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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155.1

作者:假面的盛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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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骆怀远这会儿很不好!

    让他用一句话来形容自己的倒霉遭遇,简直就是日了狗!

    到了福州以后,谢懋便将其间更为详细的具体讲诉给骆怀远听。原来此事之所以必须骆怀远亲自来,是因为谢懋所发现的那处铜矿是在与大熙隔了一道海洋的琉球。

    琉球位于大熙的东部海域,呈东北西南向,并不是完整的一片大陆,而是分散为许多小岛,是为群岛地貌特征。

    谢懋得到消息的的那处铜矿地带就在其中的一座岛屿之上。

    琉球国本身有其自己的统治王朝,却常年内乱,又因其地理位置特殊,南接扶桑,北接小琉球,经常受外来侵占,这其间大多是为扶桑人,当然也少不了所谓的海盗,其内部情况极为复杂。

    因得近多年大熙开了海禁,琉球国的状况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其君王也努力加强与大熙的外交友谊,并借着琉球是海上贸易的中转站,复苏了本国的经济。当然这也仅限琉球主岛的部分位置,其附属许多小岛一直处于混乱状态。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有个稍微大点的势力过去就能占地为王,不过这些小岛上要甚甚没有,一般情况下还是无人来占领这些小岛的。

    还有另外两种情况,一是海盗,海盗就算到处抢劫海船,也是需要老巢的,占一处不起眼的无人小岛作为老巢也是不错的。二就是海上的黑市,海上黑市诞生于大熙海禁之时,琉球地貌特殊,是为东北亚与东南亚海上贸易中转站,经常有许多大熙本土的走私商人运货来此与其他国家的商人做交易,一来二去就成了附近有名的黑市。

    在大熙海禁之时,琉球的黑市交易尤其猖獗,直至大熙开禁,由于其市场已经形成,所以其繁荣也只是比福州港口稍微差点。

    其中最大的一处黑市是在一个叫做叶罗的岛屿之上,叶罗岛背后的势力不明,独立于琉球国之外,据说其武装力量极为强大,连经常在沿海肆掠的扶桑浪人也不敢掠其锋芒。

    谢懋和严郅在本土各有各的事务,自然不能轻易出海,也因此才会往云州去信,让骆怀远本人亲自走一趟。当然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乃是骆怀远一直心存给自己找条后路,一条即使国内事败,也可以让其全家安稳退出的后路。

    琉球虽说环境复杂,但是若操作得当,又何尝不是一条好的后路呢,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人,占地为王的日子过得想必也很逍遥。

    这也是为何骆怀远会亲自走一趟的原因,他得亲自出去看看。

    势在必行!

    既然决定下来,骆怀远安排了一下,便跟着海商的货船出海了。他先是去了琉球国本岛看了看当地的风俗民情,然后又跟着商船准备改道去叶罗岛。

    就在去叶罗岛的海路上,他们所在的这艘商船被人劫了。

    骆怀远此处出门带的人并不多,也就小安子和两个心腹侍卫。

    一来此次货船有福建水师的舰船护航,二来琉球虽然内乱,但对来此地经商的商人大多都礼遇有加。骆怀远头次来,本就没打算做什么大动作,只是来看看情况,也就不想引人瞩目,便做了商人的乔装打扮,根本没想到会如此倒霉。

    商船被劫的时候,福建水师的舰船并没有跟着护航。

    说到这里,就要提到叶罗岛上一个不成文的旧例reads;毒舌男,这不科学!。

    叶罗岛本身便有自己的势力,他们是做黑市出身的,自是不愿与官兵打交道。所以叶罗岛上一直有个规矩就是,欢迎各地的商人与货船到此,但是不欢迎其他武装势力进入。

    福建水师虽威名赫赫,但此处毕竟不是自家的国界,入境随俗,再加上琉球本岛与叶罗岛相隔并不远,也就半日的路程。叶罗岛的势力也足以威震各处宵小不敢抢掠前来叶罗岛交易的货船,所以这条海路一直很安全。

    可就是这次偏偏出了岔子,商船被一伙儿海盗给劫了。

    若不然,骆怀远也不会大骂日了狗了,平日里一直很安全,偏偏他来的时候就碰到了海盗,这不是日了狗是甚?

    商船之上也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可能是安逸久了,也可能是根本没想到到了这里还会被抢,再加上海盗凶猛,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商船便被人拿下了。

    骆怀远是想跑都没处跑,外面就是茫茫大海,他自认没有狗刨式刨回海岸的本事,所以几经斟酌,他选择了老老实实。

    也不是没有商船被海盗劫过,只要不是碰到穷凶极恶之辈,大多上面的海商能混个性命无忧,顶多也就是人受点罪,损失点财物罢了。因着现在海盗也学聪明了,懂得不能杀鸡取卵的道理。本就是求财,再加上海商们个个身价不菲,用其性命再要挟换点财物,又能大赚一笔。

    所以面对商船被劫,在经过最初始的慌乱之后,船上大多商人都平静了下来。当然心中肯定不能平静,所谓舍财免灾,虽大多数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真事到临头,心疼也是难免的。

    船上的所有商人都被海盗拿着刀积聚到了一处船舱,骆怀远老老实实蹲在人群中,小安子和那两个侍卫似乎被分开关押在其他地处了。

    之后这处舱门便被紧紧关上,门外有人把守,船似乎动了起来,也不知道驶往何方。

    船舱里的气氛很压抑,有的商人情绪低落,有的如丧考批、惶惶不安,还有几个嚎嚎大哭起来,宛如死了娘也是。估计是那种泼上全身家产,寄望能从海上贸易之中赚上一笔的,哪晓得出身未捷身先死,第一次就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

    这种人历来不少,运气好点也能赚上一笔,运气不好的尸沉大海,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海上贸易利润大机遇大,但是相对的危险也挺多,不过由于近两年来福建水师的威慑,倒也少发生海商被海盗抢劫之事。大多被抢的都是想省了孝敬福建水师银子的一些小商人,自个凑上几条小货船私自出航。

    确实是省了,但这些也要看机遇的,真碰到海盗抢掠,直接赔个底朝天。当然你也不能说这些人有错,侥幸心谁都有,只能说有多大的碗吃多大碗饭,没有那个本事,还是趁早歇了吧。

    不知航行了多久,反正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这一路上,骆怀远已经无数次骂那个劳什子叶罗岛背后的势力,势力不够威猛,还要学人狂帅霸酷叼,祸害他们这群无辜的小商人横遭此难。

    船舱之中讨论此事的商人也不少,有些个资历比较深的海商,或是安慰自己或是安慰众人,俱是与身边熟识之人讨论起这叶罗岛起来。

    从他们的口中,骆怀远也对这叶罗岛背后的势力进行了一番了解。

    原来在许多年前,这叶罗岛也是一龙蛇混杂之地,混迹着各国的海盗与流民。这一群人渐渐汇集成一股海盗势力,靠抢掠各处的商船与渔船为生。其势力龙头老大罗奇是一个颇具雄才伟略之人,他并不甘心于当一个海盗。而是以叶罗岛为基础,慢慢将其发展成附近海域首屈一指的大型黑市。

    海上的黑市起源并不是叶罗岛,但却是罗奇将其做成了一种规模reads;姐姐我不嫁。

    这其间自是少不了各处势力角逐,以罗奇为首的这帮势力不光需要对付琉球国本岛,还需与各处海盗对持,能快速发展起来,罗奇在其中费了无数心血。

    做海盗出身的,自然少不了手染鲜血,可能是因为造孽太多,罗奇的子嗣十分单薄。据闻其妻妾及抢来的女人有三十多号,却只得一女。

    此女名为罗琼,因为有个海盗头子的爹,其本身也颇为彪悍,在附近海域上有‘玉面罗刹’之称。

    故事自然不是自此便结束了,而是从罗奇一次受伤过重逝世后开始的。

    彼时,罗奇死后,叶罗岛上势力大乱。因其没有一个正统的继承人,手下之人纷纷反水想自立门户,自然也有一帮效忠罗奇独女罗琼的死忠派。但罗琼本身不过二八年华,又是个姑娘家,再加上刚逢父亲逝世,一时之间独木难撑。

    都想抢这处已经发展成为规模的黑市作为基础,据说叶罗岛的那场内乱持续了很久,最终嫡系罗琼一派不敌,退让开来避往其他海岛。罗琼一派离开,剩下之人争抢之势更为凶猛,那段时间已经没有走私海商敢前往此处了。

    就在叶罗岛内乱进入了尾声,罗琼一派突然卷土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叶罗岛。

    事端终于平息下来,叶罗岛的黑市也慢慢恢复以往的繁荣,人们这才发现身居龙头老大之位的,居然不是罗琼这个罗姓嫡系,而是一个叫做‘四爷’的人。

    四爷乃是罗琼的新婚夫婿,嫁人之后,有着‘玉面罗刹’之称的罗琼便退隐下来,将手中所有势力交给了丈夫,一心一意只专心相夫教子。

    这位‘四爷’从何处来,是何人,无人知晓,其来历极为神秘。

    这项事实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心想这‘四爷’倒是会投机,只因博得了‘玉面罗刹’的芳心,便接手了好一方势力。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想,因为当初罗琼一派退让明显是势力不敌,既然之后能卷土重来,又以雷霆之势拿下叶罗岛,这‘四爷’也不是没有本事之人。

    事实证明这种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叶罗岛在‘四爷’手中很快便以不可抵挡之势发展了起来。其规模越来越大,见其手段与阵势,远不是当年罗奇那套野班子可比拟的。

    这‘四爷’不光扫清了附近各处海盗势力,并明文禁止附近海盗抢掠前来叶罗岛经商买卖的商船。自然有人不甘以武犯禁,不过那些人俱被‘四爷’打成渣渣了。慑于其锋芒,渐渐这一项竟成了附近海盗共同遵守的不成文的规定。

    另一边,叶罗岛上的黑市生意也进入了市场规模化。

    以往黑市龙蛇混杂,少不了会发生强买强卖,坑蒙拐骗,或者直接抢劫刚交易完的商人财物之类等事。而如今叶罗岛治安良好,一切魑魅魍魉禁止在叶罗岛本岛进行,一旦被发现不但要接受极其严重的惩罚,还会被驱逐出本岛,禁止下次进入。

    当然前来此地交易的商人也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只需在其货物总价中抽取一定比例交给叶罗岛做保护费。早年的黑市便有这一项费用,只是因其不规范,总会发生例如下面人以势压人多收费、乱收费,或者收了钱却不能保证其安全之类等事,惹得众多商人怨声载道。而如今叶罗岛有明文规定,其收取费用也是公开的,一切照着规矩来。

    是的,规矩。

    有了规矩,也就有了秩序。叶罗岛的一切都按着规矩来,胆敢犯了规矩之人,下场都会其惨无比。

    而这次抢劫了他们这艘商船的海盗,就是犯了叶罗岛的规矩,真不知其下场会是什么样reads;豪门千金的恋爱季节。

    加入议论的商人越来越多,似乎将叶罗岛说得越是势力强大,其安全就越有保障一般。不过人在危难之际,本就需要一个心灵寄托,这样也能不让自己陷入绝望之中。

    “这伙儿海盗肯定是新入行的,不知道规矩!”一个年级四十多岁的中年商人如是说道。

    他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这次议论叶罗岛便是由他开的头,看得出来他对叶罗岛颇具信心。

    “这起子人也真是,不打听清楚情况就贸贸然出手,哪有这么做海盗的。”一个商人附和。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放了我们,早早把我们放了,货物还给我们,我们可以考虑不去叶罗岛那里告他们不懂规矩。”

    也可能出于恐惧,也可能出于绝望之中将叶罗岛放大化,有几个商人的言辞越来越显得有些荒谬了。

    他们根本没想过此时自己在海盗手里,还一切想象美好盼望着自己此遭可以没有任何损失,还让海盗当爷爷似的送回去。

    有几个老成的商人俱是用怪异的眼神去看他们,不过倒也不好说什么辩驳之言,毕竟如今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大家也都巴不得如他们所想象这般美好。

    这整整一个船舱大小商人不下三十多人,此时心思各异。与其他人相比,骆怀远却是嗅到了一丝危机的味道。

    要知道这世上肯定不乏胆大妄为之人,但是如今在琉球附近海域,敢在叶罗岛与大熙福建水师手下抢劫的海盗还是极少的。他们就真的如此胆大妄为吗?犯了一方也就算了,两方皆犯,他们有多大能力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是真的新入行不懂规矩?还是穷凶极恶之辈,完全不考虑后果?

    骆怀远反而觉得后面一项可能要大一些。

    之前这些海商之所以能镇定下来,俱因近多年海盗以劫财为主,并不杀商人。因为其也懂得杀鸡取卵的道理,还不如就像种韭菜一般,隔一段时间就割一茬,这样一来即肥了自己腰包,也不会怕惹急了各方势力,前来围剿他们。

    如今这项预计与前面有所抵触,那么会不会发生海盗为了遮掩行迹杀人灭口呢?要知道这是茫茫大海,人杀了往海里一丢,可真是叫做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一来,谁都不知道他们抢了前来叶罗岛的商船,财也得了,也不会被人追究责任……

    想到这里,骆怀远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掩住眼中的惊慌,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一个舱房里聚了这么多的商人,居然无人看守,仅仅是关了舱门?这些人是真的粗心,还是料定没人敢逃跑?也是,茫茫大海,往哪里跑呢?

    骆怀远可以感觉到舱门外有人看守,可舱中议论声如此大,贬斥这群海盗之言不绝于耳,居然未有人进来制止。

    是真的镇定自若,还是就把这群人当死人看待?死人临死之前发出些声响,是可以被无视的。

    骆怀远越想越胆寒,与他有同样想法还有其他人。

    例如他身边就有一个体格瘦小五十多岁蓄着山羊胡的老头儿,刚才两人不小心视线对撞之时,骆怀远明明就在他眼中看到了惊恐。

    “情况不妙啊。”老头儿捏着胡子手隐隐爆出青筋。

    骆怀远沉着脸,大脑快速的转动着。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直面面临死亡危机,到了此时他才觉得他以往经历的那些勾心斗角统统不算什么reads;克洛帝斯学院。毕竟他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算有人想害他想杀他,还得师出有名,还得迂回着来。

    而现在面临的却是一帮穷凶极恶的海盗,他们不会看你什么身份,他们不会去听你讲什么道理,他们只会将你残忍的杀死,然后毁尸灭迹。所谓秀才遇到兵,大抵讲得便是这个意思。

    会不会是他想错了?也许——

    就在此时,船身一个晃动,似乎停了下来。

    骆怀远静默了一会儿,居然没感觉到下锚的动静。

    要知道海船下锚的动静是极大的,没有下锚就是代表没有靠岸,没有靠岸为什么会停下来呢?

    接下来已经没有功夫让骆怀远去想这个问题了,船舱的门被打了开,冲进来一群面容凶恶的海盗,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体格俱是粗壮,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看其来势就有些不对。

    领头的一人叽里呱啦不知说了句什么,就有人上前来驱赶船舱的人,其中有一人会汉话,让所有人都站起来,到甲板上去。

    有商人想与他交谈什么,也没有人理会他们,手上的刀一晃,便老老实实跟着出去了。

    甲板上燃了许多火把,照得四处极为明亮,宛如白昼。四周站了许多海盗,呈包围状态,面目狰狞。

    已经有人意识到不对了,纷纷惊恐问着到底要干什么。骆怀远身边那个老头儿,小声地叹道,我命休矣。

    又有一波人被赶到了甲板之上,骆怀远看到了小安子,也看到了那两名护卫。三人形容有些狼藉,手俱被绑了起来。估计也知晓这些人都是商人们身边的随扈,自然不若一般商人那样手无缚鸡之力,所以看管极为严格。

    海盗之中站出来一人,操着不甚流畅的汉话道:“听我手下禀报,你们有人说咱们犯了叶罗岛的规矩,叶罗岛的‘四爷’不会放过我等?我们这些小势力海盗自然怕‘四爷’,对了,还怕福建水师,为了给自家少找麻烦,所以对不住各位了。”

    此人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另一只眼睛藏在黑色的眼罩之下。他一脸的狞笑,牙齿在火把照耀下白得晃人。其话音刚刚落下,便有手下海盗前去人群中拉扯人。

    甲板上顿时乱了起来,有不少商人想和海盗求情,或者拿财物换命,还有不少受不了眼前这番场景,哭嚎、求饶了起来……

    这些人不愧为穷凶极恶之辈,根本不听任何人的说辞。拉过来一个,刀就挥了上去。一阵惨嚎声响起,跟着人就被顺手丢进海里。他们也不管人杀没杀死,砍伤了就往海里丢。

    海面之上,到处都是还未死绝使劲扑腾的人。只是不一会儿,就听得海中传来更为凄惨的嚎叫。

    “鲨鱼……”

    “啊……”

    “救命!”

    夜凉如水,有月。

    月光轻轻的挥洒在海面之上,照耀出一片淡淡银光来。能看出海面上的颜色更加浓郁了,到底是不是血,没人敢去猜想。

    蓦地,一个响彻震天的声音炸起,惊起众人侧目望去。

    只见一个体格颇为庞大之人,昂首挺胸站于场中,其气势不怒而威,似不是凡人。他的声音锵锵有力,一手直指海盗首领,一手背于身后。

    “你且看看我是谁!敢动我,天上地下没人能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