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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再苦再累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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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大丫二丫,南宫佳人在何家吃了晚饭。跟林家的饭食比起来,何家的饭食正常多了。

    熬得粘稠的小米粥,杂面窝头,一大碗小葱拌豆腐和一盘切得细细的咸菜丝,不但没有那股子臭缸底子味,还点了几滴香油。

    佳人的饭量并不大,吃了半个窝头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咸菜。再说下午的时候还吃了炖兔肉和鸡汤,肉食抵饿。只是何家的人都太热情了,怕她吃不饱,害的她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又多喝了半碗小米粥。

    饭后又跟青苗一起收拾了桌子洗碗,陈婶子则是烧了一大锅热水给全家人洗脚用。

    何家有四间正屋,两间放粮食和杂物的厢房以及一间厨房。除了堂屋,陈氏两口子住一间,三个儿子住一间,青苗自己住一间。

    舒服的泡了脚,南宫佳人跟青苗回了她的房间。房间很大,收拾的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姑娘的闺房。

    “佳人姐姐,有你跟我作伴真是太好了,我从小就一直想要有个姐姐或者妹妹来着,可惜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青苗爬上炕,利落的铺好被子。盘膝坐下,顺手拿起针线活来绣帕子。农家的姑娘和小媳妇手巧些的,就会从绣铺子里接些针线活来做,赚了钱存起来攒嫁妆或者补贴家用。

    别看青苗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做起绣活来已经相当熟练了,那针线上线翻飞。

    在林家的时候,大丫二丫大多的时间都是帮家里做活,晚上林周氏又舍不得让她们费灯油,所以两人只是偶尔挤时间打打络子。不过络子没有绣荷包和帕子赚钱多,打络子也是背着林周氏打,不然赚的那点钱都要上缴给林周氏。

    佳人对这种费眼神又费心力的东西向来敬而远之。

    还记得高考完放暑假那会,等待放榜心情焦躁的她觉得绣东西可以磨练性子还能放空心情,便一时心血来潮买了副大十字绣拿回家跟外婆和舅妈一起绣。

    结果她才绣了还没半个月就黑够白够的,坐的腰酸屁股疼,低头低的劲椎难受,瞅的两只眼睛看什么都是十字格,大呼过了老瘾扔给外婆和舅妈去绣了。

    “佳人姐姐,你不上炕做什么呢?”青苗还以为换了生地方她不好意思。

    “晚上吃的太饱了,我得活动活动!”

    古代人晚上大多没什么消遣,太早休息又怕会积了食,佳人便在空旷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权当消食了。俗语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多走走有益健康还能锻炼身体。

    再说林家那边,大丫二丫一回到家便洗了手钻进厨房帮宋春华做饭。家里气氛不太好,大丫二丫也没敢跟娘多聊,母女几个手脚利索的做好饭摆好桌。

    饭桌上,林周氏仍是忍不住一番骂骂咧咧摔摔打打。

    被毛孙氏三个女儿咬的浑身肉疼的李氏和小周氏,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便在一边跟着骂,打不过人家,家里的男人还不给报仇,只能发泄着骂人出出气。

    一会儿骂毛孙氏这个丧良心的死婆娘黑心货,一会儿诅咒毛二愣毛三愣一辈子打光棍娶不上媳妇,就算娶上媳妇也生不出孩子,就算生出孩子也没屁、眼。

    一会儿骂毛大妞毛二妞毛三妞,三个嫁不出的死丫头片子赔钱货。就算嫁出去也嫁不到好人家,嫁个男人不是长得丑的老光棍就是死了婆娘的老鳏夫,还一天挨三遍打,吃猪食睡狗窝做牛活。(林周氏好像忘了,自己就是嫁给了一个鳏夫)

    一会儿又骂南宫佳人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吃林家的住林家的不知恩图报还敢骂她,这样坏良心会遭报应的……

    这婆媳三个骂的一个比一个起劲,一个比一个恶毒,一个比一个缺德,过足了嘴瘾。

    尤其是李氏李秀莲,知道了儿子的心思后也觉得这是个大便宜,不捡白不捡,不花钱的媳妇谁都乐意。只是没想到即使婆婆亲自出马这事也没办成,心里便把南宫佳人给恨上了。

    竟敢嫌弃她儿子,说什么连给她舔鞋底都不配!不就是长了张狐媚子的脸,她听见后从屋里冲了出来想着给这狐狸精几巴掌,没想到却被她那么快就走了!

    林松萎靡不振的坐在那里,被扎破的那只手肿的老高。只觉得两耳嗡嗡响,林周氏她们在骂什么根本没听清。满脑子都是南宫佳人的小脸和倩影,简直让他寝食难安百爪挠心!

    林保山回家后被林周氏大闹了一顿,用爪子给他挠了个满脸开花*辣的疼,躲在屋子里不好意思出来,饭还是大丫给他送过去的。

    在这样的气氛下,林大锤一家自然是一顿饭吃的半饥不饱的,随便扒了几口咸菜啃了个麦麸野菜饼子喝了碗清水粥就离了桌。

    等一大家子全都吃完了,大丫二丫赶紧的收拾好桌椅碗筷回到西厢房,宋春华便赶紧的关上门,还没等开口问,二丫便笑着小声说。

    “娘,别担心,佳人姐姐好着呢,我和大姐带她去了青苗家。陈婶子说住多久都没关系,佳人姐姐也说不要让娘替她担心,顾好你自己的身体才最重要!”

    “那就好,那就好,你陈婶子是个热心人,不然她一个大姑娘就这样走了还真让人担心,这下娘放心了。”宋春华拍了拍胸口,一颗心总算安全落了地。

    “对了,四妹,小弟,快过来!佳人姐姐说让你们藏了好吃的,是什么?快拿出来,晚上奶奶和二婶三婶一直骂,那嘴就被停过也不嫌累,害的我都没敢吃饱!就怕吃的多了,她会连咱一家子都一起骂上!”

    “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宋春华笑着嗔了眼二丫。

    四丫和根宝赶紧的拿出藏好的两包点心,还有那碗炖兔肉以及一罐子鸡汤,献宝似得摆在小桌子上。

    那盛鸡汤的罐子一直用旧棉衣包裹着,还有些热乎。

    “呀,这么多好吃的!哪来的?”三丫的眼睛立刻亮了,盯着那肉直咽口水。

    二丫乐的捂嘴笑。“爹娘,大姐,你们瞧瞧三丫那模样,比我还没出息,那眼睛看肉里都拔不出来了!”

    “点心是二表哥从镇子上给买的,那野兔和山鸡是,是大表哥给的,佳人姐姐在二表哥家里做的。佳人姐姐说,只有咱们家里人知道就行,不告诉奶奶她们。爹娘,姐姐,你们快吃,可好吃了!我和根宝今天吃了好多,这是给你们留的。”

    “是啊,爹娘,晚上你们都没吃饱,快吃吧!”大丫二丫懂事的扶着爹娘各自坐在板凳上。

    “爹娘,你们尝尝,这兔肉可香了,鸡汤也好喝,点心也好甜!”根宝拿起两块点心就往爹娘的嘴里塞。

    “哎,好孩子,都吃,都吃!”林大锤见孩子们一个个这么懂事,高兴的热泪盈眶。

    孩子们这么孝顺,有口吃的先想着爹娘,就算是再苦再累也值了!他从小没娘,爹娶了后娘就没咋关心过他,人家说有后娘就有后爹,他没享受过爹娘的疼爱,所以无论再穷再累他都会做个疼爱孩子的好爹爹。

    一家人围着小桌子,不敢大声说话,却开心的吃着美味的炖兔肉,捧着瓦罐轮流的喝着温热香浓的鸡汤,分外的心满意足。虽然没有油灯,但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照的一室满是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