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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要嫁人的大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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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户还是走了。

    纵使是林安心中再不希望猎户去战场,纵使是猎户的的确确曾经在战场上十三载,脱下衣服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要两只手才数的清,纵使是猎户心底,其实也并想要上战场……

    可是,在私而言,皇命难违,更何况出事的那人还是猎户的亲哥哥。

    在公来说,两国交战,如果朝廷真的输了,苦的还是本朝百姓。林安和猎户虽不是普通百姓,不会苦到日子过不下去。可那位太子若是一迁怒,林安辞官不成,反被派了其他繁忙或危险的官职,也不是不可能。

    “我此去,不知何时归来。”

    猎户那一日走得匆忙,林安甚至来不及像猎户上次出征那样,给猎户收拾好东西,只能塞了许多的银票。

    猎户见状,只拿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林安,仿佛要把林安看到海枯石烂时,才肯移开目光。

    “待我回来,”猎户抬起林安的脸,一字一顿的道,“我们便成亲,可好?”

    林安怔住,傻傻的看着猎户。

    猎户似是有些紧张,抬着林安下颚的手,微微用力:“不必媳妇儿嫁我,我也可以嫁给媳妇儿。”猎户加重了语气道,“但是,一定要成亲。待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他已经,等不及户婚律的修改了。

    林安怔了半晌,被猎户掐的有些疼了,才反应过来,捉住猎户的手,低笑道:“三哥终于对我放心。不再像从前那样,生怕我和那些话本子上的负心郎那样,娶了三哥就翻脸不认人了。”

    猎户也笑。

    他哪里是不怕?他的林安,他的小狐狸,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要好。而看到林安的好的人也不只是他一个,他当然是要害怕和担心的。

    可是,怕也是要成亲的。

    奸.夫.淫.夫做起来,虽有偷.情的喜悦,然而哪里比得上正正经经的夫夫让他安心快活?

    他定要和他的林安,做正正经经、拜堂入洞房的夫夫才好。

    就算为此,让他带着担心和害怕,嫁给林安也无妨。

    “三哥真的愿意嫁给我?”林安眉眼弯弯,看向猎户,“说好了的话,我可就要准备聘礼了。”

    聘礼?他要聘礼作甚?

    “三哥只要你。”猎户喃喃道,“三哥只要你一个。”至于其他,他又哪里会在意?

    林安却不舍得太过欺负猎户:“若三哥回来,户婚律还未改,那么三哥便嫁给我;若是改了,那么,还是我嫁给三哥。”

    林安双眸亮亮的看向猎户,“若是改了户婚律,我还继续做着官,三哥可还愿娶我?”

    “愿意。”猎户回以郑重承诺,“秦止心中,唯有林安一人。惟愿余生,得与林安一人相伴尔。”

    然后他便走了。

    林安站在门口,看着猎户和据说是秦将军亲信的两人,骑着快马,就这么匆匆离去。

    他甚至来不及去马厩牵另一匹马,就已经看不到猎户的身影了。

    林安失魂落魄地在门口站到天黑,林姝夫妇和林婉夫妇过来告辞,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今日是我不好。”林安苦笑道,“三哥从前的故交出事,三哥不得不赶去相助,我这才……”

    林姝和林婉虽不知其中缘故,但两人明显都记得秦止从前上战场的事情。秦止的朋友不多,如今说有故交出了事,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在战场上。

    秦止上了战场,哥哥又岂会不急?

    可惜话却不能明白的讲出来,林姝忙道:“哥哥说的哪里话?秦哥和哥哥这样好,他现下暂时离开了,哥哥难过,自是应当,妹妹岂会因为这个责怪哥哥?”

    林婉几人也忙忙称是。

    林安却笑道:“这倒罢了。对了,今晚都莫要走了,今天三哥走了,明个儿宏哥儿也要走,都留下来吃一顿送别宴。”然后看一眼李长宁,“长宁去把你大哥二哥……罢了,还是咱们自个儿吃一顿家常便饭好了。”

    林姝和林婉互看一眼,微微有些吃惊,又有几分恍然大悟。

    哥哥虽然从没有提过宏哥儿的身份,对待宏哥儿也如同寻常子侄一般,也让她们像对平哥儿那般就可以。但是哥哥自己的衣服什么的,都不太愿意让她们两个动手,生怕累着二人,但宏哥儿的衣服荷包,林安却让她们两个亲自动手去做。

    这其中缘故,二人从前也在心底暗自猜测过。现下看来,宏哥儿身份,果然不会一般。

    林婉还好,今日本就赶不回华阳县,因此当下就和张灿留了下来,帮忙打点厨房,准备送别宴。

    林姝今日却是回门。原本不好留下吃晚饭,李长宁看了林姝一眼,林姝对他摇了摇头,李长宁一迟疑,就没有再开口。只当今日是寻常做客。

    说是送别宴,要送的也只是宏哥儿一个八岁的孩童,和李长宁、张灿喝酒聊天的,多是宋瑜和林安。

    宋瑜心知林安是为着什么办宴,见李长宁、张灿二人为人踏实,也懂农耕善堂一事,心中微微惊讶,倒也将二人名字记在了心里。

    送别宴只办了不到一个时辰,林安和宏哥儿先行离席,林平和秦茂顶上,小大人一样的招待客人。

    张灿和李长宁虽不知道大舅兄今日为何会连番失礼,但眼看自家妻子神色从容,显然在意料之中,便也没有多问,只专心在席上吃酒聊天。

    林安牵着宏哥儿就往刚刚砸了墙的猎户的家里去。

    猎户为着林安,早把自家院子的二进院的房子都拆了,中间和后面的院子合在一起,挖了个大大的池塘,池塘里种了荷花,放了小船。

    廊上挂了一排灯笼,现下也都点了蜡烛。

    虽是夜晚,月如银盘,倒也映得池塘里月色如花。

    林安摇了摇宏哥儿的手,道:“去坐船?”

    宏哥儿闷闷的“嗯”了一声,和林安一道往船上去。

    池塘终究是池塘,林安也不怕船会自己飘到天涯海角,当下也不划桨,只和宏哥儿并排坐着,让船自己飘。

    宏哥儿自猎户走了,便一直沉默不语。现下和林安单独坐着,知晓自己明日就要离开了,宏哥儿才终于开口道:“师父,对不起。”

    林安正在看月亮,闻言一怔,侧头去看宏哥儿。

    宏哥儿却只低了头说话,不肯看他。

    “师父,我知道,是父亲的缘故,才让秦三叔不得不上战场的。如果不是父亲还有父亲喜欢的那个人,秦三叔一定可以陪在师父身边的。”宏哥儿道,“是父亲不好,是父亲对不起师父,师父,我……”

    林安抓了宏哥儿的手,轻笑道:“这不是你父亲的错。君王要考虑的事情繁多,他只是选了一个最合适也对他和秦将军最好的法子而已。师父不怪你父亲,宏哥儿也莫要怪他。”

    宏哥儿还是深觉歉意,结巴了两句,忽然道:“可是、可是……不如我留下来?我留下来,他们就不敢让秦三叔出事,他不出事,师父就会高兴!”

    林安摸了摸宏哥儿的脑袋,叹道:“宏哥儿明个儿一早就要走了,莫要说傻话啦!师父现下叫你过来,也是想真正教你一些东西。”见宏哥儿诧异地看他,林安道,“你总归叫了我这几年师父,总不好甚么都不教给你。”

    林安教给宏哥儿的,却是旁人不敢说也不能说的——做帝王唯一的儿子应当要坚守的底线。

    “太子做事向来谨慎,现在要接你回去,怕是再过数日,就要登上大位。”因是在自己家里,林安也没甚不能说的,“你父亲一旦登上大位,宏哥儿就是唯一的皇子,甚至是太子。”

    宏哥儿虽聪慧,但也只堪堪八岁,懵懂看向林安。

    “为太子者,素来艰难。我教不了宏哥儿许多,只望宏哥儿切记,但凡为人子不能做的事情,譬如插手你父亲选妃立后之事,无论你父亲要坚贞或是荒唐,你全都不能做,半点不能言语;但凡触动皇权——尤其代表帝王的权力的事情,你半点不能沾,行止坐卧,衣裳器具,必须与你皇子或太子身份相配,半分不可逾矩;若将来你父亲只有你一子,那么皇位继承,自然只有你一个,切记不可慌张,当为天下第一孝子方可;若将来你父亲真的娶了皇后,生下嫡子……”

    林安看向宏哥儿。

    宏哥儿上了几年学,如何不懂嫡子和庶子的区别?当下抓紧了林安的衣袖。

    “那时你若肯当闲王,便要做出闲王的模样来,但闲王亦是王,切莫让人欺辱了才是;若你还想要那个位置……”林安把宏哥儿抱在了怀里,低声道,“那便要先学会隐忍。既不得礼,那便要先把忍字学到极致,然后再论其他。”

    见宏哥儿一脸紧张,林安笑道:“当然,若是你父亲能心中只有秦将军一人,那么那些事情,宏哥儿就全都不必在意。”

    宏哥儿隐有不甘:“可是、可是那秦二待父亲……”他有些说不下去。他从前虽小,可是有些人故意就挑了他年纪小,在他面前说些荤话,他那时虽不懂,却直觉不喜,后来长大一些,想明白了,就更加不喜欢秦二了。

    林安隐约猜到其中缘故,笑道:“情之一字,何分上下?既是太子肯了,想来便是允了此事。宏哥儿又何必在意?你若当真不能视秦将军为长辈,那便将他视为为我朝捍卫边境将近二十载的将军,带兵打仗十有七胜,敬其人品,念其军功。总之,他若好了,得以如愿,宏哥儿将来,亦可如愿。”

    宏哥儿这才松开了紧皱着的小脸,埋头在林安怀里,小声啜泣。

    翌日一早,秦修然和宋瑜,还有宏哥儿的三十暗卫,就一齐护送宏哥儿离开了。

    林安独自去送了宏哥儿。

    两个月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全国上下皆禁喜事。

    百日后,喜事不禁,新帝下诏,封独子赵宏为太子。

    再过一月,林安接到圣旨。

    “……华安县知县林安,照拂教导朕之独子四年,朕甚感激。又闻华安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善堂、婴儿村等善举,亦由知县林安发起,当记起首功,传扬天下,令天下百姓受益。……”

    林安听了半晌,最后得到升官的消息。

    因善堂和婴儿村还有宏哥儿的事情,或许还有猎户代替秦将军打仗的事情,林安被授从四品鲁州知州,掌一州之政令,总领各属县,需继续做善堂和婴儿村的事情。

    “朕感念林家照拂太子之情,另赏赐林安玉如意一柄,黄金百两;赏赐林平和秦茂,玉如意各一柄,文房四宝各一套;赏赐*氏和李林氏玉如意各一柄,羊脂白玉玉佩各一只。”

    林安接完了圣旨,和匆匆忙赶来的林婉夫妇和林姝夫妇对视一眼,还来不及高兴,就要忙着招待因为这件事而来林家道喜的人家。

    林安原先只想到新帝会赏赐些东西,或许也会给他悄悄升官,万万不曾料到,这位新帝竟是直接言明了太子曾经在他家住过四载的消息,还异常强硬的在满朝朝臣反对的时候,愣是把他从从六品的知县,一下子升成了从四品的知州,林安一时也有些忙乱。

    待到半月后,将华安县交接给新来的县令,又去州府交接了知州事务,这才闲了下来。

    李家最是知情识趣,既欢喜于联姻升官,又更加知晓自家更不能亏待了林姝。林姝本就聪慧,李太太也不是苛待儿媳妇的人,婆媳二人相处得宜,林姝的两个嫂嫂早就见识了林姝的手段,又见林姝的靠山越来越强硬,就是林姝自己,亲自给现在的太子爷做了四年衣裳荷包,得了圣上的赏赐,她们还有甚可争的?争也争不过,只得罢了。

    李长宁自己也知晓上进,见大舅兄又升了官,心里就想要参加下一次的举人试,和妻子一商量,便一齐去跟父母兄长说。

    李老爷不管这种“闲事”,因此李太太答应了,小夫妻就去了州府,潜心读书。

    李家如此,张家亦如此。张太太避居佛堂不肯管事,张老太爷自听说了林安又升了官,还悄没声息的就养了现在的太子四年时间,期间那位太子的衣裳荷包,都是出自林安两个妹妹的手,再看张灿行事,分明就是认准了一个林婉。因此在心里叹了又叹,去祖宗牌位那上了柱香,出来就让张灿和林婉也去州府读书。

    眼看自己看重的弟妹都到了自己身边,林安一面适应着知州的身份,处理公务,一面心中,只惦念猎户一人。

    若是三哥在,这知州,他便是不当也可。

    然而猎户已经走了,远在边境战场,不知几多危险,不知是否又受了伤,不知……旁人唤他秦将军,把他当成另一个人时,他心里是否又会难受?

    林安怔怔坐在书桌前,茫然看着桌上红烛。直到沿街的更夫敲了锣,他才蓦地清醒过来。

    已经三更了。

    摸一摸身上,也有些凉了。

    林安起身,披了件大衣裳,这才叫醒耳房值夜的小厮,让他去跟厨房要些好克化的点心,再烧上水,他一会要沐浴。

    小厮揉了揉眼睛,见林安身上披了衣裳,打了自己一下,郁闷道:“都怪小的睡着了。秦爷走的时候,还说让小的看着点,可别让大人熬夜的时候冷着冻着饿着,小的糊里糊涂就睡着了。还好大人自己披了衣裳。”

    林安微微一笑,才把小厮打发走。

    如果猎户在他身边,他必然是不在意这些的。冷着冻着饿着怎么了?猎户会一样一样,提前就都给他准备好。

    可是现在,他的三哥不在这里,他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一样一样,自己给自己想着,自己来疼自己。

    ……

    岁月如梭,转眼就又过了两年。

    林安已经做了两年知府。

    李长宁和张灿双双考中举人。

    李长宁自不必说,还在州府守着娇妻幼子,只等着继续努力,待而立之前考中进士,也好正经地做了官。

    张灿险险考中举人后,和林安聊了一晚上,又和祖父母亲商议一月之久,最后张灿决定用举人身份做官。因林安之故,张灿只等了一年,就等来了去南方一个小县城做县丞的官职,当下带着林婉一起走了。

    林平和秦茂也长成了十三岁的少年郎。林平终于如愿以偿和小师妹订了亲,每日走路都带着风。

    秦茂在□□上还没开窍,每日除了读书事,就是帮林安去看着善堂的事情。他更喜欢去帮那些无父无母或是像他一样被父母厌弃的孤儿。

    林安看着弟妹有归宿的有归宿,长大了的长大了,心中既高兴又酸涩,越发惦念起了猎户。

    待到新帝和朝廷争吵半年之久,终于修改了律法,将男男成亲的那些不能做官超过六品、不能抛头露面、不能有私产的律法,统统废除。只是如果双方都要做官,必须搬出父母居所,分家令过。另外还规定了男男成亲者,成亲之日起,双方虽明面有嫁娶之分,事实平等,双方都不可有通房妾室和亲生子,违者受害一方可提出和离,并分到对方三分之二家产等等。

    林安将新的户婚律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微微遗憾。

    他原先还想着要娶猎户来着,可是现下看着,户婚律都改了,那,还是他收拾收拾嫁妆,嫁给猎户吧。

    林安这样想着,把户婚律和猎户寄来的信再次翻看一遍,确定猎户快要回来了,心里又不知自己该准备甚么嫁妆,干脆就跑去绣坊,让人给他做成亲的大红衣裳。

    “尺寸?”林安道,“那我得回去找件他的衣服来。单师傅等着,我待会就让人把衣服给送过来,单师傅,咱们先挑花样吧。”

    单师傅:“……”感情大人您是真的要做这男男喜服啊?

    且不提单师傅心中如何腹诽,眼看着新的户婚律出来,一大堆男子跑去成亲。

    林安不知道那些人能在一起走多久,会走多久,他只等着和他的三哥一直走下去,过完一辈子。

    可是他的三哥还没有回来。

    一日,两日,五日,十日……半个月,一个半月,三个月……

    林安足足等了半年,还是没等来猎户。

    “再不来,衣裳都要搁旧了。”林安嘀咕了一句,见今日是休沐日,便骑了马,带着这两身喜服,往华安县里,他和猎户住过的山上的石屋子去了。

    石屋子里因隔上五日,就有人上来打扫一次,因此能直接诸人。

    林安把门关上,自己坐在院子里,发起呆来。

    这个院子,还有石屋子,他其实,早都熟悉的不得了。

    猎户从前带他来这里时,就没安甚么好心,把他往这地方一带,锁了门,扔了钥匙,就开始对着他为所欲为。

    院子里,秋千上,石桌石椅上,甚至墙头,那人都带着他做过那种事情。

    林安越想越臊得慌,干脆又往屋子里去。

    可是二人从前在屋子里待得时间更久,猎户在这种事情上,又总有些奇奇怪怪地想法,林安瞧着这屋子里,也有些待不下去。

    然后他左看右看,眼睛就落在了他带来的喜服上。

    换上试试罢。

    好看的话,等猎户回来也觉得好看,他们成亲那日就正好能穿。

    于是林安就把喜服给穿上了。

    一身大红衣裳,往身上一罩,这石屋子里没放水银镜子,只有一面铜镜,他也瞧不出自己好看不好看。

    “不好看就麻烦了……”

    “好看。”

    林安正拿着铜镜照来照去,忽然听得一个熟悉地声音,登时愣住,竟忘了转身去瞧。

    “很好看。”那人却是一步一步,朝着林安走去,末了还站在林安身后,用力抱住了他,“很好看。等媳妇儿嫁给三哥时,就穿这一件,可好?”

    哪里会不好?

    林安转过头,刚要说“好”,双唇就被身后那人堵住了。

    可惜这身喜服,到底也没能做成二人成亲时的吉服。

    因为久别重逢的二人,一时忘情,动作太过激.烈复杂,这身喜服不堪忍受凌.辱,“刺啦”一声,碎了。

    林安:“都怪你!这么用力作甚?好不容易做成的衣服又废了!还有前面的状元服,我的官服!就为着你那么用力,都不知道偷着做了几身了!”

    猎户:“那媳妇儿喜欢么?”喜欢……他用力么?

    林安:“……”这样调.戏他真的好么?

    “喜欢么?”

    “……”

    “喜欢么?”

    “唔……也不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