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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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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婼因世晟受伤,一急之下说出我发誓三个字,说罢心中有一小块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想哭,忍着安慰世晟几句,终是忍不住,回头朝皇上看了过来。

    皇上箭在弦上,冷不防君婼突然回头,静静望着他,一双美丽的大眼欲说还休。

    皇上心中一虚,急忙回撤弓弦,铮得一声弓弦崩断,回弹在左手虎口处,鲜血淌了下来,皇上定定望着君婼,君婼刚刚只顾看他,没有看到他手中满弦的弓,听到铮得一声巨响,神色就是一凛,转瞬间看向皇上的目光变得漠然,回头看向世晟,不着痕迹移动着身子,挡住了世晟,皇上看着她的背影,纤瘦而冰冷,熟悉而陌生,低下头怔怔看着左手,鲜血不停滴落,肃喜一声惊呼:“皇上受伤了。”

    小磨跑了过来,皇上身子一侧,不让他看。小磨急道:“皇上,伤口很深,这大热天的,得赶紧上药包扎。”

    有太医跑了过来,皇上低喝一声别管,依然紧盯着君婼的背影。君婼没听到动静一般,只看着世晟,柔声问他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喝水,又问身旁太医,这会儿能不能挪动。

    太医说可以,君婼便吩咐禁卫抬了担架过来,抬起世晟往皇上与她乘坐的马车而来,皇上挡在马车前,手臂下垂着背在身后,血沿着指尖滴落,君婼说声让开,皇上不动,君婼看向他脚下的一滩血,冷声说道:“苦肉计没用,你的伤比起世晟,算得了什么。”

    皇上看着君婼紧抿了唇,滴血的手攥成拳头藏入袖子,月白衣袍上很快有了血迹,突然朝近旁的禁卫一伸手,“拿刀来。”禁卫双手捧过腰刀,皇上接过刀,将刀柄塞在世晟手中,“朕伤了你,你还回来就是。”

    世晟握住刀微笑,“元麟佑,我想杀了你。”皇上跨步往前,“杀便是。”世晟摇头,“可惜我没有力气,刀柄都握不住。”说着话,腰刀哐当掉落在地,皇上弯腰捡起塞回他手中,世晟伸手一挡,肋下伤口有血迹渗出。

    君婼忍无可忍,喝一声元麟佑,瞪着皇上道:“你胡闹什么?”

    “朕没有胡闹。”皇上倔强道,“朕做朕该做的。伤已经伤了,死没死成,朕让他还回来,怎么就是胡闹?君婼倒说说,这会儿该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将世晟尽快送回旸城养伤。”君婼不看他,只盯着世晟的伤口,“你想让世晟还回来,待他伤好后,再与他比试,世晟身手好,你不是他的对手。”

    皇上紧抿了唇黯了双眸,世晟冲着他咧嘴一笑,皇上默然侧过身,看着君婼陪齐世晟上了御用的马车,唤一声小磨:“牵马来,朕今日不坐马车,骑马。”

    一行人继续前行,皇上骑马,皇后陪着世晟公子在御用的马车中,世晟带来的人马默默跟在殷朝禁卫军身后,远远护卫自家公子,俊武带队,远远瞧着御车车辕上的摘星,摘星因世晟受伤,忙成了一团,一会儿传话一会儿递东西,压根没想起俊武会在,俊武想着,摘腰刀挑起一颗石子儿,朝摘星弹了过去,正中摘星左肩,摘星呀一声嚷了起来,有刺客。

    百里一凛,忙命禁卫调整队形保护帝后,皇上摆手:“大惊小怪,大昭军队带头的护卫扔的,许是摘星旧识?”

    摘星向后望了过去,跳下车辕喊着俊武奔了过去,皇上瞧着一对有情人执手相看,抿唇看向御车。百里在旁道:“皇上明察秋毫。”

    皇上坦然受之,心中暗想,朕不错眼珠盯着御车,别说一颗石子儿,就是一粒微尘,也休想逃过朕的眼睛。

    锦绣知道厉害,一直挑着车帘,车内情形瞧得清楚,世晟枕着采月的腿睡了过去,君婼跪坐在世晟身旁发呆,皇上觑眼瞧着,头发有些乱,脸上泪水和了尘土,嘴唇有些干,锦绣端了水过去,君婼叹一口气,“这会儿无心吃喝。”看一眼世晟吩咐道,“起风了,放下车帘。”

    锦绣迟疑一下,君婼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

    锦绣忙道:“当着一千多禁卫的面,皇后殿下要顾及皇上脸面。皇上已经让步了,让出御车自己骑马,皇后殿下也要让步,车帘敞着,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里面情形,尤其是皇上。”

    君婼咬一下唇,执拗道:“皇上可在看着?他若看着,这车帘,非放下不可。”

    锦绣未答话,小磨过来拱手道:“锦绣姑姑,皇上有请。”

    锦绣过去时,皇上正吩咐太医:“告诉皇后,这会儿是盛夏,放下车帘会捂着伤口,敞着利于治伤。”

    太医说声可是,皇上皱眉:“什么可是,那齐世晟吹吹风,难道会死吗?有朕的御车让他躺着,已是足够舒服。”

    太医说一声是,皇上瞧着锦绣,语气很温和:“锦绣不愧是尚仪局出来的,做事想得周到,明恩矫情,回宫后锦绣若还不嫌弃他,朕便做主将他赏给你。”

    这样奇怪的话,竟出自皇上口中,锦绣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瞧着皇上。皇上声音更加温和:“侍奉好皇后,净一净手脸,重新梳妆一下,那样狼狈的模样,不象是她。”

    锦绣忙说声是,皇上又说等等,“就那样狼狈着吧。”反正面对的是齐世晟,越丑越好,想着翘了唇角。

    锦绣指一指皇上的手,依然在滴血,忙道,“皇上还是召太医包扎一下。”皇上摇头,“锦绣,告诉皇后,就说,朕的手伤得很重,握不住缰绳,动一下就火辣辣得疼,这样下去,只怕整条手臂都要废了。”

    锦绣低一下头掩饰笑意,抬起头诚恳说道:“皇上,若没有世晟公子,这会儿咱们这些人只怕成了齑粉。”

    皇上愤恨看一眼御车:“朕知道,是以朕才许他坐了御车,才许皇后在他身旁作陪,才让他的侍卫在朕的禁卫身后跟着。锦绣,他故意出言激朕射他,他居心叵测,这些话,皇后这会儿听不进去,锦绣要择机进言。”

    锦绣小声道:“奴婢觉得,世晟公子清风朗月,不是居心叵测之人,公子那些话,分明是为了激翟修成。”

    皇上沉了脸,锦绣忙陪笑小声道:“奴婢知道了,一切遵圣命行事。”

    皇上满意嗯了一声,摆手说去吧。

    锦绣回到御车,太医正在进言,君婼想了想,将御车三面帘子放下,只余皇上能看到的那一面敞着,皇上满意一笑,就听锦绣道:“皇上唤奴婢过去,嘱咐奴婢小心伺候皇后殿下,生怕皇后殿下伤心劳苦,皇上左手的伤口仍在滴血,不上药包扎,万一废了手臂,可如何示好?”

    君婼哼了一声:“受伤了就该医治,随行的太医十来个,他又不是三岁孩童,若因此废了手臂,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再说了,他若有心自残,没了左手还有右手,不会影响批阅奏折。依我看啊,做皇帝也没什么,天天就是早朝,然后下朝,坐着批阅奏折,比田间百姓轻松多了。”

    皇上绷了脸紧抿了唇,狠狠一夹马腹,马掠过御车向前疾驰而去,百里忙派人跟上,皇上回头喝道:“谁也不许跟着,护好皇后就是。”

    君婼瞧着马蹄扬起的尘烟紧咬了唇,锦绣忙道:“皇上的脾气,急躁了就冲动任性,伤人伤己,此地乃是大昭,皇上独自骑行,万一有个不测……”

    君婼唤一声百里:“皇上不许也要跟着,你亲自带人跟随,皇上若伤了头发丝,唯你是问。”

    百里说声遵命,带人悄悄尾随,暮色四合,进了一座城池,名曰白沙城。

    皇上依然纵马向前疾驰,百里得了探马来报,皇后已命后面队伍停下,在城外扎营,世晟公子的队伍带着皇后与随行女官住入白沙县衙。

    百里前后为难,硬着头皮追上皇上请命,皇上不予理睬,耳边鼓声传来,白沙城城门就要关闭,皇上纵马回奔,对百里道:“朕今夜,宿在大营。”

    帝后闹别扭,随行众人跟着为难,百里与锦绣不时互通消息。

    原来白沙城正是陈皇后娘家,陈皇后兄长一家听说世晟公子到来,前往县衙请他到府居住,陈姑娘也跟着,陈姑娘一看未婚夫受伤,抽出腰间软剑刺向君婼,世晟拦住了,冷声说道:“这些日子太过忙碌,未来得及前往贵府退亲,今日便知会一声。”

    陈姑娘本就脾气火爆,又加姑母登基做了女帝,走到何处都有人捧着,一听世晟要退亲,火冒三丈,冲着君婼骂道:“你算什么,不过是私生女,竟然冒充姑母生女,金尊玉贵做了十几年公主,这会儿不好好的在殷朝,与旁的女子共侍皇帝一夫,巴巴得跑回来坏人姻缘害人性命。”

    世晟气得一阵呛咳,摘星带人将陈姑娘轰了出去,俊武带着侍卫将陈皇后兄长请回府中,一场小风波,君婼并不在意,陈姑娘的话传到皇上耳中,皇上咬了牙:“舌头这样毒,该拔舌才是。”

    小磨与肃喜对视一眼,肃喜出去给几名禁卫传话:“皇上下了圣命,陈姑娘辱骂皇后,理当拔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