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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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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年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找回了手脚,他开始像发疯一样地喊叫拍打着对方,直到精疲力尽。

    日影西斜。

    等到神淮悠悠转醒,就看到自家小少年死气沉沉地抱着脑袋坐在他身边。

    夕阳斜斜射'入,透过叶缝,在对方脸上打下黯淡的光,阴影斑驳,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神淮心一疼,立刻动了动两人交握的手掌。

    小少年却没什么反应,好一会儿,才像是腐朽的法器一样‘格拉拉’地抬起了头,他就这么看了对方好一会儿,眼神有些空洞,嘴角蠕动了一下,发出极细微的声音:“师……师兄……”

    略一思索,神淮便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想到小少年如何百般苦叫却毫无回应,他顿时心疼得的不得了,“小琛……别怕……嘶……”

    这一开口,神淮便觉得两颊生疼,他伸手摸了摸脸,发现肿得老高,顿时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少年,“你居然打我?”

    话音一落,小少年就扑了过来,却又不敢用力,只轻轻抱着他脖子,把脑袋埋他颈窝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神淮也不捂脸了,他伸手揉揉小少年脑袋,轻声安抚着:“啊,别怕,我刚刚只是睡着了。”

    肩膀上的脑袋顿时点得有如捣蒜,“嗯…睡着了,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却有什么滚烫‘啪嗒’滴了下来,顺着衣领流入,神淮一时只觉得那液体灼热得烫人,他一愣,接着不敢置信地掏出肩膀上的大脑袋,只见对方已是‘默默无语泪千行’,他一边觉得心疼,一边又忍不住好笑。

    无奈地笑着,神淮拿指腹擦了擦对方的眼角,“怎么,变小白兔了?”

    小少年忽然执起对方的手,在自己脸上好一通乱搓,直把自己脸弄得红扑扑的,才晃了晃脑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师兄?”

    神淮忍不住拿指节敲了敲他的脑袋,“呦,终于想起来我还当了你八年师兄啊。”

    小少年却像没听见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有些悲伤,有些迷茫,“真的是师兄,不是幻觉?”

    下一瞬,脑门处一阵剧痛,好像开了花一样,小少年顿时瞪大眼睛捂着脑门。

    神淮自然地收回手,一副不曾‘行凶’的样子,温柔道:“怎么样,是不是幻觉,感觉到我的真实了吗?”

    “……”

    好一会儿,小少年才慢吞吞道:“神淮,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哦,睡了一觉,体力难免会好一些啊。”

    忽然手一紧,小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睡着’是怎么回事,你不要骗我。”

    神淮摸了摸鼻子,挠了挠对方的掌心,“不要这么严肃嘛,小白兔。”

    小少年没理对方的小动作,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和神情,眼睛一眨不眨。

    “好了,”神淮无奈一叹,“我的身体你刚刚应该查探过了,可以这么说,就是形如破洞,平时都是用药力堵住那个破洞,之前我是撤回药力,沉浸入识海,才会五感封闭、状若死尸的。”

    小少年没有说话,皱着眉,似乎是在鉴定对方话中的真假。

    神淮又接着道:“我这么做,也是怕药力撑不到七天,省着点用啊。”

    “那为何不再补几颗丹药?”

    “噗,”神淮忍不住笑了,“你以为这些续命丹药都是烂大街的补灵丹不成,要几颗有几颗?那枚丹药,还是我之前从一个秘境里九死一生地抢出来的,只此一颗,别无分号。”

    一听这话,小少年顿时担忧道:“那……那要不你多睡睡?”

    话音一落,就被对方给了一个爆栗,只见对方斜睨着他,“你以为说睡就睡吗,睡多了这肉身失于滋养,就彻底毁了,我也是计算着时间才入睡的。”

    闻言,小少年深吸了口气,转身又把对方给背了起来,“我们走罢。”

    “嗯。”神淮吱了一声,就趴小少年脊背上,摸了摸他脑袋道:“之前看你跑得急没说,下次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好不好?”

    “嗯,”小少年用力点了点脑袋,看了前方一眼,问道:“走哪条?”

    神淮虚虚一扫,大概知道小少年会发现自己意识不在的原因了。

    前方两条岔路,均可通往淮山。

    一条鸟语花香,是他惯爱走的。

    另一条路过蟒族,怎么说呢,大概是审美偏好吧,他一直觉得蟒族长得有些丑陋,什么绝美的七彩幽游蟒他也觉得伤眼,所以这条路能不顺过就不顺过,咳咳咳,他一定没有伤害到小蟒蟒们幼小的心灵。

    那么问题来了,如今走哪条路不是喜好说了算的,而是如何能更好的逃生。

    按理说,他应该不走寻常路,可是他能想到的后荼也一定会想到,反其道而行之也许更好。

    这么一想,他就指了指往右拐、鸟语花香的那条小径。

    一个时辰后,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如疾风闪电般在这里停了下来。

    鹤三郎摇了摇扇子,朝右一指,“头可断,血可流,丑不能见,淮淮一定会往这条路走的。”

    后荼没有说话,面色沉沉地看着前路。

    “又是这副死人脸,”鹤三郎撇了撇嘴,“我要是淮淮,一看你这张脸准得跑,晦气。你说你现在高喝一声,说你不是来追捕他的是来救他的,声传万里,他难道还会跑?你是不是傻,非要这么一个劲地追,在后面干着急。我告诉你,要是淮淮死了,我跟你没完!”

    后荼眼眸微垂,静默半晌,道:“他不会信的。”

    “怎么不会信,几百年的兄弟,这次起先你是不知道淮淮的身份才会误伤的,怎么不会信,淮淮又不是你有被害妄想症。”

    后荼摇了摇头,“你不懂。”

    “……”鹤三郎撇了撇嘴,简直对牛弹琴,不装逼难道会死吗?

    说完,后荼率先一步朝靠右方向迈了一步。

    这时,小少年和神淮已经跑开了老远,小少年尽拣些人(妖)多的路走,查探着周围的法阵。

    又是一日夜,期间神淮时不时地就睡一会儿。

    小少年把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心里是无尽的不安,就算对方解释过了,还说过多久以后会醒来,他依然不可自抑地害怕,害怕对方就这样嘴角微勾地趴在他肩膀上,再也起不来。

    他只能跑跑跑,不让自己多想一丝一毫,也不让自己在对方醒来后露出一点点负面情绪。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漆黑的夜幕划过一束束耀眼的银线,引信燃到尽头,烟花腾空而起,有若流星徘徊、亮如白昼。

    小少年有些恍惚地抬头,才发现天色已黑,不知何时周遭已尽是少男少女,插花满头、雾鬓云鬟,来来往往擦着他们走过。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低语:“我想起来了,那天你摘的上央花还没有给我。”

    这声音一本正经的,还隐隐透着股‘你给我从实招来’的不悦,对方不知何时已是醒了。

    小少年心一安,不禁勾起嘴角,笑道:“神淮,你是在和我撒娇吗?”

    话刚说完,额头就是一痛,小少年皱了皱眉,“神淮你最近好暴力,”说到这里,他又是一笑,“有点像女人。”

    “……”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像女人’,神淮一手揪起对方的耳朵,拧了拧,“不要转移话题。”

    “我……本来想在成亲当天再送给你的……”

    传来小少年有些落寞的声音,神淮一愣,揉了揉对方发梢,忽然觉得不对,“我记得,上央节是在成亲之前,你这是一早就有了预谋啊?”

    “对啊,”小少年坦然地点了点头,“我预谋师兄你已经很久了,终于让我抱得美人归。”

    说到这里,他有些小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而听到‘美人’两字,神淮摸了摸鬓角,也勾起了嘴角,小鬼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果然有点眼光。

    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似乎触手可及,好似下一秒便是花沾满衣。

    小少年好奇道:“今天又是什么节日?”

    “七月十四,还央节。”神淮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烟花,解释道,“在七月初七上央节过后的第七日,是表达对妖神馈赠的感激,用热烈的烟花与笑脸回馈妖神。”

    “说白了,就是约会日。”说到最后,神淮如是一锤定音下结论。

    “哦,”小少年点了点头,忽然有些失落道:“说起来,我们还没有约会过。”

    “不是上央节出去过了吗?”

    “那时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呢。”

    大抵是这烟花太美的缘故,明明是逃亡,两人居然边跑边看看天边说点有的没的起来了,忽然小少年面色一变,“戒指烫了。”

    说完,他瞅准个卖花灯下的迷之绝灵阵‘咻’地钻了进去。

    神淮:“……”

    小鬼动作好快,果然是长大了吗?

    这时,小少年开口道:“神淮,我觉得我们妖族好奇怪,这种阵法怎么都在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我们妖族?”神淮挑了挑眉。

    “你的就是我的嘛。”小少年舔着脸笑了笑。

    “老板,这盏美人灯怎么卖?”

    ——这时,两人头上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一首《绝歌》一盏灯。”老板漫不经心的声音悠悠响起。

    “噗,”小少年忍不住笑了,“神淮,我觉得妖族真好,热闹又欢乐,我们以后就一直定居在这里好不好?”

    “好啊,我以后总是会永远待在妖界的,就怕你耐不住寂寞。”

    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淮的眉目有些悠远,声音也透着股说不出的缥缈。

    小少年心里忽然升出股没由来的心慌,上头恰好响起那买灯青年悠悠扬扬的歌声,忽略心底的异样,他扬起笑容拿胳膊轻轻撞了撞神淮的腰眼,“妖族都这么能歌善舞啊,你还没唱过歌给我听呢。”

    “不是唱过了吗?”神淮挑眉。

    “什么时候?”小少年瞪大了眼睛。

    “你唱就是我唱嘛。”

    “……”

    瞧小少年瞬间无语的表情,神淮笑着揽过对方肩膀,“好了,《绝歌》十八篇,《召南》、《朝凤》、《望龙》、《传崖》、《瑶函》、《红炉》、《点雪》……《相惜》,大人随意点个吧。”

    他说的有些戏谑,有些认真。

    “呦,这是首首精通的意思咯,”小少年侧头捏起神淮的下巴,笑得像个惯来声色犬马的纨绔,“那本大人就点首《相惜》了。”

    预想的歌声却没有响起,反而是忽如其来的沉默,对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