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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该叫你老公呢,还是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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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静香也将自己的想法透露了出来,她看了看两个女儿,然后走到简迟淮身旁,“迟淮,如今晴晴都记不得事了,你跟桐桐过得也很好,你就让晴晴回家吧好不好?”

    简迟淮俊脸绷紧,也没朝她看眼,“我真是低估了你们,原来当时那样答应,居然暗中还存了这样的侥幸。”

    李静香面色有些难看,“你对桐桐好,我们都看在眼里的,真的……”

    褚桐打断两人的对话,“我和姐姐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们是不是应该听听我们的想法?”

    简迟淮知道她要说什么,盯了她半晌后,却还是说道,“你有什么想法,说吧。”

    “我要带我姐姐离开这。”

    李静香绞着手指头,小心翼翼看向对面的简迟淮,男人眉宇间暗藏了不动声色的愠怒和嘲笑,“离开?”

    “对。”

    “你不说要让你姐姐自己选择吗?”简迟淮双手交扣,侧过脸望向旁边的褚玥晴,他压低嗓音,声音中似乎带了种魔魅,“她们要带你走,好不好?”

    褚桐和李静香的视线均投向褚玥晴,褚桐心绪紧张,手掌握着自己的膝盖处,“姐,跟我们回去……”

    没想到,褚玥晴却是摇了摇头,“我不走,我哪也不去,你们别劝我了。”

    “姐!”

    “晴晴!”李静香也没想到居然会等到这样的答案,“你真疯得不轻是不是?要不是因为你被关在这,你会自杀吗?你会变成这样吗?你一次次跟妈说,想要回家,你都忘记了吗?”

    简迟淮见褚桐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他冷冷朝李静香睇眼,“好了!她自己的意思,你们也听到了。”

    褚玥晴叹口气,起身走到李静香身旁,这样看,她又是极清醒的,她手落到妈妈的手背上,“妈,我跟你回去做什么呢?脑子里不清不楚的,周围邻居都会说我疯了,其实我没疯,就是记不清楚一些事罢了。我现在真觉得在这挺好的,我也住习惯了。”

    “可是……”

    褚桐从沙发内起身,她小心翼翼靠向褚玥晴,来到她跟前后,蹲了下去,“姐,那你好好看看我,能记起我来吗?从小,你就有个妹妹,跟你感情最好,是你最疼爱的人,记得吗?”

    褚玥晴眼神有些散,仔细看了看跟前的人,“你是我妹妹?”

    “是。”

    褚玥晴朝对面的简迟淮又看了眼,“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呢?我方才下楼的时候,为什么看见他抱着你?”

    这话,问得褚桐哑口无言,从未有过的悲哀感袭来,到了这一步,自己的老公却不敢在自己最亲的姐姐面前承认,她张张开,李静香不住朝她使眼色,让她别刺激褚玥晴。只是不远处的简迟淮反而是置身事外,“我跟你妹妹,是夫妻。”

    “夫妻?”褚玥晴皱紧眉头,看了看褚桐,又看了看简迟淮,脑子不清醒,看人看事都分外的慢,“噢,是了,方才你说什么二选一,还说我的肾给了你妹妹,但既然那样,怎么娶得不是我呢?”

    李静香闻言,忙出声喝止,“晴晴,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她这样一吼,褚玥晴吓了跳,不知所措的样子,褚桐双腿一软坐到地上,是啊,所有的罪都是姐姐受了,一个不健康的身体,外加两年的囚禁,可是换来的呢?却是她的好日子,凭什么啊?

    简迟淮起身走到褚桐身旁,他蹲了下来,伸手去搀扶她,褚玥晴望向两人,脑子痛得不受控制,手掌紧张地握起来,然后松开,然后再握紧,“不会这样的,你不会娶别人,你不是说过吗?不论我变成怎样,你娶的都是我。”

    简迟淮目光阴鸷,扫向褚玥晴的一眼中满含警告,“你给我闭嘴,回楼上去!”

    褚玥晴呆坐在原地,李静香又出声安抚,“好了好了,晴晴,清醒清醒,你认错人了,走吧,妈妈带你上楼。”

    “我不上去,我想在这坐会。”

    李静香没办法,只能吓唬她,“你要不上楼,待会就把你送走,送到一个谁都看不到你的地方。”

    “妈!”褚桐伸手握紧褚玥晴的手,“姐都这样了,你到底在干吗啊?”

    褚玥晴安安静静的不再闹了,她拨开褚桐的手,朝她看了眼,“我现在头疼,我要去睡觉了,还有,我不走,你带我出去肯定是要害我,我不走的。”

    李静香搀扶着褚玥晴起身,然后缓缓走向楼梯口,褚桐盯着姐姐的背影,真的,两年了,可是一点点都没变,连走路的样子都还是那样,但她怎么说不认得她,就不认得她了呢?

    她不信,也没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褚桐头靠向沙发,简迟淮抱着她的肩膀,她将他推开,然后抬起眼帘睨向他,“我有一次在你手机上看到条短信,说是她自杀了,说的就是我姐吧?”

    “是。”

    褚桐眼眶内的泪水决堤而出,她猛地朝他胸口一推,男人猝不及防,往后退了步,褚桐一时激动,气结难消,居然只是大口喘息着,说不出话来。简迟淮站稳之后,仍居高临下看她,“段吏弘结婚,因为女方家世不俗,你姐姐无意中从电视上得知婚礼的举办地。她应该是不信,因为在这之前,你爸妈跟她的说辞是,段吏弘接受肾脏移植后出现了强烈地排斥,但由于巨额医疗费,并不能接受最好的治疗。可是新闻报道的事实却不是这样,段吏弘身体强健,且马上就要迎娶别人,她骗过了所有人,赶到现场去一探究竟,当我这边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情绪就已经很不稳定。”

    褚桐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说出来的话,似乎只有自己能听清楚,“那我姐姐,难道就不怀疑吗?家里已经四面徒壁,怎么会找这样好的地方给她休养身体?而且,当年说我姐姐身患绝症,我也去医院陪护过,她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陪你们演戏?”

    简迟淮再度上前步,看到褚桐伤心欲绝的样子,她每一缕哭泣时带出的痛,都紧紧揪住了简迟淮的心,她的难受,他也许不能感同身受,但是看到她痛成这样,那种撕心裂肺却是简迟淮无法逃避的。他伸手握住褚桐的肩膀,感觉到掌心内传来的悸动,他心疼不已,“褚桐……”

    “你别碰我,”褚桐手掌捂着半边脸,捂着那半边已经狰狞且充满愤怒的脸,“你告诉我,告诉我!”

    “还是那句话,你姐姐醒来之后的几天,得知段吏弘出现排斥的坏消息,几乎夜不能寐,你爸妈说段家拿不出医药费,只能再度等死。她心急如焚,后来……有个人出现,说是一早就喜欢上你姐姐,也不在乎她的身体。要救段吏弘可以,但她这辈子都不能见他,而且必须让全部的人都以为她死了,他要她的一辈子。当时,只有两种选择在你姐姐面前,要么,眼睁睁看段吏弘死,要么,放弃自己的自由。”

    太多的震惊被塞到褚桐的脑中,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这个人,其实就是子虚乌有的是不是?”

    “对,但你姐姐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她已经捐了一个肾,不可能眼睁睁看段吏弘‘死’。”

    “你们!”褚桐觉得喉咙口泛上一股甜腥,“而我姐姐,居然还趋之若鹜,一个活生生那样美好的人,居然被你们瞒天过海,成了一个‘死人’!”

    这参与其中的,有设计她的人,也有自己的亲人,当初的病历包括一切的一切,呈现在褚桐眼中的就是一场完美的绝症,是,她不得不用这个形容词去形容它,恐怕也只有简家这样,才能只手遮天至此吧?

    她手臂落在沙发上,头无精打采地枕向臂膀,简迟淮坐在她的旁边,片刻后,褚桐强撑着起身,“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让我姐姐走吗?”

    “褚桐,俪缇的这个肾,得来的途径并不光明正大,你知道有朝一日这件事被捅出去,对她又意味着什么吗?”

    “那对我姐姐呢,究竟意味着什么?”褚桐沙哑着嗓音反问,“你是不是太自私了?果然,俪缇是你的亲妹妹,而我的姐姐,只是我的姐姐而已。”

    简迟淮盯着她没说话,如果在以前,他可以不屑反驳,目带嘲讽,说她姐姐付出一辈子的自由算什么?他不也是吗?为之付出的,是一段婚姻,而迎娶的却是之前从未见过的她,他又何曾做好过准备?可是这席话,他现在不能说,因为那无异于是要在褚桐的伤口上撒盐,他哪里还能舍得?

    褚桐垂在裤腿处的手掌,握了握,“简迟淮,你说我姐姐的一个肾和下半辈子自由,换来了我们的婚姻,那好,换回来好不好?”

    男人听到这,眼皮猛地轻跳下,眼底聚拢起的凛冽无需藏匿,带着一股慑人的阴暗扫向褚桐,“你什么意思?”

    “我姐姐的肾,是要不回来了,我们离婚,然后还我姐姐自由。”

    简迟淮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他原本就是那种不显温润的人,平日里不动声色,那是他掩藏得好,如今听到褚桐这句话,他如刀刻般的五官微微拧起,侧脸绷得那样紧,周身漾起萧冷的肃杀,他轻扯下嘴角,一副阴森森的模样,“你说,你要跟我离婚?”

    褚桐这会反而冷静下来了,她伸手抹把泪。“那你认为,我们还能过下去吗?简迟淮,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只有这条路吗?”

    “原来对待这场婚姻上面,你比我还要游戏,还要不当真。”

    褚桐听在耳中,咬紧了牙关不说话,简迟淮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上前,“你可别忘记我们简家的规矩。”

    “那是你们的规矩,与我无关!我不需要为了跟你维持表面的恩爱而陪你演戏,不需要!”

    “砰——”一阵碎裂声传到耳中,褚桐闭起眼睛,身子一怔,两个拳头越捏越紧。简迟淮坐回沙发内,地上狼藉不堪,一套新茶具被他系数挥在地上,撞击到冰冷的地面后,碎裂的瓷片还在微晶石上不住打转。“你觉得,是陪我在演戏?你演的很累是吗?”

    褚桐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冲动的时候,彼此说话难免会不留余地,她不想语言伤害在这种时候发生,“简迟淮,算我求求你,让我带我姐姐走,好不好?”

    “你也听到了,她不想走,褚桐,现在已经不是要追究谁对谁错,而是这样的环境下,你要给她自由,可是这自由她要的起吗?”

    褚桐心里一阵冰凉,说到底,简迟淮还是不肯退让,她心力交瘁,“那我上楼跟我姐姐说会话总行吧?”

    她转过身,却看到江意唯被佣人拦在门外,一副着急慌忙的样子,褚桐快步过去,江意唯见到她,不由踮起脚尖,“桐桐,你没事吧?”

    褚桐强颜欢笑,摇摇头,“我没事,江江,今天不能陪你玩了,你自己回去的时候要当心开车。”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江意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褚桐忙示意江意唯快走,等简迟淮回过神来,如果连累到江意唯身上去,事情只会更麻烦。江意唯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能折身返回自己租的那幢别墅内。

    褚桐没再看简迟淮一眼,她来到二楼,脚步声越来越轻,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出来。“晴晴,你看,你妹妹也来了,我们都想你,跟我们回去吧?”

    “回去,去哪?”

    “哎,你总是这样糊涂,当然是回自己的家啊。”李静香替她整理下头发。

    褚玥晴不说话了,她坐在床沿,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褚桐躲在门外面往里看,姐姐双手撑在身侧,真的,同她记忆中的完全是一模一样啊。

    李静香抓过女儿的手紧紧握住,“晴晴,这是个好机会,你之前那样闹腾,说唯一的愿望就是离开这个鸟笼,现在,正好你妹妹发现了这,我们跟迟淮好好说说,爸妈对不起你,我们回家吧?”

    “妈,你别说了,我头疼,”褚玥晴起身坐到窗前,“还有,你说他跟我妹妹才是一对是吗?那外面那些蔷薇花呢?那是他给我种下的啊。”

    “晴晴,别糊涂了,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妈妈,是你糊涂了才是,”褚玥晴双手托腮,这张乳白色的书桌正对窗口,这会,窗户是开着的,能看到院子内一簇盛开的蔷薇花,“你和爸爸不是说了吗?有个人喜欢我,所以我是要一辈子住在这的。”

    褚玥晴的脑子完全乱了,两年前和这两年中发生的事,很多串联在一起,那个人分明不存在,可她却当真了,褚桐喉间轻滚,眼睛再度一酸,而褚玥晴,显然是把这个人当成了简迟淮。

    “妈,起先,我肯定是心里难受,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既然他喜欢我,想让我一辈子在这,不让别人见到我,我愿意啊,只要你和爸偶尔来看我就行了。”

    李静香想和她解释。“晴晴,他不是那个人……”

    可是,褚玥晴听不进去,她放下左手,右手手指细细摩挲着腕部的伤疤,“我可能记性是没有以前好了,但很多事,我忘不掉。”

    “那这伤是怎么来的,你记清楚了吗?”

    褚玥晴摇摇头,“你说我自杀,我想不通,我挺开心的,为什么要自杀?”

    李静香坐在床沿,外面的阳光晴朗温暖,透过一层若隐若现的窗纱照到褚玥晴的脸上,由于长期不出门,褚玥晴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透明的白,“我只记得,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在我身边。”

    “那你总该记得,你自杀醒来之后,拼了命想离开这吧?”

    褚桐伸手捂住嘴,想到姐姐的绝望,想到她面对那些佣人阻拦时的无助。而当时,自己又在做些什么呢?她在跟简迟淮一步步靠近,她享受着人家喊她四嫂时的满足感,她沉浸在那个不该属于她的温柔乡里。

    她看到褚玥晴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伤口很痛,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割那么一刀,多痛啊?不值得,就好像整个手腕被砍掉似的。直到有一天,我走到窗边,看到一辆车上载满了蔷薇花树,工人们将那些花树搬下来,然后顺着房子四周的栅栏栽种。当时,花树上还有不少花骨朵呢,成片成片的花开了,我觉得,应该很难种活吧?我远远站在这,看到他高大的身影立在院子里。妈,你知道吗?那毕竟不是盆栽,我眼看着大朵大朵的花瓣掉落,被风一吹,花都散开了,花瓣飘到了他的脚边、他的身上,香味透过窗户传进我的房间。我一直忘不掉那个身影,虽然他没有回头,可他站在院子中,那样惊艳绝伦,我忘不掉。”

    褚桐手无力地扶着门框,她知道,简迟淮这样的男人,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他若无心招惹,她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李静香听到这,整个人都急了,“错了错了,晴晴,不该这样的!”

    褚玥晴望着窗外,径自往下说道,“后来,种下的花树死了不少,又有园丁过来补了一批新的,前前后后补过三次,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华美绽放。妈,错了?哪里错了?我最难受熬不过去的时候,是他坐在我房间内,给了念了一晚上的书……”

    李静香不知道该怎么劝服女儿,她余光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小女儿,李静香大惊失色,忙起身去捂住褚玥晴的嘴,“晴晴啊,你别胡说八道了行不行?你还想不想我们好好过日子了?”

    褚桐往里走了两步,“妈,你别这样。”

    李静香将捂住褚玥晴的手松开,褚玥晴大口喘着气,回过头看到褚桐,也只是看了眼。褚桐走到她身旁,“姐。”

    褚玥晴轻挽嘴角,“你们都说,我应该是姐姐,那我就是姐姐吧。”

    “你就是我姐。”褚桐执拗重复。

    褚玥晴不由失笑,“你也真是够了。”

    看到她嘴角挽起的弧度,褚桐跟着笑了起来,这样的神情她太熟悉了,以前她撒娇,姐姐拿她没办法,就总是这样一笑置之。褚桐站到她身旁,同她说着以前的事,褚玥晴听了没一会,就说头疼,捂着头不肯听下去。

    正午时分,佣人上来请她们下去,态度已经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恭恭敬敬,同之前判若两人。

    褚桐再有气,也不能不管着另外两人,她和妈妈带褚玥晴下楼,简迟淮并不在,李静香坐在餐桌前,朝四周看了眼,“先生人呢?”

    “先生在房间。”

    李静香朝褚桐使个眼色,“你上去吧,喊他一起下来。”

    “妈,他让我们留在这吃饭,你是不是还挺感恩戴德的?”

    “你们毕竟是夫妻……”李静香压低着声音,“以后日子难道还能不过吗?”

    褚桐握紧手里的筷子,她根本吃不下东西,却强行往嘴里塞着白饭,在她爸妈的眼里,究竟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恐怕,没有吧。“你跟爸爸,至于连我都瞒着吗?”

    李静香垂下眼帘,“按着你的性子,如果不这样瞒你,你肯嫁到简家去吗?”

    “那我嫁到简家,究竟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大可以问他们要一大笔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花不完!”

    “桐桐,我们这是为你好啊。”

    这两年,褚桐已经听多了这样的话,她推开椅子起身,“我饱了。”回到二楼,来到姐姐的房间,褚桐推门进去,里面布置的很温馨,她方才并没有仔细看过,她来到书架跟前,看到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还有几本日历。

    褚桐拿起其中一本,那是去年的,每个月的每一天,都被黑笔圈起来,应该是在提醒姐姐日子究竟有多难熬吧?

    褚桐拿起另一本,一页页地翻,忽然看到有个日期被重点标出,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桐桐毕业。她心头再度被重重击中,手指往下抚,还看到了一个哭脸,旁边写着:我想回家。

    她将日历放回书架上,泪水竟是怎么忍都忍不住,她很难想象,姐姐在这的两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见不到家人,就连过年都只是和佣人待着,没有人可以陪伴她。

    而褚桐呢?想念她的时候,一遍遍跑去墓园,却没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姐姐一个字都听不到。

    没过多久,李静香和褚玥晴也上楼了,褚玥晴习惯午后休息,李静香替她盖好被子,褚玥晴朝四周看看,“他呢?”

    褚桐在这,李静香最怕听到这种胡话,她嘘了声,“睡吧,闭上眼。”

    “妈,他又走了?”

    “是。”

    “不对,你骗我,刚才明明说在房间的。”

    李静香余光看见褚桐站在窗边动也不动,她双手按住大女儿的肩膀,“睡醒了就能看到了,闭上眼。”

    褚玥晴乖乖睡了,李静香守在旁边,她很快就睡得安稳,褚桐迈起脚步走到床前,“妈,我来陪着姐姐吧。”

    李静香眼眶湿润,“桐桐,你现在肯定对我和你爸心有怨恨吧?”

    褚桐怔怔盯着病床上的褚玥晴,她睡得很熟,她手伸入被窝,将被子掀开一角,李静香还未来得及阻止,就看到褚桐将褚玥晴的上衣衣摆往上掀。腰际的伤疤狰狞吓人,很长的一道,触目惊心。褚桐像是被雷击中般,猛地缩回手,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浑身冰冷,她起身往后退了大步。

    李静香朝她看看,“桐桐,你不要这样,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转身往外走,这时候,不想听李静香说任何的话。

    这座别墅,说严密,也并没到密不透风的地步,只是周边环境幽静,除了自驾之外,基本没有交通工具经过这,所以褚玥晴费尽心思,才只侥幸逃脱过那么一次。

    她一步步向前走,来到楼梯口,听到上面有咚咚的脚步声下来,褚桐仰起头,男人的身影整个清晰映入她的眼帘,褚桐嘴角勾起抹嘲讽,“简迟淮,我该叫你老公呢,还是姐夫啊?”

    她知道她是在激怒他,是在无理取闹,可简迟淮的心思,她又能笃定地说,是她完完全全能掌握得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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