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起身来到书桌前,提起毛笔犹豫片刻正不知写些什么。这时正对着的窗口处,衡王仿若从天而降般落了下来。灵儿待看清来人,不由得笑道:“还以为是心儿来了,你今日怎么有空,不用在府内安排婚宴吗?”
衡王看灵儿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心中甚为明朗,轻道:“心儿有事,府中的事情自有下人们去办,不用我亲自操劳。”
灵儿边低头挥毫,边道:“当官就是好啊,凡事都有人代劳。不过你用不着管住心儿不准其到我灵犀院来,这几日我自会好好呆着,你且放心。”
衡王见被其猜中,也不辩解,只道:“你若还缺些什么,只管说了,我好差人去办。”
灵儿笑道:“一应物品都齐了,不必再劳烦你了,不过如果你不介意可否送我一个戒指?”不管怎样,灵儿觉得还是需要一个戒指才有结婚的感觉,哪怕这个婚姻前途未知。
衡王虽是满心奇怪,但他也是习惯了灵儿的奇思妙想,回道:“大婚当日给你。”
灵儿道:“那是最好,这个送给你,”说完将面前自己刚画的素描递给了衡王。
衡王接过一看,正是此时自己的样子,一袭蓝衫,背手而立,眉眼犹豫。便对灵儿道:“为何我是如此忧愁的样子?”
灵儿撇嘴道:“这事你还是问自己好了,我这不过是写实。”
两人正说着话,院内又漂来一个男声,“二小姐改日也给我画张像,一定要玉树临风,俊逸无双的那种。”
灵儿和衡王皆是一副无语的表情,衡王朝灵儿皱眉笑笑,灵儿见状道:“你这样也挺好看。”
已至窗前的沐晨风打趣道:“有外人在,你们俩多少顾及点我的心情。”
灵儿冷哼一声道:“谁不知道沐少主是万花丛中过的主,至于有无片叶沾身就不得而知了。”
衡王本自尴尬,听得灵儿此番编排沐晨风的话不由得莞尔一笑。
沐晨风白眼道:“本少主今日可是来送礼的,多少也说点好听的对我客气点。”
乍听得送礼,灵儿顿时来了兴致,忙道:“快快把礼物拿出来,好话自有你听的。”
沐晨风这才递出手中之物,竟是一只玉箫。灵儿看到,好奇的把玩着,虽然自己不会吹箫,如今有了一个,学学也不错。心里这样想着,拿起来便要放于唇边。
沐晨风忙忙挥手道:“不能吹。”哪里还来得及,话音未落,灵儿已经吹了一下。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衡王与沐晨风身手敏捷飞身躲过。
灵儿已是呆立原地,待回过神来,忙忙的细看手中玉箫。沐晨风嘘道:“还好我和王爷命大,否则今日定是凶多吉少。”
灵儿过不得理他,喜道:“这玉箫竟是如此神奇,多谢,以后我也有个防身的家伙了。”
沐晨风道:“你也不必谢我,我若有这样的珍宝,定是自己留着玩了,这是我爹为了谢你上次医治好了我娘,托我特意送你的礼物。”原巡音楼楼主沐雷沐老爷外出办事数月,回来发现自己的夫人病愈,听得乃是相府二小姐所救治,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表,特拿出此萧作为谢礼。
衡王道:“此箫乃几十年前江湖有名的百花仙子所有,今日老楼主送给你,也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