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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新地图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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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他们都没有注意的地方,石桥下的涵洞旁,一位看上去颇为落魄的青衣画师孤身坐于一块普通的矮石上,面前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桌案,上铺数张画纸,画上的情境栩栩如生,多为现时之景。

    那些画作不论是意境还是笔力都堪称一流,但这位画师在无意间将某处情景尽收眼底后,再次回过神来看着桌案上的那些画作便极为不满地蹙起了眉头,未有多少犹豫,略显苍白的大手便直接覆在画上将其一一毁去,随后再次铺上一张空白画纸,执笔迅速地描绘了起来。

    不知过了过久,他停下画笔,将刚作好的画举在面前吹了吹上面湿润的墨迹,待到笔墨定型才放眼仔细地观赏起来。

    这同样是一幅人物情景画,画上之人也同样是一男一女,但与刚刚那些废弃画作的不同之处便在于一个‘真’字。

    每一个画师都有一双擅于发现美的眼睛,也有一只将那些美好描绘出来的画手,更有一颗分辨能力极强的纯净画心。

    青衣画师此刻举起的画上围绕着一条明澈如琉璃的河流,水面上漂浮着许多莹莹发亮的彩色花灯,而最精美的两盏花灯旁蹲着一位身着火红色裙衫的绝色女子,女子正抬首仰望着面前的白衫青年,脸上的笑容既明媚又带着些嚣张顽劣;再看那负手而立的隽逸青年虽状似无奈的模样,但其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纵容之意显而易见。

    他们的相处没有周围男女间那股灼人心弦的缠绵恋意,亦没有任何超乎常情的暧昧之感,有的只是一种轻松明快的真实,那种独特的纯粹能让所有看见之人无不松缓心情,感受着其中最为浅显的快乐。

    青衣画师神色激奋地看着画作,只觉这真是自己生平作过的画中最为得意的一副。他虽有着出神入化的画功,却亦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偏执,明明已经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却始终坚持着自己固执的信念,那便是绝不留任何一幅不满意的画作存于世上。即使有人高价抬买,他也会在那人面前亲手撕毁,这副性子得罪了不少富贵人士,故而他如今才会这般落魄。

    此刻的青衣画师并未想到他即兴所作的这幅画日后会在某种机遇下被人发现,而他也由此扬名画坛,创下了专属于自己的领域。

    更甚在久远的将来,那画中之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但观瞻过画作的人也仍旧会记得,那画中是曾经的他们,永不消逝。

    **

    上元节夜晚的街市热闹如火,而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却也依然有着许多晦暗之事,长汀坡上的一座四角方亭中,身着黑色裘衣的男人背手而立,脸上罩着的恶鬼面具在这般阴暗的环境下更显恐怖悚然。

    透过面具眼孔射出的视线诡谲莫测,无声无息的模样更像一尊冰冷阴森的雕像。

    片刻儿后,有一人跃然而至,藏青袄袍,面目和蔼,正是之前举办红绫活动的唐老,他来到男人身后躬身说道:“启禀主上,东西已成功交由他们手中。”这声音浑厚有力,显然不可能属于一个真正的老人。

    裘衣男人转身淡淡地颔首,语气有些寒冷地道:“他们可有察觉到不对之处?”

    唐老摇头,“并无。”

    裘衣男人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换一个身份,明天潜入他们的队伍中。”

    “是。”唐老旋身很快地离开,而留在原地的裘衣男人缓缓地坐在了石凳上,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盏已经有些破损的花灯轻轻地抚摸着,刚才还冰寒无比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半晌,他面具下的嘴唇动了动,再次出口的声音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润清雅,却也带着一缕涩然的忧伤,“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可你又去了哪里呢……”

    蓦然,他哀郁的眼神渐渐消散,转而充斥着是近乎扭曲的狠戾,嘴角咧开发出了几声癫狂的笑,笑得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携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之意,“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一定会……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行……到时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你会永远陪着我的……永远……”

    **

    向来冷清的出城官道上今日却甚是热闹,一队接着一队的人马匆匆而过,身着严谨兵服的禁军们将队伍中间那俩最为广阔奢华的马车围得密不透风,生怕在遇到危险时出现保护不足的情况。

    而宽敞的马车内却也只坐了四个人,其中两个自然是某位殿下以及他家到哪都得绑在身上的驸马,另两个就是扮作仆人模样的梓泫与梓沨了。

    身着一袭灰色下人衣物的梓沨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第不知道多少遍地说道:“这衣服太恶寒人了!”

    旁边三人的耳朵已经被磨得长茧,谁都未理会他的怨念。

    无人搭理的梓沨只能愤愤地磨了磨牙,将目光放在自己心仪却不能触碰的美人身上,但却是越看越痴迷,也越看越心痛。

    心痛的同时,他不由阴郁地瞥了眼美人身旁挨坐着的青年,内心再次愤恨地咆哮了起来,至于咆哮的内容……对于一个内心已经奔溃的人来说,大概也只有‘啊啊啊啊啊’这种台词了。

    不想他‘啊’得正起劲,心仪的美人突然直起身来对他怒斥道:“谁允许你一直瞪她了!”

    “……”梓沨受伤地将脑袋埋入双腿间,短时间内再也不想和人说话了。

    旁边的梓泫眨着茫然无措的大眼,对自己弟弟突变的画风表示接受不能,不过他相信,等回到家里,他的弟弟一定会变回那个威风凛凛不受人制的霸王!

    ——果然是只天真的小白兔。

    凤音国在天权大陆之上处于最西端,距白霖国的路程极远,便是他们这般几乎未多停歇的情况下也是行了近一月才抵达各国来者暂住的皇室驿馆。

    潇夙歌几人陆续下车后,首先扫视了眼四周,见有着乌仪、紫极二国标志的车辆停放在外便知他们是最晚到的了。

    凤音丞相带着一众使官早早地便等候在驿馆门口,此刻看到他们忙抬步迎了上去,笑容友好之余动作亦是恭谨无比,毕竟不论来者是何身份都如同各国帝王亲临,若是招待不周,她们可担不起藐视皇威的罪名。

    “卫某见过潇世子、六公主。”相对来说,继任亲王的世子之位高于皇家驸马,是以旁人对她的称谓多以世子为主。

    潇夙歌转过视线便见一位身着紫色朝服的女子拱手立于自己面前,相貌虽算不上多么秀雅却也生得十分大气,尤其一双细长眼眸分外明净。

    据闻凤音丞相卫冰足智多谋,有经天纬地之才,年纪轻轻便智压全朝,但如今却也不过二十五岁,更难得的是,她严身律己,不沾男色,府中至今无任何一位侍君存在,堪称凤音皇城内所有未出阁的男子们心中梦寐以求的优秀妻主。

    淡淡地回了一礼,潇夙歌勾唇浅笑,倒是真心实意地夸道:“早已听闻凤音卫相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卫冰连忙摆手,笑得谦和有礼,“哪里哪里,不过是百姓们虚夸的话,卫某实不敢当如此称赞。”一般男尊国度的来者对她们这等女官向来都带着轻视的心理,但此时她却能感觉到对方话中的真诚之意,故而心中不免对这位白霖的世子多了几分好感。

    “卫相太谦虚了。”

    “不不不……”

    一旁的万俟漓悠看着她们一个可劲地夸、一个可劲地推,如此来回了好一阵儿,看得他的眼都快抽筋了也未停止,于是他深深地怀疑这俩人是不是看对眼了。

    如此一想,他面色陡然一黑,当即就软了身体向旁边一歪,一副没长骨头的模样赖在右侧青年的身上,娇弱地跟朵小白花似的,声音却中气十足,一字一句地道:“我、累、了!”

    潇夙歌只觉身侧骤地一沉,下意识地伸臂揽住他,然而下一瞬她就后悔了,不由暗暗地推了推身上的人,奈何万俟漓悠扣在她腰间的手勒得极紧,她推了半响无果后也不好当着人前将他甩出去,便只能忍着眼角的抽搐任由对方树袋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

    卫冰看着眼前的情况,心下明白了几分却也不拆穿,只带着舒缓歉然的笑意道:“抱歉,是卫某疏忽了,舟车劳累,想必两位定是急需休憩。”她侧过身示意他们跟着自己,直至来到一间不算太大却甚是精巧别致的院落才停下脚步。

    “此处便是两位目前的住所了,另外紫极国的镜王爷以及乌仪国的太子殿下分别住在南侧、西北侧的院子。”

    潇夙歌推开房门看了看,转头对着她说道:“有劳卫相了。”

    “无碍,两位先休息吧,晚饭卫某会让人端来。”再次作了一揖后,卫冰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视线不经意地扫到他们身后跟着的小厮身上,顿时惊怔地顿住了步伐。

    梓泫触到她的目光不由瑟缩地往旁边一挪,躲于自家弟弟身后,而梓沨则是威胁性地瞪了她一眼,眸中的警示之意不言而喻。

    卫冰半张着嘴巴怔忪了半晌,最终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地快步离去,毕竟对方可是连龙袍都敢往上泼茶水的霸王,她可没那个胆子去做告状这种事情。

    “你们怎么还留在这?”潇夙歌看着他们松了口气的动作,意味不明地问道。

    梓沨将头上的巾帽拿到手中转着玩,开口散漫地道:“暂时不想回去。”他瞥了眼挂在对方身上的红衫女子,而后向对面的厢房走去,顺带拎上自己单蠢的兄弟,“我困了,先去睡一觉,晚饭记得叫我们啊。”

    眼见周围的人终于都走光了,潇夙歌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语气森冷地道:“你休息够了没?”

    万俟漓悠几乎将全身重量都放在她身上,挂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自然不会说肯定的答案,并且十分作死地道:“我有点冷,抱着多暖和,你不要乱动。”

    闻言,潇夙歌缓缓走到床边,继而手臂蓦地一震便将身上的人丢到了床上,随后掌心一吸,房间角落的暖炉便到了面前,极快地将其扔于床上人的怀里,她环着双臂静静地看着对方被烫得嗷嗷叫的场景,声音十分温柔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更暖和了呢?”

    万俟漓悠瘪着嘴,眨巴下湿润的眼睛,差点又要流出悲伤的泪水。

    ------题外话------

    不要问我为何这么晚,我有很多理由然而都没脸解释了【捂脸】

    天气如此美好,让我静静地去撸下一章【手动白白】

    另外听说许多小伙伴都开学了,祝你们幸福【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